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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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極速的馬車在街道上快速行駛過來,嚇得原本要過來問診的幾個人紛紛朝旁邊躲了開來。
    馬車夫把馬車挺穩後,車廂裏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如一陣風般跑到薛芷虞麵前。
    “麻煩郡主幫我娘看看,她就在車廂裏,請隨我過來一趟。”
    男子語氣裏滿是著急,眉頭緊蹙,清秀的臉上說不出的慌張。
    薛芷虞見男子如此模樣,知道定不是尋常小病,也不敢多耽擱,拿上地上的藥箱便跟著男子上了馬車。
    車廂內很是寬敞,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毯,空氣中隱約聞到了淡淡的沉木香。
    塌上坐著名約摸四旬左右的中年女子,穿著一身墨綠色羅裙,繡著銀白色的祥雲紋,腰間是同色係的雲帶,秀雅的臉上乏出些許病態。
    “你就是康樂郡主?”
    中年女子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蹙,看向剛上來的女子,隻覺得腦袋越發難受。
    “是的夫人,你最近睡得應該不太安穩吧?”
    薛芷虞打量眼前這個中年女子,眼底一片烏青,眼裏充滿了血絲,時不時輕打哈欠。
    “嗯,我看了好幾個大夫也吃了藥,依舊是睡得不太安穩,每每亥時睡下,到了子時才能徹底合眼。”
    這不就是失眠嘛,吃藥配合食療倒不是大問題,不過失眠原因有很多種,比如說壓力太大或者是過度思慮導致。
    “夫人你這種屬於肝火擾心證的失眠,會感覺到頭痛頭暈或者是心煩,我這有瓶藥丸一日三次,每次三顆,待會我需要給你針灸,以助你更好入眠。”
    薛芷虞從容不迫道。
    中年女子點點頭以示同意,由於頭痛的厲害,她已經無法想去想事情,閉上眼睛打算歇一會。
    薛芷虞打開藥箱,用袖子擋住視線,從空間裏拿出一瓶丹梔逍遙丸和一副銀針。
    空間裏的銀針都是經過消毒的,所以可以直接使用。
    薛芷虞按照記憶,分別找到了內關、神門、三陰交、印堂、風池穴,把銀針紮了進去。
    過了半晌,隻見中年女子原本原本皺緊的眉頭很快舒展開來,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睡著了。
    薛芷虞撩開簾子一角看向了外頭,此時自己的位置依舊冷清,隻有禎兒在那坐著,肥嘟嘟的小手掌撐著下巴,模樣很是可愛。
    來請他的男子站在車廂外,想問什麽可是又不敢出聲。
    薛芷虞走過去壓低聲音道:“我給夫人施了針,還有這是給夫人開的藥丸,具體服用分量我已經跟夫人交代清楚了。”
    “那我娘她.....”
    “她睡著了,我這還有個藥囊,晚上夫人可以掛在床頭有主助睡眠。”
    薛芷虞邊說邊從藥箱拿出一個素色的藥囊遞了過去。
    男子這才鬆了口氣,但眉宇間籠罩著愁雲,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憋在心裏太久了,再加上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位郡主不是八卦之人,忍不住傾吐心聲。
    “我娘她過得太苦了,尤其是這段時間,你應該也聽說過了穆王病重的消息吧,世子之位一直空懸著,我的庶出兄弟和幾位姨娘為此更是不擇手段,導致娘的頭痛越發厲害,到了吃藥也無法痊愈的地步。”
    薛芷虞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隨手救下的貴婦人竟然是穆王妃。
    先帝一共有六位皇子和三位公主,而當今聖上是先帝的小兒子,也是由太後所出,按理太子之位是輪不到他,但長子因無心朝堂,早已不知所蹤,而餘下的皇子才華並不突出,先帝才立了當今聖上為太子,繼而榮登大寶。
    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穆王,前幾天在郊外打獵,不慎摔下馬,回府當晚便病倒了,聖上派了太醫院的禦醫前來問診,仍舊毫無作用。
    “你是夏淳公子?”
    夏淳也沒想到對方會認出自己,愣了一下。
    “郡主認識我?”
    “穆王的六個兒子,大兒子夏浩鳴是側妃所出,性子比較暴躁,崇尚武力,二兒子夏淳和三兒子夏蹠則是穆王妃所出,先不論三公子還小,其他公子不在京城,你也絕不會是大公子,那便隻剩下二公子夏淳了。”
    薛芷虞不緊不慢分析著。
    “郡主果真是聰慧過人,當初父王怕我們兄弟鬩牆,便把除了我和大哥、三弟以外的兄弟都趕出去曆練,沒事不要回京,這次他們知道父王病重的消息,借著探病的理由,紛紛往京城趕。”
    夏淳說到這,眼裏滿是煩躁,揉著眉心歎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薛芷虞雖然有心想多問一下關於穆王的病,但見夏淳不願多提,便轉回身,把銀針重新收好,放進了藥箱裏。
    見中年女子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薛芷虞從夏淳的口裏得知了一些朝堂上的政事。
    “南方幹旱嚴重,許多良田幹燥開裂,根本無法種植,朝堂上分成兩派,一邊是以你父親薛丞相為首,主張召集能人去解決此次幹旱,另一派是以攝政王為首的,主張薄賦稅以度旱災,開放糧倉進行救濟。”
    對於這個隻存在於傳說中,未曾謀麵的攝政王,薛芷虞又有了不一樣的感官。
    “可以派遣官兵去實地考核,若是經常發生旱災,那就不適宜百姓繼續生活,而需要暫時換個地方。”
    夏淳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他可是知道這位郡主未上過一天學院,怎麽懂得這些?
    “郡主說的不無道理,但南方人口眾多,若是遷移,那又該遷移到何處?”
    “那隻是暫時的,隻要防旱災的法子實施得好,那他們就可以搬回去繼續住,南方人口雖多,但真正鬧幹旱嚴重的地區也隻有幾千餘人,我記得浴豐城的安村麵積可容納下這些人。”
    浴豐城安村正好是南北交界處,原本居住人口也就兩三戶。
    夏淳一聽有防幹旱的法子,清秀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起淡淡的紅暈,在陽光的照耀下那雙眸子熠熠生輝。
    “你可是有什麽法子了?”
    薛芷虞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在夏淳殷切的注視下,緩緩走下馬車,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夏淳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鉤子勾住了,對於這個法子他很感興趣,見薛芷虞沒有再說下去,頓覺的心癢難耐。
    也顧不上其他,看了眼仍舊在睡夢中的穆王妃,吩咐馬車夫幫忙看著,自己幾個箭步追了上去。
    “郡主,我覺得你可以把這個法子稟告聖上,定能解決百姓們多年的困擾。”
    夏淳追上前,絮絮叨叨說著,無不是在強調這事的重要性。
    薛芷虞被他念叨的有些頭疼,雖然也知道他說的對,但想到會見到皇帝那隻老狐狸,她隻覺得頭會更疼。
    “郡主,你得考慮清楚啊,切莫意氣用事。”
    夏淳快勸的口水都幹了,薛芷虞這才開口道:“行,我會考慮清楚的。”
    “好,你幾時去麵聖跟我說一聲,我和你一塊去。”
    薛芷虞倪了他一眼。
    “說個理由。”
    “看看聖上會不會采用你的法子,”夏淳說的一本正經。
    要不是場合不對,薛芷虞都想翻白眼了,這人是閑著沒事幹嗎,好奇心還挺重的。
    “夏公子你不好好待在京城,怎麽跑到檳城來了?”
    夏淳接過柳林閣夥計遞過來的水,毫無形象的大口大口喝了起來,聽到薛芷虞這麽問,他從袖子裏拿出手帕擦了擦嘴。
    “當然是給我娘看病啦,想著檳城來往有不同國家的人,說不定有人能治這種病,便帶著我娘趕過來了,剛好遇上了郡主義診,這真的太巧了。”
    看著他絲毫沒有貴公子的做派,和傳聞中的形象簡直是兩個人,薛芷虞都快懷疑眼前這個夏淳是不是別人假扮的。
    “傳聞穆王二公子為人謙遜有禮,待人周到,極其講究禮儀,處變不驚,如今一看,果然隻是傳聞而已。”
    薛芷虞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語氣裏略帶戲謔道。
    夏淳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在京城的時候,很多人來巴結他,與他交好,但他從未與人談心,每次社交都是帶有幾分疏離。
    今天見到薛芷虞,卻像是一見如故,對她並沒有太大的防備,反而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出來。
    這,的確不像是他的風格。
    “想必是郡主為人和善,在下也不好跟你打妄語。”
    “夏公子也是個有趣的人,能讓你對我有這麽好的印象,那我肯定不能負你所望啊。”
    兩人聊了一會,馬車夫過來稟報說夫人已經醒了。
    薛芷虞再次上了馬車,看到睡完一覺醒過來的穆王妃,一掃臉上的疲倦之色,眼裏的血絲也淡了些許。
    “夫人,你現在覺得如何了?”
    “真的多虧了你,我終於能睡一場好覺,頭也沒有那麽痛了,”穆王妃對於現在的狀態很是歡喜,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那便好,除了我給你開的藥丸,還可以吃點降肝火的食物,如苦瓜、青瓜、杏仁,晚上可以泡腳促進血液循環,有助睡眠,當然睡前也可以喝杯牛奶。”
    穆王妃點點頭,對於薛芷虞沒有絲毫懷疑,一一記了下來。
    “對了,不知道郡主可知過幾日的祭奠?”
    薛芷虞如實的搖了搖頭,她知道每年會舉行一次祭奠,可究竟是幾時舉行,她不大清楚。
    見她迷茫的模樣,穆王妃心裏有點哭笑不得,耐心解釋道:“祭奠一般是夏季舉行,也就是五天後,會在一眾貴女選出聖女跳祭天舞,以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每個家族有兩個名額,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他人推薦,明天宮裏便會派人去接這些選出來的貴女入宮,進行三天的祭天舞訓練,在最後一天考核通過的那名貴女就是今年的聖女。”
    薛芷虞不由得來了興趣,這祭奠感覺挺有意思的,她還沒親眼見過古代的祭奠儀式呢。
    “多謝夫人告知,也不知這祭奠舞是怎樣的?”
    “你是個聰慧的,也難怪能開出慈善堂這麽好的醫館,不過祭奠舞可不是那麽好跳的,曆年來的幾屆聖女雖說是跳出了完整動作,但總是缺了什麽。”
    穆王妃越看越喜歡這個幫她治療失眠的女子,有心想幫一幫她,回憶起了隱藏在腦海裏的一件事。
    “這個祭奠舞可不同尋常的舞蹈,並不是技巧多麽的難,而在於人舞合一的境界,據說若是達到了此境界,能見到天上的天神下凡,讓炎國成為三大國之首,西域的曼陀羅教主就是跳此舞使天神下凡,所以當時的西域理所應當成了三大國之首,但如今風水輪流轉,隻從教主失蹤,便再無一人能跳出此舞的精華。”
    “那這個教主這麽厲害,怎麽會失蹤呀?”
    穆王妃搖了搖頭,她也是聽人這麽說的,至於為何失蹤就不得而知了。
    穆王妃也是個大方的,硬是要塞給薛芷虞一百兩銀子,還說若是不收下就是不給她麵子。
    薛芷虞也不再推脫,隻好收了下來。
    臨走前,夏淳邀請道:“郡主,你回了京城,得空可以來穆王府坐坐。”
    “嗯,你得空也可來丞相府走走。”
    目送馬車離開後,薛芷虞回到位置上重新坐下發起呆來。
    禎兒在她旁邊歪著腦袋,看看謝大夫那邊,再看看薛芷虞這,以為她是因為自己這沒有病患而不開心。
    拽了拽她的袖子,圓溜溜的眼睛滿是認真。
    “郡主姐姐是最厲害的,一點也不比謝大夫差,在禎兒心裏是最最厲害的。”
    被他這麽一拽,薛芷虞回過神來,聽到禎兒安慰自己的這番話,看了眼謝大夫那長長的隊伍,一下就反應過來。
    這孩子也太暖心了吧,簡直就是小天使。
    薛芷虞忍不住伸出魔爪捏了捏禎兒的小臉蛋:“禎兒真的太可愛了,被禎兒這麽安慰,我一點也不難過了呢。”
    禎兒小臉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但眼裏的亮光絲毫不減,一瞬不瞬的看著薛芷虞。
    ......
    義診結束後,薛芷虞站起身揉了揉腰部,她整個下午好像被釘在了凳子一樣。
    “郡主姐姐,你要跟我回府嗎,今天藍大廚有新菜式呦。”
    禎兒上了馬車,轉過身開口道,眼裏快速飄過一絲狡黠。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知道郡主姐姐愛吃,尤其是一些奇怪的新菜式,所以他今天臨出門,特地囑咐藍大廚想一個與眾不同的新菜式。
    果然,薛芷虞聽到藍大廚有新菜式,差點就點頭答應了,畢竟藍大廚的廚藝深得她心,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挖太守府的牆腳,可誰讓她慫啊。
    “下次有機會一定去,我還有點事要趕回京城。”
    看著禎兒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在聽完她說的話,慢慢黯淡下來,忽然有點於心不忍,從宥給的錢袋裏拿出一顆金珠塞進了禎兒手裏。
    “我一回檳城就立馬來找禎兒,你可信我?”
    禎兒盯著薛芷虞塞給自己的金珠,想也不想的點了點頭:“嗯,我相信郡主姐姐。”
    “那好,你快些回去吧,不然太守大人該擔心了。”
    兩人告別後,薛芷虞回到客棧收拾妥當後,去了趟芝士鋪,交代說自己買的十塊芝士先暫存在這,到時她會派人過來拿的。
    交代好後,薛芷虞趕緊上了馬車,緊趕慢趕在關城門前到了丞相府。
    小秋上前敲了敲府門,見久久都無人開門,不由得惱了。
    “快開門,郡主回來了。”
    過了好一會,侍從這才打著哈欠過來開門,瞥了眼主仆兩,嗤笑一聲。
    “郡主可算是回來了,快快進來,莫要在外站著了。”
    侍從說是這麽說,但語氣裏絲毫沒有尊敬,態度也不像是對待主子的樣子,氣的小秋想上前湊他一頓。
    “聒噪,掌嘴。”
    得到命令後,小秋頓時提起了精神,摩拳擦掌走了過去,揪著侍從的衣領,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幾下都是帶了狠勁,啪啪聲在夏夜尤其清晰,蟬聲在樹上吱吱作聲,配著這響亮的巴掌聲此起彼伏,仿若在演奏一章樂曲。
    “芷虞妹妹,何事讓你如此動怒?”
    一聲清朗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她身子下意識的抖了抖,那是來自靈魂的恐懼。
    薛子涵從長廊裏走了過來,在月色下,墨藍色的綢緞長袍顯得他身姿如玉,烏發隨意的披散在腦後,一手執著一本古書,麵如冠玉,襯得他如同畫裏的謫仙般。
    但對於薛芷虞來說,這就是害命的毒藥,如同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舌,她就是被他頂上的獵物,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薛芷虞強忍下想要逃跑的念頭,眼神示意小秋停手,朝薛子涵福身恭敬道:“無事,擾了大哥清淨實在是不該。”
    小秋撇了下嘴,手一鬆,那侍從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無事便好,現在不早了,芷虞妹妹舟車勞頓趕回來,想必也是累了。”
    “嗯,多謝大哥體貼,有時間定向大哥賠不是。”
    看著薛芷虞離開的背影,薛子涵嘴角泛起一抹玩味。
    “有時間嗎.....小虞兒真是不乖,竟然學會說謊了......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