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田裏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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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雨霽。
    黎語顏又去了藥田采藥,夜翊珩不放心,說什麽都跟著去。
    因為下過雨,田埂濕滑,田間泥濘,頗為難行。
    黎語顏雖是閣主,但隻要她在麟卿閣時,便會時常穿梭於田間。哪怕是雨後的田埂窄路,她都能行走自如。
    反倒是一路跟著出來的夜翊珩,頎長的身軀不是往東歪,就是往西倒。
    黎語顏微皺了眉頭,立在田埂一端歪著腦袋瞧他。
    “我都走到這了,殿下還離我五丈遠。”
    方才出來時,某人說要照顧他,她當時就說不用。他仍堅持,且說自己恢複了光明,一旦發現她在田間有何情況,他都可以照顧到她。
    沒想到光是走路,他都自顧不暇。
    “此路忒窄,落了雨便滑,昨兒天晴無妨,今日實在難行。”夜翊珩朗聲解釋,旋即小聲嘀咕,“路也不做得寬敞些。”
    黎語顏搖了搖頭:“此路名為田埂,不光可讓人行走,在側邊還可種植植物。重要的是,它能蓄水,也是田與田之間的分界。”
    “太子殿下先前從未下過田地吧?”她微微笑了,“田地珍貴,通常情況下,田埂是挺窄的。”
    夜翊珩一噎,竟然被她教育了。
    也罷,自己確實對田地了解頗少。
    腳掌一旋,附著內力於腳底,夜翊珩這才輕鬆走到她身旁,歎道:“當個藥農不容易,田地有學問,連走路亦有,如此看來當神醫更不容易。”
    黎語顏清淺一笑:“神醫的名頭,不是我自己封的。我的醫術也沒神奇到神仙的境界,我隻是麟卿閣閣主罷了。”
    “可天下人隻知道,麟卿閣閣主便是神醫,神醫即麟卿閣閣主。”說話間,他問,“老頭,還有他那些兒子們都來求醫,你不怕他們惱羞成怒,將麟卿閣……”
    他沒說下去,但黎語顏接了話:“將麟卿閣端了?”
    夜翊珩薄唇抿成一條線,頷首。
    黎語顏坦誠道:“殿下曾有過的念頭,他們也有,這便是我更要隱藏身份的緣故。但是我想,他們短時間內還不敢。但凡對麟卿閣動手的,我便將視其為仇敵。”
    夜翊珩笑了:“如此說來,孤得慶幸自己沒對麟卿閣動手。”
    黎語顏跟著笑:“雨後田間泥濘不堪,殿下行走當心些,莫要摔了。”
    言罷,她顧自往前走。
    兩人進了藥株間,夜翊珩專心地看她纖細瑩白的手在草藥上采摘。
    有些她隻摘葉,有些她隻摘花。
    這些草藥的藥性,他皆不懂,是以看得格外專心。
    等她手中捏得多了,他便將藥簍移到她跟前,黎語顏會心一笑將手上捏得藥材放入。
    “我怎麽覺得有些婦唱夫隨的感覺。”
    夜翊珩跟著笑,溫潤寵溺:“孤隨你。”
    忽然耳畔嗡嗡作響,他正欲側頭,被黎語顏拉住手:“別動,這是有毒的馬蜂。”
    一聽有毒,夜翊珩反手抓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後。眼看馬蜂往低處飛,他抬腳用力踩去。
    卻不想忘記了田間的泥滑,腳下一滑,某人仰天摔去。
    黎語顏來不及驚呼,因為被他拉著手,她亦跟著倒下。
    呯的一聲悶響,兩人麵對麵地摔在了田地上。
    緊接著便是兩人的笑聲。
    笑著笑著,四目相對。
    空氣好似在此刻凝滯了……
    黎語顏慌忙收回目光,小聲問:“你沒事吧,摔疼沒?”
    “沒事,不疼,你呢?”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
    黎語顏抿唇:“不疼。”
    她的雙手正好撐在他的胸膛上,這般撲在他身上,她頗為不自在。
    正當她想起來時,他忽然摟緊了她。
    “顏顏,退一萬步來講,倘若我不能保住太子之位,更不能繼承天晟皇位的話,你的麟卿閣願收留我麽?”
    他目光灼灼,似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黎語顏嫣然一笑,學他以往的樣子捏了他的下巴:“如此俊美之人,本閣主自然願意收留。”
    聞言,夜翊珩輕笑出聲。
    黎語顏的手指在他下巴上用了力:“那就當藥童吧,你可願意?”
    夜翊珩的眸光霎時微斂,此女知不知道她如此舉動對他來說極其撩人心魄?
    “你怎麽不回答?”
    黎語顏將手指移到他的臉上捏了捏。
    夜翊珩眸光一暗,抬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嫣紅的唇瓣堵了個嚴實。
    突如其來的吻,讓黎語顏怔住,且此地是藥田。
    雨停了,閣眾們會來打理藥草,心慌之下,她伸手捶他。
    卻不想他吻得極度溫柔,纏綿又曖昧。
    她不爭氣地閉上了眼……
    忽然傳來腳步聲,他們這般地上聽得格外清楚,黎語顏霍然睜眼。
    夜翊珩早已聽聞,且聽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他便放開她的唇,將人拉起。
    起身後,兩人又相視一笑。
    他後背全是泥,黎語顏也好不到哪去,裙擺上都是泥。
    好在藥簍夠深,裏頭的草藥未滿,倒是沒傾倒出來。
    就這時,有閣眾大喊:“閣主與殿下怎麽回事,身上都是泥?”
    這麽一喊,後頭跟著的各種快步追上,一群人爭相看他們,隨後七嘴八舌地議論開——
    “太子殿下背後都是泥,應當是摔在了地上。閣主身上還好,裙擺有泥,想來是摔在了殿下身上。”
    “如此說來,太子殿下是個護妻的主,就算摔倒也要當閣主的肉墊。”
    聽了這些,黎語顏連忙拉著夜翊珩走遠。
    閣眾的議論似有若無地傳來——
    “太子殿下應當是個會疼人的。”
    “我瞧著也挺像,閣主出來采藥,他身為太子還跟著來。”
    “你們說,咱們閣主是不是故意摔倒,以此來考驗殿下?”
    “有道理,如此可觀察到殿下的身手,還能判斷他會不會疼人!”
    黎語顏快步走著,時不時地剜一眼身旁之人:“我現在有理由懷疑殿下是故意摔倒的。”
    夜翊珩抬手:“委實冤枉。”
    瞧他身上發上都沾了泥,她歎息:“算了,不說這個,快回去洗洗。”
    兩人剛走到正廳,便被妙竹喊住:“天呐,郡主,你與殿下在田裏打滾嗎?”
    “打什麽滾?”黎語顏黛眉蹙起。
    妙竹走過去,指了夜翊珩的背:“殿下背上手臂上都是泥,郡主隻有兩側裙擺有泥,不是殿下抱著郡主在泥地裏打滾,還能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