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任憑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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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翊珩擁著她的身子,平穩落於寢宮地麵,旋即收回手。
    替他暖榻……
    她一直避他不及,如何敢說這點?
    莫不是此女信了他不行的傳言,才如此言說?
    定是如此。
    夜翊珩笑了,笑得胸膛鼓動,顧自抬步往寢宮內走。
    不過,此女腰肢軟得不像話,以往隻注意到她纖腰不盈一握,如今倒讓他起了好奇心……
    好奇她那細軟的腰肢下究竟是何等軟肉?
    震驚於自己的想法,夜翊珩越走越快。
    黎語顏追上去:“殿下不信?”
    他身量極高,腿又極長,幾步就走得很遠。
    黎語顏小跑著追上,生怕他走得再快,遂伸手捏住他袖子的一角。
    夜翊珩垂眸看了看他玄色袖子上的小手,纖細凝白得仿若冰雪凝成,在玄色的麵料上尤甚。
    黎語顏抿了抿唇,心頭惴惴不安,自己怕是戳中了他的痛點。
    否則,他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定是真的不行,才笑得如此晦澀複雜,似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
    遂大著膽子解釋:“隻是暖榻,殿下別想多了。”
    夜翊珩笑意微斂,光是暖榻,以為他不行?
    睨著她的俊眸帶著深意,順著她的意思道:“郡主明知孤有隱疾,緣何還肯嫁?”
    聞言,黎語顏心頭一驚。
    整個人怔愣當場,他是真的不行?
    真的!
    看她神情極具驚愕,夜翊珩左邊眉梢微挑:“孤且說明,孤一旦娶了,便無休妻的打算,郡主回去考慮清楚。”
    而後對著門外道:“來人。”
    悄悄跟到寢宮的鬆果、若風與陌塵齊齊現身。
    “殿下?”
    夜翊珩淡淡瞧了一眼仍愣在原地的黎語顏,對門口三人道:“送客。”
    --
    黎語顏回到了鎮北王府,腦中混沌一片。
    他說沒有休妻打算,又承認不能人道,如此她還嫁嗎?
    她很想條理清晰地思考,但想到父兄還在宮內,加上淋了雨,腦袋越發昏沉,壓根轉不過彎來。
    便讓妙竹煮了薑湯,喝了後,昏昏沉沉地睡了。
    --
    次日清早。
    樊家父子出征,黎家父子終於被送回了鎮北王府。
    得到消息,黎語顏下了床榻,顧不上梳洗,直奔前院。
    黎燃與黎煜燁是被宮裏的禦林軍抬回來的。
    此刻兩人躺在前院,眼睛緊閉,直挺挺地像是去了一般。
    老王妃與雲氏哭得數度暈厥。
    黎泰鴻上前探了探兒孫的鼻息與頸部,雖然氣息微弱,但至少有氣息,且脈搏仍在跳動,可見他們活著!
    “兒子。”
    黎泰鴻上前去握黎燃的手,他的手雖然攥緊,但一握起,手臂卻是無力支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換握黎煜燁的手,也是如此。
    瞧著家裏人悲痛欲絕的模樣,黎語顏閉了閉眼。
    她真的想立刻將事實情況說出來,可此刻皇帝的爪牙在場,家人這般悲痛,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皇帝的猜忌。
    隻有真的悲痛,才能瞞過皇帝,瞞過那些想要陷害鎮北王府的宵小之輩!
    伴隨禦林軍一道而來的葉公公看在眼裏,佯裝關切地勸慰:“老王爺,鎮北王與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您悠著些。”
    黎泰鴻擺了擺手:“葉公公,本王無暇招待,你請自便。”
    “理解,理解。”
    葉公公一掃拂塵,帶著禦林軍出了鎮北王府。
    待皇帝的人馬離開,黎煜景沉聲:“快請府醫來!”
    府醫很快趕到,把了脈,掀了眼皮,絲毫瞧不出中毒端倪。
    “王爺與世子這般,確係急症,這段時日熬過去了,便熬過去,熬不過去的話……”
    黎煜興吼道:“什麽叫熬不過去?”
    府醫彎腰躬身,坦誠道:“熬不過去,便去了。情況好一些的話,就是永遠為這種狀態。”
    聽到這話,黎泰鴻抖索著雙手,一邊拉著兒子,一邊拉著孫子。
    黎煜盛簡直不敢相信府醫所言,想到妹妹能幫母妃恢複精神頭,他幾步過去,捏住黎語顏單薄的肩頭:“妹妹,你不是會些醫術的麽,看看父王與大哥究竟是怎麽回事?”
    “四哥,你別激動。”頓了頓,黎語顏將目光移到祖父身上,“祖父,請將父王與大哥搬到書房去,孫女診脈時,不喜無關之人在場。”
    黎泰鴻不願下人觸碰兒子與大兒子的身體,遂親自帶著三個孫子將黎燃與黎煜燁搬去了他的書房。
    書房原本是為了密談所設,裏頭談話,外頭不容易聽見。
    不多時,一家子聚齊在書房中。
    昏厥過去的老王妃與雲氏也漸漸醒了過來。
    黎語顏讓妙竹守在門外,又派了高原將書房所在院子圍攏起來。
    確保無人會來探聽後,黎語顏撲通一聲跪於地。
    黎泰鴻夫婦驚道:“顏兒,你這是做什麽?”
    以往黎家人不在雲氏跟前稱呼黎語顏為顏兒的,今日他們顧不得那麽多了。
    黎語顏淚水漣漣:“祖父祖母,請恕孫女不肖!父王與大哥如此,是孫女下的藥。”
    黎泰鴻深深擰眉:“顏兒,你下的何藥?”
    “此藥是孫女研製,無色無味,需以酒作藥引,激發藥效,任何人都查不出端倪,隻能查到父兄是得了急症。”黎語顏朝著黎泰鴻深深叩拜,“孫女是為了不讓父王與大哥出征,才出此下策。”
    家人們不敢置信地瞧著她。
    雲氏更是喃喃道:“婂兒何時有了這等本事?”
    老王妃淚眼婆娑地問:“顏兒,解藥呢?”
    “沒有解藥,短則十日,長則半個月,父王與大哥定會醒來。”
    黎泰鴻沉了聲:“顏兒胡鬧,你小小年紀如何保證?”
    “父親,您別對婂兒發火,婂兒好不容易回來的。”雲氏哭著走過去,將黎語顏摟在懷裏。
    黎語顏伸手幫雲氏抹淚:“母妃,婂兒無事,婂兒出此下策,祖父怪罪是應該的。”
    想到自己從未對孫女發過火,黎泰鴻歎息:“祖父隻是急得……”
    在門口守著的妙竹聽不下去了,她推開門,疾步進來,跪倒在黎語顏身旁。
    “我家小姐在成為郡主前,醫術驚人,還請老王爺相信郡主!”
    黎語顏跪在那裏,脊背挺得筆直:“若是十天半月後,父王大哥不能醒來,孫女任憑祖父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