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想逃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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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手上所畫,聯想昨夜,這手……
    夜翊珩的臉開始泛紅。
    他忙不迭地起身去洗手,揉搓指腹時,俊臉徹底紅透。
    某女身形窈窕,身量高挑,該長肉的地方挺會長肉。但旁的地,譬如手指纖細,脖頸纖細,手腕纖細,腰肢纖細,腳踝亦纖細,隨便一用力皆能輕易折斷。
    她雖有身手,但在他看來卻是嬌弱得不行。
    夜翊珩輕輕揉搓著指腹,憶起昨夜指腹所觸的嬌軟,他的身體瞬間繃直。
    今年京都的酷暑怎麽這般難耐?
    往年也沒這般。
    他在棉巾上擦幹手,腦中閃過的全是她的雪膚膩理,捏著棉巾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寢宮,臥房。
    黎語顏連著打了兩個哈欠。
    妙竹見狀,勸:“郡主睡個午覺吧。”
    “還真有些困了。”黎語顏又打了個哈欠。
    如此犯困,究其緣故,大抵是昨夜與某人在浴桶待得太久,他那般不老實,使得她精神高度集中,如此耗費不少精力。而畫舫多的是窗戶,雖說窗紗拉著,但窗紗呈白色,今早陽光輕易就透過,故而她醒得頗早。
    兩相結合,她真需午睡。
    妙竹取來寢袍,伺候黎語顏更衣。
    在脫去她的衣裙後,妙竹赫然發現自家郡主身上滿是紅痕。
    “郡主與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成了?”妙竹倏地臉紅,又滿眼疼惜,“郡主受罪了!”
    “沒成。”
    黎語顏迅速穿上寢袍,顧自走往床榻。
    妙竹緊跟其後,又問:“那身上怎麽這般?”
    “啊呀,這個你別問。”
    黎語顏上了床,拿薄被蓋在肚腹上,小臉騰得紅了,猶如火苗瞬間點燃。
    妙竹瞬間明白過來,兩位殿下即便沒成,那也足夠親密了。
    還沒圓房,她家郡主身上已然如此了,她光看著都心疼。
    倘若太子殿下真得到了郡主,妙竹心頭一揪,心想道,嬌滴滴的郡主,太子殿下身形頎長高大,如此對比,怎麽想都覺得是郡主受罪的事。
    妙竹不知該怎麽勸,好似怎麽勸都不對,索性就不勸了,將放著冰塊的銅盤往床頭挪了挪。看自家郡主眼睛一張一合的,顯然困倦之極,她便悄聲退下了。
    沒多久,黎語顏開始做夢——
    夢裏的她,亦身處東宮寢宮。
    一夜承歡,她困倦不已。尚在睡眠狀態的她,被房外的聲響吵醒。
    隻聽見有宮女過來,為首一人質問:“太子妃還沒起嗎?”
    妙竹稱是。
    那人道:“速把太子妃喚醒,該服避子湯了。”
    妙竹展臂攔在門外:“請姑姑通融下,太子妃身子嬌弱,此刻還在休息,不便打攪。”
    那宮女一把將妙竹推開,命身後的宮女將床上的她拉了起來。
    黎語顏睡眼惺忪,尚未徹底清醒,便被兩名宮女灌了一碗濃濃的避子湯。
    避子湯發苦,如此猛灌,使得她咳嗽不止,咳到眼眸含淚。
    妙竹氣道:“你們隻是東宮宮女,為何這般對待太子妃?”
    為首那名宮女道:“我等聽命於太子殿下。”
    黎語顏唇角劃出一抹諷刺的弧度,自從她被黎宗發送給夜翊珩後,出了她身子不便的日子,他幾乎都會要她。
    這幾個月裏,他從未叫她喝過什麽避子湯。
    今日他要她喝,是不想她懷上他的孩子吧?
    這番舉動,對心早已麻木的她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隻是身體隱隱不舒服,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她麻木的心尖發涼,更遑論四肢如何?
    宮女們很快離開寢宮,臥房內留下妙竹心疼地抽泣。
    “小姐,婢子無用,攔不住她們。”
    黎語顏搖頭,微涼的手撫上妙竹麵頰:“別哭,終有一日我會帶你離開這裏。”
    離開這個冰冷的東宮。
    “小姐你的手怎麽這麽冷?”妙竹捏住她的手,哭得愈發厲害。
    “我再睡會。”黎語顏唇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渾身酸痛,她真的很想休息。
    那個人每日折磨她,原因無非是黎宗發極力擁護梁王,而黎宗發將她送給夜翊珩,目的是成為梁王與寧遠侯府的眼線。
    想來他是恨毒了她,否則他如何會變著法子折磨她?
    讓她徹夜都得不到休息。
    這般日子,她真的受夠了,沒有一刻她不想逃離這裏逃離他。
    可他即便失明,還有著手眼通天的本事,輕易就能將她捉了。
    母親與哥哥早不在,黎宗發又是個渣父,這個世界上她早已沒有親人,此般情景下,她也曾想過,了結這一生。
    可她還有妙竹啊,她答應妙竹要離開這裏的。
    她如何能言而無信?
    更何況,母親去前,曾讓她好好活著,當時她答應得好好的。
    她怎麽能做不到呢?
    可是,如今的生活,真的好困難。
    黎語顏往裏轉了個身,眼淚無聲流淌。
    妙竹幫她蓋上被子,拭著麵上的淚水,悄聲退下了。
    黎語顏整個人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聞那個人的腳步聲。
    大抵又有人惹他不快,他照舊欺身而上,伸手摸上她的臉,繼而掐上她的脖頸。
    許是被他摸到了她的淚,他在她耳邊近乎咬牙地說:“孤說過,別想逃離孤!想逃離,你唯有一死,可懂?”
    黎語顏點了頭,渾身瑟縮。
    他照舊要了她。
    黎語顏渾身不適,不知是不是那碗避子湯之故,此刻的她胃中翻滾,實在壓製不住,噗地吐出。
    卻不想,吐出的是大口大口的鮮血。
    刹那間,她便不省人事。
    就在這時,黎語顏發現自己從夢裏的身體裏飄出來,飄在帳頂,眼睜睜看著夢裏的自己仰天躺在床上,眼角口鼻盡是蜿蜒的鮮血,床上包括那個人身上全是她噴出的鮮血,觸目驚心。
    她死了嗎?
    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自己好似隻是一縷魂魄,飄飄蕩蕩地在帳頂徘徊,隻能眼睜睜看著覆著眼紗的夜翊珩用力拍她身體的臉。
    “黎語顏,你別騙孤!”
    如此一拍,他摸到一手的血,他聞了聞,俊眉緊蹙間,他從脫下的衣物上取了一把匕首。
    匕首出鞘,寒光乍現。
    “孤說過,不許你離開,黎語顏,你可聽見了?”
    他用力刺向她的心口。
    如此舉動,嚇得飄蕩著的她差點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