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有孤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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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風道:“咱們還是去問問殿下,說不定殿下已將‘語顏小姐’的麵皮撕去了,‘妙竹’這邊,咱們自然也可行。”
    陌塵頷首:“有道理。”
    兩人往對麵房間走去。
    此刻的夜翊珩已將黎語顏平放在了床上,聽到有人敲門,鬆果開了門。
    陌塵與若風剛踏入房門,正要開口問,便聽得床上之人呢喃:“妙竹,我好熱,快幫我把男裝脫了。”
    嗓音悅耳動聽,帶著醉酒後特有的甜糯軟音。
    陌塵與若風相視一笑。
    這聲音確實是語顏小姐的,聽她的話語,他們還有什麽好疑惑的?
    閉眼躺著的黎語顏半天等不到妙竹,開始嘟囔:“妙竹,你不聽話了,我要罰你月錢!”
    鬆果抿著笑意,對夜翊珩道:“殿下,妙竹也醉了酒,此刻語顏小姐這,隻能有勞您了!”
    說了話,他便拉著同樣笑著的陌塵與若風出了房間,順道將房門帶上。
    夜翊珩揉了揉額角,這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
    偏生床上的人兒又道:“那個瞎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真是冤家路窄!”
    聽到這話,夜翊珩麵色一沉,大步走到床沿,一伸手,正好觸到她纖細的脖頸。
    覺察到有手過來,且這手冰涼冰涼的,黎語顏雙手緊緊將其抓住,拚命將自己的臉往他的手心蹭。
    由於醉酒,她的小臉滾燙得厲害。
    夜翊珩微微蹙眉,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攥緊。
    “妙竹,你快些幫我把男裝脫了。”黎語顏閉著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快些脫,裏頭的束胸勒得我喘不過氣。”
    刹那,夜翊珩的耳尖紅透。
    雖說他瞧不見,但聽她的話,特別是提到那兩個字眼,讓他喉頭莫名發緊。
    他見過幾次她著男裝去國子監就學的模樣,那個時候的身形,原來是束胸所致。
    “你先休息會,孤幫你去喊妙竹。”
    出口的嗓音暗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
    “孤?瞎子?”黎語顏嘟囔著,身形一歪,重新倒回了床上。
    總覺得房間裏有股燥熱,讓夜翊珩不敢多待,再待下去,冷不防地寒疾又會發作。
    思及此,他摸索著疾步走往房門。
    “鬆果,想辦法把妙竹弄醒,讓她去伺候她。”
    聽到聲音,鬆果出來。
    問掌櫃要了醒酒湯,給妙竹灌下,又給她洗了數十遍涼水臉。索性土酒的後勁來得快,去得也快。
    再加妙竹的酒力比黎語顏好不少,將她弄醒後,讓她伺候黎語顏去了。
    --
    翌日。
    黎語顏與妙竹下樓時,夜翊珩四人已經等著了。
    狐疑間,黎語顏在櫃台處結了賬,拉著妙竹往客棧外頭走。
    鬆果快走幾步跟上,作揖行禮:“語顏小姐,咱們一道行可好?”
    黎語顏心頭一慌,麵上鎮定道:“你認錯人了,本公子是男子……”
    話還沒說完,被妙竹拆了台。
    “小姐,昨夜咱們喝酒醉,露餡了。”
    聽到這話,黎語顏覺得自己的太陽穴跳得突突的。
    真的是喝酒誤事!
    偏偏掌櫃還笑著過來,提著兩壺酒:“幾位公子要啟程了,我這酒帶路上喝吧。”
    “不要了!”黎語顏推開酒,疾步往外,走了幾步,不忘對妙竹道,“妙竹,你還不跟上?”
    妙竹連忙提步。
    乍然聽到極其悅耳清亮的女聲,掌櫃愣神。
    那位小公子,昨兒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啊。
    陌塵笑著接過酒:“多謝多謝!”
    掌櫃的手仍舊保持著拎著酒壺的動作,鬆果見狀,含笑解釋:“那位小公子是女扮男裝,實則是我家少夫人,與我家公子鬧了別扭這才賭氣出來。”
    “如今被公子揭穿,麵上掛不住……”鬆果拍了拍掌櫃肩膀,“多謝掌櫃的酒了!”
    真的是幫了殿下一個大忙。
    夜翊珩微微頷首,扶在鬆果的手臂上往馬車走。
    一行人出了客棧。
    不管黎語顏選官道,亦或小道,夜翊珩的馬車總不遠不近地跟著。
    她與妙竹雖說是騎馬,可瞎子的馬車由四匹馬拉著,速度與她們的馬不相上下。
    一時間,她不能與他拉開距離。
    不光如此,她與妙竹入住哪個客棧,他們亦如是。
    如此行了有十日,黎語顏實在是頭大。
    如果說他不是跟蹤她,天上真的有洞了!
    那人也不來跟她說話,隻跟著,叫她脾氣都沒地發。
    他如此行為,算什麽?
    這日,途徑一片鬆樹林。
    委實憋不住,黎語顏便讓妙竹牽著馬,自己則去尋夜翊珩理論。
    見她過來,鬆果連忙將人請進馬車。
    “語顏小姐,咱們殿下這段時日目不能視,請多擔待!”
    聽到這話,黎語顏有些詫異。
    進到馬車內,適才想好的質問之言,說出口時,卻緩了語調。
    “敢問太子殿下,為何一直跟著民女?”
    “孤其實也不知要去哪,既然路上遇到你,那便跟著你。”
    “這理由太過可笑了些,還請殿下不要再跟著民女!”
    夜翊珩清冷道:“在東宮時,孤聽你說過想去邊疆瞧瞧。孤的眼疾越來越重,邊疆,孤亦很向往,故而跟著你了。你選擇的地方,風景定然不錯。”
    聞此言,黎語顏有一瞬沉默。
    給他的藥沒有作用麽?
    倘若自己遇到他這般眼疾的情況,定是希望能看遍天底下最美的景致。
    如此一想,她竟語塞。
    夜翊珩眼紗下的俊眸微眯,眼前的她已沒貼人皮麵具,不過依然穿著男裝。
    其實,前幾日,他已可視物。
    這幾天,他偷偷觀察她,發現她對他的確很是厭惡與嫌棄。
    卻一直忍著。
    今日,她破天荒地來尋他,想來是厭惡到了極致。
    想讓他離她遠遠的。
    既如此,他將她順利送到邊疆,再行離開吧。
    這一路上頗為不太平,讓她隻帶著妙竹去往邊疆,他實在不放心。
    她要嫌棄便嫌棄,安全才是頂要緊的!
    這就時,暴雨驟降。
    一道閃電劈中馬車旁的鬆樹。
    鬆樹應聲而倒,砸中他們所在的馬車。
    巨大的震動與聲響,嚇得黎語顏一個激靈,整個人懵著往馬車內躲。
    卻不想正好撞入剛剛起身的夜翊珩懷中。
    他在她背後輕拍:“莫怕,有孤在!”
    嗓音出乎意料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