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火塵 第二十六章 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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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羽城開始,經曆了十幾天的長途奔波,和一次獸襲,一次敵襲,柳肅岑一行人終於到了宮城。
    到了宮城城門口,已是日入時分,城門緊閉。柳肅岑抬頭看去,長達百丈的巍峨城牆綿延在大地上,如長龍盤臥。中間高達十幾丈的城門宏偉輝煌,遠處緩緩下落的夕陽流出道道火紅的晚霞,渲染在城門上,在黑鐵石的反射下,熠熠生輝。城門上一座三層式的閣樓安放,閣樓金頂中央上一隻龍頭朝天,張口無聲嘶天,龍身則順著金頂繞圈而臥。
    城門中央兩扇巨大的金色大門緊閉,城牆上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在不斷走來走去,巨大的戰弩從城牆垛口探出森冷的弩箭頭,防衛可謂是固若金湯。
    一行人來到城門下,總共二十多人的馬隊十分引人注目,馬上就有城門望樓上站崗的士兵喊道:“下麵的馬隊,外麵紮營然後明日卯時再來吧,卯時開門。”
    李秋白驅馬上前,亮出令牌道:“上麵站崗的兄弟,我們是羽城城主府的,奉命護送參加百城比賽的選手而來,煩請開一下門。”
    上麵有人探出頭看了看,喊道:“煩請先生把令牌扔上來,我去請示通報一下。”
    李秋白運力,將令牌扔了上去,那士兵一把抓住,然後消失在城牆上。
    沒一會兒,那士兵回來了,喊道:“先生稍等,馬上開門。”
    很快,那緊閉的金色大門緩緩打開,城門下的門洞深邃黑暗。
    一行人驅馬緩步進去,慢慢的走過門洞。
    柳肅岑向前看去,前麵李秋白在隊伍最前麵領頭。
    李秋白後麵,淩蕭玉竟然在右胳膊上綁著繃帶,吊在脖子上。
    柳肅岑想起那日賊匪襲殺。這事緣起於那拓跋罕和他哥哥拓跋宏,也就是那個紫色鎧甲的小辮兒男子和那個黑色鎧甲的光頭男子對琴家小姐的調笑,李秋白作為城主府的領隊,自然不可能對這種事視若無睹,否則就會寒了琴家的心。
    於是,就故意說自己帶了很多貨,還說了自己隻有涅槃境,使得拓跋宏以為這隻隊伍境界最高的也隻有涅槃境了。
    待到拓跋宏帶領那綠色鎧甲的四當家李典,黃色鎧甲的五當家宮穆,摸進李秋白和淩蕭玉的院子裏,才發現兩人已經在等著了。
    不過,拓跋宏倒也沒太大驚訝,畢竟在他的認知裏,李秋白隻有涅槃境,輕輕鬆鬆便可拿下。
    可是,一交手後,拓跋宏發現事情不對了,這老家夥根本不是什麽涅槃境,而是破空境,還是五層,比自己還高一層!
    原本在李典破空境二層和宮穆的破空境一層的幫助下,對付一個五層的不成問題。可是城主府這邊又不是隻有李秋白一人,沒等拓跋宏反應過來,琴音響起,琴魔二老出現,兩個破空四層讓戰局急變。
    沒一會兒,李典和宮穆就被斬殺,拓跋宏原本準備撤到弟弟拓跋罕的院子裏,沒想到戰至十幾回合時,就聽見弟弟的求救聲。
    高手過招,必須時時謹慎,生死往往就在一瞬間,而弟弟的求救聲讓拓跋宏慌了神,也就是這一恍惚,讓拓跋宏一腳踏進了死亡的邊界,身首分離。
    淩蕭玉的手臂也是那時傷的。柳肅岑回神看向前方,一個穿著官府的矮胖中年人在前麵彎身拱手迎接著眾人。
    李秋白下了馬,來到中年人麵前,拱手說道:“老夫羽城城主府大管家李秋白,護送參賽者而來。”
    中年人滿臉堆笑,說道:“見過李老,下官城衛隊城門監察田愈。李老一路辛苦啊。”
    李秋白:“誒,我前幾次來不是王大合嘛,他哪去了?”
    “李老記性就是好啊,王大人升職了,大人現在是城衛副總管了。”
    “下次見了,替我恭喜他。”
    “李老放心,下官一定把話帶到。”
    田愈側身,伸手帶路,說道:“各位請隨我來,凡是參加百城大比的選手們,我們都安排在了太武館,等一切安排好,由聖上派人護送。”
    眾人騎馬緩行在宮城內寬闊的大道上,李秋白和田愈在前麵不時地交談幾句。
    淩蕭玉緊緊地跟在李秋白身後,笑著應對著田愈的恭維。
    柳肅岑在隊伍中央和墨影並排而行,自來這個世界,這還是柳肅岑第一次來到這麽遠的地方,不得不說宮城的繁華真的遠遠超過了羽城。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宮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柳肅岑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觀望,扭頭看了看墨影,柳肅岑問道:“墨叔,你來過宮城嗎?”
    墨影點點頭說:“嗯,來過兩次,那兩次我柳家都榜上有名,有資格參賽。”
    “哦,那那兩次我柳家最終成績如何?”
    “第一次是你的大伯,柳家二長老劉青雲柳和東,羽城第二,可惜在總賽裏丟了性命,不知是誰殺的,隻找回了屍首。”
    墨影停了停又說:“第二次是你的三伯,柳家大長老柳元和之女柳青婉,羽城第三,總賽進了前三百現在在法華宗修煉,算是我柳家的驕傲吧,這法華宗可是僅次於六大勢力。”
    一行人來到太武館,一位老者正在門前等待。眾人下了馬來到老者前,李秋白行禮道:“莊館主,好久不見。”
    老者正是太武館館主,莊夢蝶,莊夢蝶笑嗬嗬的回禮:“李先生,好久不見了。”
    李秋白招呼大家過來:“這位就是太武館館主莊夢蝶先生,每次宮城集合後都會下榻太武館。”
    眾人行禮:“見過莊館主。”
    莊夢蝶側身,伸手向李秋白說道:“李先生請,諸位請。”
    眾人隨著李秋白慢步走入太武館寬闊的大門,大門後一塊巨大的金屬製影壁映入眾人眼簾,順著影壁後又長又闊的走廊,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校場上,校場上很多人都在運動,比武操練,中間還有塊巨大的擂台,擂台上兩位男子正在對戰。
    順著校場四周的道路,莊夢蝶把一眾人領到了一片二層小樓間,莊夢蝶轉身向眾人說道:“這裏就是諸位這幾日的住處,一會兒會有人替你們安排。老夫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眾人行禮,李秋白說道:“莊館主自便,我們就不麻煩館主了。”
    莊夢蝶點點頭未曾說話,然後走到隊伍最後和還在跟著的田愈說道:“你跟我來,有事交代你。”
    田愈趕忙低頭稱是。
    莊夢蝶走後,馬上就有人來將眾人領到安排好的住處。
    柳肅岑躺在柔軟的臥床上,長出一口氣:“啊。。。。終於到了,這一路真是累死我。”
    摩重樓和明鴻身影出現,作為參賽選手,柳肅岑有資格一人一間房,所以摩重樓可以自由出現了。
    摩重樓:“過幾天還要去河汅城呢,路途還未結束。”
    “那些都有皇帝安排啦,想來皇帝肯定不會讓我們委屈,必定會派精兵強將護送,有皇帝的安排,應該不會有什麽不長眼的來襲擊吧。”
    當當當,傳來敲房門的聲音,柳肅岑問道:“誰啦?”
    侍女的聲音響起:“大人,館主大人讓我們來通知說,晚上戌時為大家舉辦接風宴。大人請隨我前往宴會殿。”
    “好,我知道了。”
    收拾了一下儀容,柳肅岑開門說道:“走吧。”
    沒走兩步,淩蕭玉的聲音傳來:“柳兄。”
    柳肅岑回頭笑道:“淩兄,胳膊的傷怎麽樣了?”
    淩蕭玉走上前來,說道:“宮城經濟繁華,李老出去買高級療傷丹藥去了。有了好丹藥,應該很快就沒事了。”
    二人隨侍女來到一座寬闊的大殿,中間有一塊圓台,一位美麗的女子正在上麵彈著古箏。
    殿中央是一條過道,左右擺著許多案桌,過道盡頭則是精致的皇座。
    侍女引著二人來到右麵一塊區域,說道:“大人請隨意入座,羽城來人坐這裏。”
    柳肅岑問道:“怎麽隻有三張桌?”
    侍女答道:“大人,隨行人員都在另外一殿,由丞相大人接待。參賽人員在這裏,由太子殿下接待。”
    “原來如此。”
    柳肅岑好奇起來,以前還在地球上的時候,電視劇沒少看,現在可以看見活生生的太子了,還有點小期待。
    柳肅岑找了座位坐下,不多時,琴雅姝也來了。
    商角徵羽四城的人陸續坐滿,有男有女,認識的人在互相說說笑笑。
    案桌上有水果和美酒,柳肅岑作為一個吃貨和酒貨,豈能放過這些,大口大口的吃著國喝著酒。
    大樂國以樂為國名,對禮樂的研究在周邊國家裏可是很有名的,淡雅的古箏樂煞是好聽。
    而且,好樂的國家對禮的要求也低不了,所以此時柳肅岑的粗魯吃相可是使不少人都暗暗皺眉。
    沒多時,突然聽到殿外喊到:“太子駕到!”
    隨著喊聲,一位穿著四爪杏黃蟒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男子氣概不凡,大約二十左右,身後跟著一位中年官員,太子一進來眾人紛紛站起向太子行禮,那些侍女則半跪行禮。
    這太子一頭短的不能再短的短發,國字臉,皮膚稍黑,身材高大魁梧,比柳肅岑還一頭,將近兩米,從外表就能看出是一位灑脫不羈的人。
    太子向眾人點點頭,然後大踏步走上前坐到皇座上,那位中年官員跟著站在了旁邊。
    柳肅岑歪頭悄悄的問淩蕭玉:“太子叫什麽?”
    淩蕭玉疑惑的看了柳肅岑一眼,似乎很吃驚:“太子殿下姓吳名承乾。”
    “那陛下呢?”
    這個問題使淩蕭玉更驚異了,好像柳肅岑問了多麽愚蠢的問題一樣。頓了頓,淩蕭玉回答道:“當今聖上姓吳名豐國。”
    皇座上的太子緩緩坐下,開口道:“諸位經過長途跋涉,匯聚在宮城,本王代父皇歡迎大家,諸位辛苦了。”
    太子頓了頓又說:“諸位都是我大樂國五大城最強的少年天才,本王祝願各位能夠在百城大比中取得好的名次,進入高級勢力甚至六大勢力中修行。順便說一句,這次本王也會親自參賽。”
    太子吳承乾話音剛落,眾人瞬間震驚。
    一位商城的男子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行禮說道:“太子乃我大樂國儲君,怎能參賽。一旦出了意外,豈不是讓我國後繼無人?”
    吳承乾笑笑:“不還有我二弟嗎?再說了,也不一定會出事啊。”
    角城的一位女子也站起身說:“太子三思啊,二皇子殿下尚年幼,恐還無法擔當太子重任啊。”
    吳承乾抬手向下虛按,說道:“諸位不必再勸了,我意已決,父皇也同意了。既然生在這個時代,如果不能與人爭,與天爭,隻是簡簡單單的滿足於太子位,那我還活的有什麽意思呢?”
    “好,太子所言極是!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我輩生於此間世,就是要不斷進取,從不畏懼,這才是武者之道!”
    柳肅岑禁不住站起大聲道。
    太子吳承乾扭頭看去,這話使他十分讚同,不禁好奇是何人有如此氣概。
    吳承乾:“這位朋友說到了本王心裏了。敢問尊姓大名?”
    柳肅岑行禮道:“在下羽城柳家柳肅岑。”
    “哦?原來是柳家公子,我記得柳家的柳青婉當時可是進了前三百的,看來柳家人才輩出啊。”
    “殿下謬讚。”
    “望柳公子再接再厲,祝總賽進入前二百。”
    此時,商城內剛剛那位勸誡的男子不屑道:“嗬嗬,羽城柳家,也敢說如此大話,一共就獲得了兩次參賽資格而已,還有一次丟了性命。”
    柳肅岑麵無表情的轉過身,看著那個男子,“閣下是?”
    那男子坐在座位上回道:“在下商城杜家杜如雄。我們杜家可是獲得了八次總賽資格,前三百也進了兩次。”
    柳肅岑問道:“那兩次都是你嗎?”
    “我還沒參加過,當然不是。”
    “那既然不是你,你在這兒狺狺狂吠什麽呢?在下最看不起的就是借著家族名望天天吆五喝六的人。”
    杜如雄大怒:“小子罵誰狗呢?我沒參加過不代表我不行!”
    柳肅岑冷笑道:“還能聽懂人話啊?我還以為你們商城的人都被晶幣堵住腦子了。”
    杜如雄旁邊一男一女兩個商城的人立馬站起了身,大罵道:“小子找打是不是。”
    淩蕭玉見狀也慢慢站起身,慢悠悠的說:“想打架,隨時奉陪。”一旁琴雅姝也元力湧動,一絲絲微弱的琴音憑空響起。
    太子的聲音適時響起:“好了好了,幾位,口舌之利就不要爭了。”
    太子發話了,那杜如雄隻得忿忿不平的坐下。
    見幾人都坐下,太子吳承乾向旁邊的中年人說:“邱海,上膳吧。”
    “是,殿下。”
    那叫作邱海的中年人,向前一步,喊道:“上膳!!”
    振聾發聵的聲音如線般傳到宮殿外,卻不曾影響到殿中其他人,這手逼音成線的手法使眾人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端著美味佳肴的宮女陸續進入,將一盤盤菜肴放在每個人的案桌上。
    剛才退出殿外的琴師也再度進入,撫起了擺放的古箏。
    正當眾人以為剛才的鬧劇就這樣散了,坐在上座的太子吳承乾似乎漫不經心的低頭扣著指甲,喃喃自語道:“嘴上罵罵算什麽本事,真刀真槍的幹一架那才能分出勝負。”
    太子的聲音不大,但在座的眾人最低也是衍魂境,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那杜如雄立馬向柳肅岑看過來,挑釁的戰意滿滿,柳肅岑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算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