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回黃沙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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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疾馳了約莫一炷香時間,眼前漸次顯現出的場景令李三響感到越來越熟悉,前方出現一座村鎮的輪廓,李三響二人減慢速度,馬蹄“噠噠”的踏在黃沙掩埋的石板路上,四麵全是焚燒後的斷壁殘垣,清晨時分的黃沙鎮一片死寂。
“黃大伯家,狗剩兄弟家,瞎眼婆婆家,古井…”小鎮雖經戰火洗劫,但李三響仍能飛快辨認出那些自己熟稔無比的地方。“將軍府!”看到一對石獅孤零零地佇立在一片廢墟之中,李三響忍不住低呼一聲,昔日在郭威將軍府與憶蘇妹子求學嬉戲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在將軍府前發愣了片刻,李三響撥轉馬頭朝著自己的家中奔去。
“籲…”李三響從定住的馬背上翻身下來,穿過一排低矮的籬笆,熟悉的院落內長滿了尺許高的野草,推開那扇簡陋的木門,風箱、鐵爐、大錘,一件件熟悉的物什映入眼中。在晨曦中,李三響分明能清晰地聽到“叮叮當當”的鍛造之聲,父親“吧嗒吧嗒”眯起眼享受著旱煙,能清楚地看到大哥李鑄寬厚的胸膛上流淌下的汗滴,母親微笑著從裏屋端上來幾碗熱騰騰的刀切麵……時間仿佛定格在了三年多前,小鎮巨變前那無數個平靜的夜晚。
“三響。”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聲清脆的呼喚把李三響從遙遠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其驀然一驚,一幕幕過往如泡沫般消失不見,眼前重又是破敗的老屋,還有身側榮靈兒一雙關切的眼神。
“靈兒,你先去院子裏等一下,我要拜祭一下,稍後便去尋你。”李三響沉聲說道,見榮靈兒走出屋子,李三響從懷內摸出一把黃裱紙,緩緩屈下身子,雙膝跪地,麵朝鐵爐後方的一張長條木桌,那裏供奉著先祖的牌位,每次過年,父親李鐵匠都領著大哥、二哥拜祭祖先。
“呼…”地麵上的黃裱紙烈烈燃燒開來,李三響恭恭敬敬地磕了四個頭之後,雙手合十低聲說道:“列祖列宗,爹、娘、大哥、二哥,三響不孝,今日才來看望你們。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雪恨,望諸位至親早日瞑目,永脫輪回!”地上的火焰漸漸熄滅,嫋嫋灰煙中,李三響站起身來,輕輕走出屋子,雙手小心翼翼地關上屋門,腦海中猶如關上了一道記憶的大門。他知道,自己和黃沙鎮的過往就此塵封。
“走吧,再跟我去見一位故人。”看到院子裏榮靈兒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李三響輕聲說道。兩人騎上馬,在李三響帶領下飛快來到村頭那位私塾先生劉湧家。
“什麽人!”兩名在門口站立的匈奴士兵看到兩人緩緩近前,手持鋼刀警惕地喝道,聽到警戒聲,院子裏又飛快閃出來兩名士兵,四人呼啦啦一下將李三響二人圍在當中。
“幾位軍爺,我想問下劉湧先生在不在家?”李三響微笑著說道。
“啊?!劉先生此刻應該在中軍帳府啊?你們是誰?”看到李三響二人神色平靜,為首的一名兵士臉色稍緩,但舉著鋼刀的手仍沒有放下。
“這三人站在這有些礙眼,我先送他們一程,再回答你的問題如何?”李三響不緊不慢地說著,隨即指尖亮起三點白色光團。
“啊!你幹什麽?!”不待為首兵士接下來有何動作,三點光團閃電般打在三名匈奴士兵喉間,竟是哼都沒有一聲紛紛栽倒在地。
半柱香之後,李三響二人來到劉湧的院子裏,門口昏迷著那名為首匈奴兵士,一番搜魂之後,李三響了解到在三年前攻破威遠城的戰鬥中,劉湧替匈奴軍隊立下了一件大功,三年前已被聘為中軍幕府參議,其多半時間都待在軍營中,回家的時候寥寥無幾,最近已是半年多沒有回來。見這名為首兵士還算老實,李三響並未取其性命,但施法抹去了該人的近期記憶。
劉湧的院子不大,三間堂屋,東麵有兩間配房,李三響來到配房門口,裏麵是幾床亂哄哄的鋪被,幾件匈奴士兵的軍裝,和一些匈奴日常用物,看來是那幾名駐守匈奴兵士休息之地。李三響又來到堂屋,推開房門和榮靈兒二人走了進去。中間屋子裏擺放著一張書桌、兩把太師椅,其餘並無一物,走進東麵廂房,裏麵擺放著一張小床,一件盆架、一件衣架,看來是劉湧的臥室了。李三響摸了摸床頭,上麵一層灰塵,看來確如兵士所說,劉湧已很長時間沒有來過。
“啊!”跟在李三響身後的榮靈兒突然驚叫一聲,一雙腳蹦起來,一把死死抓住了李三響的胳膊。“怎麽啦!”李三響趕忙回頭看去。“老、老鼠!”榮靈兒一手指著牆角,在房間的角落裏,一隻碩大的老鼠立起身子挑釁似的看著兩人,其身下有七、八個光溜溜的小肉團,卻是一窩小鼠。
“這裏太髒了!我出去等你吧。”榮靈兒驚魂未定,皺起鼻子說道,說罷不待李三響反應,快步走出了屋子。“咳咳…”李三響一陣無語,女孩子就是愛幹淨,不過要不是想要尋到劉湧勾結匈奴人向自己家發難的原因,李三響對這裏也不會有多少興趣。
進到西廂房,李三響簡單翻看了下書架上的各類書籍,都是一些世俗之書,也都積著厚厚的灰塵。進到最裏麵的北牆,李三響被鑲嵌在牆壁內一間格子內的佛像所吸引:尺許高,闊口大肚,分明是一尊彌勒佛像,但其肚臍位置卻是一個斜著的凹槽,顯得有些奇怪。不知怎的,看到這個形狀,李三響下意識的想到自己脖子上戴的那個榔頭狀的物件。他用手摸了摸佛像,上麵光滑如鏡,用手敲了敲,佛像顯得非常堅硬,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成。他把小榔頭從脖子上摘下來,試著小心地放置在佛像肚臍凹槽的位置,放進其內的小榔頭竟與周圍嚴絲合縫,仿佛本就是這尊佛像的一部分,如此巧合?李三響不禁有些期待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