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手足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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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拾連連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夜玖上前一步,道:“怎麽不可能?你幾年不曾有孕,便有這個可能!”
    黎語顏又道:“夜拾,你並非虞昊穹選中的和親公主,所以你和親到北涼那一刻起,他很有可能給你用了邪物。當然這隻是猜測,我猜虞昊穹不喜你,在他看來,你不夠資格生下他的孩子。不過真實情況如何,如今也不得而知了。”
    夜拾將目光移到夜玖的肚子上,柳眉擰緊。
    她也曾疑惑為何自己幾年不曾有孕,在北涼她就從未喝過什麽避子湯。
    長久未孕,她找過大夫,卻是瞧不出端倪,隻說她的身體是正常的。
    而今,看著從小就羨慕嫉妒的夜玖,她不禁問:“你懷上了?”
    夜玖笑了笑,並不回答。
    夜拾又問:“你早發現了邪物,所以你如今順利懷上;還是說你懷上了差點滑胎,這才發現了邪物,這會子興師問罪來了?”
    黎語顏站到夜玖身側,對夜拾道:“你在北涼久了,也知道北涼有此般邪物,便想用至阿玖身上。”
    說話時,她過去在夜拾的手腕上輕輕一搭,很快被夜拾甩開。
    黎語顏也不惱,走到一旁的盆邊,自個舀水淨手。
    “殊不知你自己深受其害,你的脈象說明了一切。”
    夜拾叫道:“你算什麽東西,一個私生女罷了,竟敢對我置喙?”
    夜玖聽了生氣,上前幾步與夜拾理論:“如何說話的?你不過一介庶民,而顏兒她是太子妃。”
    黎語顏慢條斯理地擦了手,淡淡道:“你心心念念想嫁的夫婿,從一開始就不想與你生兒孕女,你可曾後悔當初棄了青梅竹馬?你陷害阿玖摔斷腿,如此得來的和親機會,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你可覺得值?”
    趁黎語顏在靠牆的盥洗架旁擦手,夜翊珩與黎煜燁則站在門口離床頗遠,夜拾迅速拔下頭上的發簪,目眥欲裂地用力朝刺夜玖的肚子刺去。
    “我生不出孩子,你也別想生出來!”
    夜玖正站在床邊,眼瞧著簪子就要刺入她的身體,怔在原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勁風閃過,迅速將她挪離了床邊。
    待看清是黎煜燁將她挪開,夜玖這才後怕地環住他的脖頸。
    “夫君,我方才呆住了。”
    黎煜燁溫聲安慰:“沒事了,往後離歹人遠些!”
    夜拾仍不死心,攥著簪子徒勞地劃著,卻是次次撲空,扯動肚腹上的劍傷,渾身立時冷汗涔涔。
    黎語顏挽住夜翊珩胳膊,對一旁擁在一起的兩人道:“大哥嫂嫂,咱們回吧。”
    夜玖驚魂未定,黎煜燁索性將她橫著抱起。
    四人很快離開了偏殿。
    夜拾不敢相信,她都親自對夜玖動手了,黎煜燁他們竟然沒對她做什麽。
    就在這時,會診的太醫們進了房中。
    為首的曾太醫道:“十公主,你肚腹上的傷情過重,全因劍尖紮入肚腹時狠狠攪動過。劍有雙刃,如此一攪,腸子受損嚴重,你這情況,臣等無能為力。”
    夜拾驚道:“什麽,你什麽意思?你若治不好本公主,信不信父皇治你們罪?”
    她這才反應過來,黎煜燁他們為何不屑對她動手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她的傷情。
    難道她真要死在虞昊穹的手上了?
    難道她與夜玖的爭鬥,以她的失敗告終了?
    曾太醫不卑不亢道:“臣所言屬實,十公主你可掀開被褥瞧瞧,肚腹是怎樣的狀態,此般情況臣等實在無能為力。”
    夜拾丟下發簪,顫抖著手掀開被子,入目的情況令她昏死過去。
    夜翊珩黎語顏帶著黎煜燁夜玖回到東宮不久,便傳來一個消息,說是夜拾死了。
    大仇得報,夜玖卻高興不起來。
    黎煜燁問她:“還在為方才的一幕感到心慌?”
    夜玖搖頭苦笑道:“手足相殘是天家人的常態,今日這幕不過爾爾。”停頓下,她長長歎息,“真希望天家和睦,兄弟不再鬩牆。”
    黎煜燁用力摟了摟夜玖的肩頭,拿下巴指前頭散步的夜翊珩與黎語顏。
    “殿下登上皇位,若他身旁從始至終隻顏兒一個女子,我相信天家和睦的一天就會到來。”
    夜玖頷首:“嗯,前提還有一點,顏兒得多生幾個孩子,否則不光天家人會催生,大臣們也會催。”
    前麵走著的夜翊珩與黎語顏聞言腳步一頓,齊齊轉回頭去。
    “大舅哥放心,孤身邊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隻有顏顏一個女子。”
    “嫂嫂還是快些回府安胎去吧,最好躺床上。”
    夜玖笑:“回,最起碼在東宮吃了午膳吧。”
    “餓不到你,也餓不到我的小侄子。”黎語顏跟著笑,“已經命膳房準備你愛吃的了。”
    --
    賢王府。
    虞瑩蕾坐在梳妝鏡前細細描眉。
    腳步聲傳來,她緊張地側頭,果然看到一臉怒容的夜振賢過來。
    “本王的人查到你曾去驛館會見汪馳,可有此事?”
    虞瑩蕾捏著描眉筆的手緊了緊:“王爺說的哪裏話?汪馳是我北涼的使臣,我身為北涼公主,親去驛館見他有何不可?”
    夜振賢緩步過去,往梳妝鏡旁閑閑一靠,陰沉的眼緊緊盯著虞瑩蕾。
    今日她的妝容比以往濃了不少,口脂越發鮮紅,麵頰上的脂粉大抵掃了一層又一層。
    “你如此妝扮想去見誰?”他問。
    虞瑩蕾心頭一慌,她曾在早朝時向皇帝提出要回北涼一事,大抵眼前的夜振賢有所耳聞。
    既如此,她道:“我已向父皇提起,七皇兄倘若回北涼說不利於天晟的話,我有責任阻止他,故而我提出回北涼省親。王爺是我夫君,能否陪妾身回一趟北涼呢?”
    “辛苦王妃有這份心。”夜振賢笑道,“不過,王妃不必回北涼了。”
    “為何?”
    “因為你那七皇兄已然說不了話了。”
    話落,夜振賢哈哈大笑。
    虞瑩蕾描眉筆用力一劃,直直劃入了鬢角。
    “你什麽意思?”她將描眉筆重重拍於梳妝台上,想到自己不好直接忤逆夜振賢,忙軟了音調,“請王爺告訴妾身,我七皇兄為何說不了話了?是在煤礦被人欺負了?”
    看著眼前夜振賢陰沉的眼,虞瑩蕾心頭不可抑製地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