第二十五章:古怪的石頭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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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大強被林昊派到村子裏“執行任務”去了,他是個生臉孔,就算與銀雪白峰麵對麵,也互相不認識。
    道路旁的涯下麵有一土窯洞,雖然又髒又舊,但可暫避風雪。衛啟生又給楊蕊打電話,問小婉的事情,楊蕊都一一說了,衛啟生擔心楊蕊安危,要楊蕊趕緊回去,他已經報警,警方已經展開調查,要楊蕊不要冒險。楊蕊雖然都答應衛啟生的要求,但會不會回去那就另說了。
    白雪覆蓋著村莊,亮如白晝,不遠處楊樹上有幾隻麻雀都能數的清。林昊坐在窯洞洞口,望著白雪,思索著解救小婉之法。
    忽然冷不防的聽見楊蕊一聲驚叫:“什麽人?”
    林昊心中一顫,不假思索,快速起身把楊蕊擋在身後,盯著身後黑暗處。
    朦朦朧朧間,見窯洞深處站著一黑影,身形高大,如暗夜魔王,林昊立即全身冷汗濕透。
    “誰?你什麽時候站在我們身後?”林昊強裝鎮定。
    但那人卻並不答話,還是一動不動站著,像是根本沒聽見問話。林昊取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朝那人照去,頓時他與楊蕊同時鬆了口氣。那不過是一尊石像而已。
    這石像身著抗戰時期國民?黨的軍裝,頭上青天白日帽,胳膊的有徽章,上刻有“二十九”三個字,當胸一柄三八式步槍,背後背一把大砍刀。他雖是雕像,但經過能工巧匠雕刻,顯得威風凜凜,一看就是熱血男兒,讓人肅然起敬。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這石像立在窯洞之中,頭上與肩膀上卻有厚厚積雪。更讓人想笑的是,也不知道哪個搗蛋鬼亂塗亂畫,用紅色大粗筆在石像鼻子下麵加了兩條八字須,還給配了一副紅邊眼鏡,看著特逗。
    林昊拍了拍楊蕊脊背,笑道:“我們都成驚弓之鳥了,不過一雕塑而已。”
    “媽呀,嚇壞我了。”
    “看這軍裝應該是個抗日英雄,二十九路軍大刀連在抗戰時期是出了名的勇猛,這人就是大刀連的英雄,這人一定是這小蓮子溝的人了。”
    “對對,”楊蕊同意林昊的說法,“一定是人們紀念他,才給他刻的雕像。”
    她也打開手機電筒,繞到石像背後,激動的喊林昊:“快來看看,這寫的什麽。”
    林昊過去一看,隻見石像背部背著的那把石頭鋼刀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紅色大字:“羅小婉到此一遊。”
    “哈哈,是小婉寫的,是小婉寫的。”楊蕊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那胡子與眼鏡也是小婉畫的,小婉就在村子裏。”
    “對,那當然了。”
    林昊再往下看,見石像的腳底板有斷裂的痕跡,便笑道:“我說為什麽石像身上有雪,原來是被人抬進窯洞來的。一般這樣的雕像都代表著這個村子的驕傲,都會把雕像放在村口,供人瞻仰,誰會把它放在窯洞中。原來是年久未修,斷裂了。這石像少說也有五百多斤重,也要四五個人換著抬。”
    說著,林昊搖了搖石像,這石像腳底斷裂,立的並不穩,楊蕊道:“林昊你小心點,別把他弄倒了。”
    林昊皺皺眉頭道:“為什麽他們不把它放倒呢?”
    “管他呢,對了,梁大強能不能一個人把它搬動?”
    “不知道。”
    正說這話外麵傳來梁大強輕聲的喊叫,林昊把他叫進洞內,問他探問的怎麽樣了。
    梁大強道:“都問清楚了,我問的是一家老實人。”
    林昊笑道:“你怎麽知道是老實人呢?”
    梁大強瞪大眼:“都六十多歲了,頭發花白了,肯定是老實人。”
    “哈哈,強子也會以貌取人了?快說,銀雪他們住在哪?”
    “村民告訴我說,昨天晚上村裏來了一對夫妻帶這個小女孩,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外鄉人,他們住在村北頭一個叫薑老六的舊房子中。我給你說,那薑老六老房子背後就是亂墳地。村民告訴我薑老六嫌地方晦氣,便蓋了新房……”
    “少說那些廢話,我問你,村民有沒有帶你去找銀雪?”
    “沒去,我怕打草驚蛇。”
    不讓梁大強去單獨找銀雪與白峰,其實是林昊千叮嚀萬囑咐過的。
    “走,我們去看看。”林昊道。
    這時楊蕊對梁大強道:“強子,聽林昊說,你力氣特大,能把一頭瘋牛放倒。”
    “那是自然了,你看我是誰來著。”梁大強得意之極。
    “那你能不能抱動這石像?”
    梁大強看了石像一眼,道:“你瞧好了。”
    走到石像跟前,身子一蹲,也不嫌石像髒,往肩頭一搬,猛吸一口氣,說聲“起”,五百斤的石頭就被他扛了起來。楊蕊拍著手一個勁的叫好。
    有女生給他叫好,梁大強更得了勁,扛著石像,喊著哨子,連續轉了好幾圈,他身量寬,力氣比瘋牛還大三分,扛著五百斤的石頭,如同扛袋棉花。
    “好了,好了,可以了,走吧走吧。”林昊似乎並不為梁大強而高興,也許是見慣了。他剛轉過身,要走出去的時候,突然楊蕊驚聲尖叫:“活了,活了,石像活了。”驚的她手機都掉在地上。
    梁大強一身的力氣,被楊蕊這麽一驚,登時泄了,石像從他肩頭滑下來,險些砸上他腳。
    “你幹嘛呢楊蕊姑娘?什麽活了活了的?把我腰都閃到了。”他揉著腰埋怨楊蕊。
    林昊拾起手機,問:“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了?”
    楊蕊躲在林昊身後,顫顫抖抖的指著石像道:“它是活的,它剛才扭過頭,衝著我眨了眨眼睛。”
    一聽這話,梁大強腰也不疼了,“刷”的一下躥到窯洞口,離石像遠遠的。剛才他扛著石像轉圈,現在他好像怕石像把他扛著轉圈。
    林昊向前走了兩步,用手機電筒光照著看了看石像的臉,見並沒有什麽異常,“胡子”還是那個八字胡子,“眼鏡”還是那副黑線眼鏡。
    梁大強放下心來,道:“楊蕊姑娘,我看你是太累,眼花看錯了。這明明是個石頭,怎麽會扭頭衝你笑?嗬嗬。”說完,幹笑兩聲壯壯膽。
    林昊道:“我們走吧,這個石像有些古怪,還是少動它為好。”
    三人離開窯洞,往村裏走去,沒走多遠見路旁有一石頭樁子,大約一米多高。走近一看樁子上方有斷裂痕跡,樁子側麵密密麻麻的刻著十幾行楷書。
    大致意思就是對一個叫劉大勇抗戰英雄的介紹,說某年某月某日,劉大勇出生在小蓮子溝村,某年某日參軍,某年調往東北到宋哲元的二十九軍,參加過哪幾場戰役,殺敵多少,最後在某場戰役中英勇犧牲,然後再是一些簡短的評價。
    最後落款寫著:“謹此紀念抗日英雄劉大勇同誌。”
    “看見沒有,窯洞裏的石像就是從這裏斷裂的,他叫劉大勇。”林昊說道。
    “林昊,林昊,我真的看見那石頭人衝著我眨眼了。我不是眼花。”楊蕊再次拽著林昊的胳膊說道。
    梁大強嘻嘻笑道:“楊蕊姑娘,聽小昊說你還是個老師,怎麽會相信這樣荒唐的事。要是石頭都會眨眼,那豬就會飛上天了。”
    林昊指著天空道:“看那,真有豬在天上飛唉。”
    梁大強果然抬起頭:“哪呢?哪呢?我怎麽就看不見?”
    這個舉動把楊蕊逗的嗤嗤笑:“你這個憨人,豬都飛跑了,怎麽能看到。”
    梁大強撓撓頭傻傻的笑著。林昊問他:“你剛才在村裏問的那戶人家。”
    梁大強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家紮著圍欄的院子,道:“就是那一家,人很老實的。”
    “比你還老實嗎?”楊蕊又取笑梁大強。
    “當然比他老實了,人家最起碼知道豬不會飛。”林昊接著楊蕊的話道。
    楊蕊也道:“對對,銀家最起碼不會綁錯銀。”
    “那當然,銀家可不要在火車站接受寒風侵體,激發身體潛力,隻有咱們娘大強懂得這麽幹。”
    說完倆人哈哈大笑。
    “哎呀,你倆有完沒完?”梁大強像被人踩著了腳一般,都快跳起來了,“你倆反正是一家人,合夥笑我,小昊,你個王八蛋就不是好鳥,重色輕友,以後娶了楊蕊都會把父母忘掉呢。”
    楊蕊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我們隻是同學而已,不了解情況不要亂說。”
    梁大強嗬嗬一笑:“我怎麽胡說了?你看小昊人長得帥,又學過法術,配你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昊踹了梁大強一腳:“你能不能閉嘴,能不能閉嘴?”
    “切,我講的不是事實嗎?難道你不喜歡楊蕊姑娘?”
    “好了啊,好了啊,這事不提了啊,誰提跟誰急。”
    “那你也別老說我。”
    “好好好,不說你就是,你看把人家女孩子弄生氣了吧?上去給她道歉去,就說你最臭,讓她把你剛才的話當屁就是了。女孩子在感情這方麵是最難為情的,知道嗎?”
    楊蕊在前麵轉過頭,大聲道:“我才沒那麽小氣呢,生這西班牙鬥牛的閑氣,犯不著。”
    林昊追上去,小聲道:“蕊,你剛才真的看見石像動了下?”
    楊蕊指著林昊鼻子道:“看看,你是不是相信我了,不相信我,就不追問。”
    “我給你說,你可不要害怕。”
    “我當然害怕啦,你還是不要講了。”
    梁大強也追上來,問道:“你快說,什麽害怕的事,講出來讓我練練膽。”
    “我懷疑,那石像並不是被人抬到窯洞裏的,而是自己走進窯洞去的。”
    這話一講出,楊蕊與梁大強同時停下腳步,臉色凝重,嘴唇顫抖,再也笑不出來了。
    “不……不會吧?它……它……它是一塊石頭哎。”梁大強說話音都變了。
    “那你們說,村民們為什麽冒著風雪把它放到窯洞,它頭上肩上有雪,是剛搬進去不久。”
    楊蕊想了想道:“那是抗日英雄呀,保家衛國,理應得到村民們的尊重。”
    “既然這麽尊重他,為什麽不把他身上的雪掃掉?小婉給英雄臉上亂塗亂畫,有人肯費力走這麽遠路把它抬進窯洞,就不能再費點力把它臉擦一擦嗎?還有,什麽東西被抬後,身上的雪不會掉落。所以我敢斷定劉大勇的像必是活過來自己走到窯洞中的。”
    林昊這一連串問題沒人能解答,隻要稍稍用心一想,就會發現這麽簡單一個石像會有這麽多可疑之處。楊蕊與梁大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答得出。
    “強子,你剛才把劉大勇的像扛在肩上耍把戲,小心劉大勇地下有知,半夜找你麻煩。”
    “別說了小昊,我……我這就給他磕頭賠罪。”
    說罷,梁大強轉身就要去窯洞,林昊一把拽住他,捂著嘴笑道:“你們還真信呀,我是胡說嚇你們的。石頭怎麽可以自己走路呢?看把你倆嚇的,這種荒唐的話你倆也信?石頭要是會走路,豬都能飛上天。”
    楊蕊在林昊胸口重重擂了一拳:“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梁大強也重重的甩開林昊的手,指著天上:“看,真的有頭豬在飛唉。”
    “切,我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