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酒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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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後驚歎不已。即使是朱貴這般不懂筆墨,大字不識幾個,都覺得這詩句華詞麗藻,十分厲害。
    周大生剛念完詩詞,便轉頭看向江晨,用心高氣傲的口吻說一番謙遜之詞:“在下才疏學淺,隻得做出這般粗劣之作。為父常與我說起江先生才華橫溢。還請江先生作詩一首,叫我觀摩一番,也好開開眼界。”
    江晨有些喝高,隻是擺擺手連稱自己不會。
    周大生卻有些不依不撓,“家父前些日子,可是聽江先生那幾個同住的朋友提過,江先生一首靜夜詩,縱使離家不過數十裏,也可勾人思鄉情。”
    “還請江先生不吝賜教。”說罷,周大生又彎腰作了個揖。
    “啊?”江晨先是一楞,這才想起來之前看過史書,這個時空的李白是個劍仙,卻不是詩仙。而蘇軾,辛棄疾還未登上曆史的舞台。
    “這下我還不一夜詩三百,趁著其他穿越者還沒下手之前,要不我先來個一夜詩三百?”想到此處,江晨嘴角微微翹起。
    抬頭望向窗外的一輪紅月,又低頭望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城鎮夜景,本想抄詩一曲的江晨突然笑容僵住了。‘詠月都有哪些詩?真是酒喝多了,怎麽一首都想不起來了?’
    周大生見江晨表情微妙,心中更是大定,開口詢問道:“江先生,這是怎麽了。總不會是酒喝多了,做不出吧。”
    “咳,你說啥?我有點醉了,聽不清...”江晨表現出一副醉意朦朧狀,趴在桌上準備裝睡。
    此時,就算是喝了個半醉的周大福也感覺到兒子咄咄逼人,以及江晨有些難堪。正想出言教訓時,卻聽見一直忙著啃雞腿的江無憂站了出來。
    “雖說先生做不出詩。”江無憂有些氣鼓鼓的模樣,“先生可厲害了呢。有天夜裏,我見先生呆呆望著窗外月亮,唱著一首歌,可好聽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唯恐...”
    “唯恐什麽?”周大生連忙問道,雖然隻是上闕未完整短短幾句,卻意境高遠,不由讓書生周大生心動不已。
    “唯恐....唯恐詩歌太長,後麵記不住....”江無憂臉漲得通紅。
    周大生不免有些遺憾,又看了看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江晨,心想隻得明日再去找江晨請教一番。
    正當周心癢難耐,耳邊傳來了吟唱聲:“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盯緊一看,發現江晨已經站了起來,正以一種奇怪的強調唱著詞。
    ‘nice,小無憂,真是神助攻,先生回去後請你吃糖葫蘆。’江晨一邊心裏吐槽著,一邊以王菲的《水調歌頭》的旋律接著唱著。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周大福,周貴等人不懂太多詩詞韻律,隻覺這詞寫得是蠻好,聽著如縹緲在雲端之上,但是這唱功卻真的是平平無奇。
    隻得恭維道:“好詞,好詞,江兄弟真是文采不凡。”
    然周大生卻實打實讀過好些年詩書,聽江晨唱完,又在嘴邊反複細細品。
    好半晌才會回過味來,高舉一杯酒:“此曲意境空靈,悠遠綿長,回味無窮。縱使翻遍天下詩篇,難有出其右者。”
    “真的這麽好?”周大福努力睜大自己那雙醉意朦朧的眼睛。
    “好到恐怕自此之後,天下無人再敢下筆詠月寄思鄉情。”周大生深深彎腰一鞠躬,拜首到:“先生大才,請受學生一拜。”
    江晨聽周大生如此說來,心中也的也不少,但是又恐將來被其他穿越者揭穿。便找了個借口道:“這詞不是我寫的,是家鄉一位名叫東坡居士的先生所作。今日見月光明亮,感懷家人故鄉罷了。”
    “感懷故鄉?認識了這麽久,都還從來沒有問過江兄弟家鄉究竟是何種樣子。可否跟我們也講講江兄弟家鄉的一些趣事?”周大福來了興致,隨後又給江晨倒滿一杯酒。
    江晨接過酒,一飲而下,便把種種往事一一訴來,先是聊了自己的妻子女兒,又聊了會自家一些家長裏短。
    幾人就這般,邊喝邊聊了好久。
    漸漸地,江晨酒意上湧,似醉非醉間,眼前景象開始模糊,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昌明隆盛之邦,走過那花柳繁華之地,最後深深躺入溫柔富貴鄉之中。
    這次是真的喝醉了.....
    第二日天亮,眾人酒後醒來,昨日所談種種已然忘了大半,隻依稀模糊記得江晨所描繪出那般夢幻之鄉:
    千尺摩天大廈高聳入天際,百裏大橋橫跨長江南北。
    協和客機窗外藐萬裏雲層,朝遊東海夜蒼梧行萬裏。
    大街小巷燈火通明不夜城,一日三餐飽人人不識饑。
    九年教育義務全,天下無人不識字。
    三千世界因特網,足不出戶天下知。
    眾人隻覺得這隻是江晨的酒後胡話,雖然沒多在意,卻把這個夢幻之鄉偷偷埋了在心底。
    直到數十年後,春風拂過柳綠河畔的柳柳葉,曾經埋藏在心底夢幻之鄉正在一步步變為現實時。
    春風依舊,故人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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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飛快,自同福酒樓大醉已是過了半月有餘,酒樓的生意也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有事先製定好的規章製度,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至於其他事情,畢竟這個時代通訊遠遠不如地球那般發達,往往這邊收到消息,處理過後,那邊收到消息有需要很長的等待時間。
    這些天,江晨除了教教酒樓的幾位孩子讀書寫字,便是窩在自家的小院內做一些實驗研究。
    除此之外,倒也無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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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上元節,昨夜一場雪,白天陽光明媚。
    這日酒樓休沐,夥計穿著新發的衣裳在外麵,拿著賞錢逛街,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江晨也帶著兩個孩子上街閑逛,在街角的盡頭的僻靜處,遠遠地又遇見了那個賣糖葫蘆的小販。
    江無憂再次拉了拉江晨的褲腳,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江晨無奈搖搖頭,跑上前去與小販砍價。
    江無憂拉著江平安遠遠地看著江晨,與小販一番手舞足蹈的討價還價,笑的合不攏嘴,那日也是好似這般景象吧。
    突然間,暗巷中躥出幾個漢子,站在兩人身後,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被人套上麻袋不知去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