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傾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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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兮抱起那嬌弱的少女,望著揚長而去的非白背影,指責道:“哎呀,真是沒人性,下手這麽狠。”說完順帶的踩了幾腳那沈公子,口裏還念念有詞道:“真沒人性,真沒人性。”之後摟著那少女兩人共騎一馬在最後麵。
    美兮望著非白冷然的背影,輕聲道:“好變態。”
    辰兮則在美兮身後喋喋不休。區區四十裏路,他奚落美兮不下五十句,“兮兒啊,女子應該像那西子一樣,嬌美柔弱,那樣才楚楚動人。”
    “兮兒啊,別整天一身男兒裝,沒一點閨閣靈氣,你看看城北那賣豬肉的郝三娘,一身彪悍哪像個婦人,讓人看了都心驚肉跳。”
    “兮兒啊,女子柔媚善懷才算是女子,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說的這個理。”
    “兮兒啊…”
    美兮絕望地深呼吸幾口,身上泛起一身雞皮疙瘩,加上辰兮時不時逗得懷裏的少女嬌笑連連,美兮有點想作嘔。她把辰兮分為正常和不正常,正常情況是他們三個一起時,她對這位兄長還是挺尊敬的,不正常的情況是碰見有姿色的女子必要調戲時,一見他犯浪,美兮就要與其保持距離,辣眼睛啊。
    她縱身一躍,帶著幾分嫌棄對辰兮說:“小妹先走一步,馬兒勞你帶回。”語落,踏著癲狂掠影,在空中劃下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脾氣真不小,說你幾句就跑了。”辰兮嘟囔著。
    非白也嫌棄地看了眼辰兮,無奈道:“我頭痛。”也揮灑著手中的馬鞭絕然而去。
    “哎呦,真是沒禮貌的臭小子。”辰兮對著遠走的非白罵到,然後轉身笑咪咪地問那少女,“姑娘你家在何處,本公子送你一程。”
    那姑娘一聽就梨花帶雨地哭起來,真是楚楚可憐加楚楚動人,看得辰兮心都碎了,
    他憐香惜玉道:“姑娘可是有什麽難處?”
    “我現在無家可歸,本來是投奔親戚,可是他們早已遷至他處,問及街坊鄰裏都無人知曉他們遷至何處,無奈想到皇城找個差事先落個角,不成想會遇見他們……”少女邊泣邊訴娓娓道來。
    “既然沒地方去,就隨我回墨府吧。”
    少**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微笑。
    辰兮兩人回到墨府時,美兮已在觀梅亭發呆,他抬頭望去,沒見著非白,心想:“肯定是躲在哪暗自傷神去了。”
    七寶殷勤地跑過來,瞅瞅他身邊的少女,疑惑道:“公子,這……”
    “多事。”辰兮撇了他一眼沉聲道,後溫柔地對少女一笑,口中念道:“姑娘莫見怪。”帶著少女自徑地去了他的北楓院。
    七寶則著急的直跺腳,嘴裏低估道:“這在外麵瘋就算了,怎的,怎的還帶回府了,這讓老爺知道,那還得了。”
    北楓院名符其實,庭院坐落在一片楓林中,日暮的煙霞絢映地整個庭院楓紅如火海,給這秋煙蕭蕭的季節平添了一抹明豔的橙紅。
    晚宴時,少女恬靜地跟在辰兮身後,一如既往的安靜嬌弱。
    辰兮向她一一介紹墨家長輩,墨子儒則是鐵著一張臉。少女來到墨子殤前身時,作了個請安禮,抬頭瞬見,目光驟然凶狠,暗藏在長袖中的雙手猛然一揮,數枚細針疾馳射出,這細針並不像實物一般,像是借魂靈煉化而來,極具靈氣。
    兩人距離不過兩尺,墨子殤命懸一線。
    眾人麵對這突兀的變故,心都猛然一緊。
    美兮疾身而衝,無奈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心中突兀生起一陣害怕。
    七寶驚嚇地抓著辰兮的肩膀,怯聲問道:“公子,這該怎麽辦?”
    辰兮拿起身邊的酒杯,一飲而盡,不緊不慢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卻見墨子殤佇立,不閃不躲,一副穩若泰山的樣子。一支長槍倏然橫在墨子殤身前,疾風旋掃,握槍之人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壯漢,濃眉大眼,虯髯虎須,一身彪悍豪氣,不怒自威。他手握長槍準備回擊時,卻被墨子殤攔下。
    少女見機,後退幾步,眸光一凜,殺氣淩厲,口中念道:“狗賊,拿命來。”再射出若幹枚細針,一時間滿天針雨鋪天蓋地射向墨子殤。
    墨子殤瞬移到壯漢身前,右手一提魄力,凝聚成刀氣,一揮手卷起空氣一陣嘶鳴,肉眼所見身前空氣被切割的一分為二,疾馳在空中的細針根根頹敗散落。
    他身動如風,掠到少女身前,周身所帶的餘勁將少女衝擊地向後倒退數步才勉強站穩。
    少女朱唇邊有一絲血液慢慢隨口流口,她冷眉一沉,無懼道:“要殺便殺!”
    墨子殤打量她幾眼,緩緩道:“白雲驕是你何人?”
    “你不配知道。”少女昂著頭怒道。
    墨子殤輕淡地笑了笑,輕聲道:“白雲驕啊白雲驕,我是要為蕭弟高興呢?還是替他難過啊?”
    似乎墨府長輩們都看出了什麽端倪,小輩們你望我我看你,茫然不知。長輩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我知你知天知地知小輩們不知的了然於心。
    墨子殤對那壯漢竊竊私語幾句,壯漢離開宴客廳。他擺擺手,對辰兮道:“你們先下去,還有幾句話想單獨問下這位姑娘。”
    美兮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大廳,三人各自開起腦補模式,美兮心中嘀咕道:“定是他負了人家娘親,那女子因愛生恨,讓女兒來弑父。”想罷,心中竟猶來泛起一股子酸澀,猛然一拍春暉亭中的圓形玉石桌,赫然道:“哼!定是他欠下的風流帳。”
    辰兮雙手環抱,繞著氣憤的美兮轉了一圈,疑惑道:“他是誰?”
    “當然是墨子殤。”美兮失口而出,剛出口就有點後悔。
    “放肆!哪有人直呼自己父親名諱的,大逆不道!”辰兮厲聲說到,平日見慣了他吊兒了當,突然發次脾氣,還真有點嚇人。
    美兮被他驚的一顫,窘迫道:“我……我……”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非白見美兮一臉窘相,像是真怕了辰兮,臉一陣紅一陣白,絲毫沒有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頑劣,現在倒真像他們的小妹,而不是小弟,越看越覺得好笑,“嗤”一聲笑出聲。
    美兮正暗自傷神,辰兮第一次對她動怒,此時還難以接受,好似心有點受傷,有點憋屈。正好,非白這一聲笑讓美兮找到了發泄對象,她不客氣道:“笑我,你又好得到哪裏去,真心疼二伯。”
    之前不說,是怕他不開心,但是見過九娘之後,美兮越發為二伯抱不平。
    非白英眉一緊,目光又集聚成平時的冷淡樣子。
    辰兮也隨口附和道:“二哥,我也替二叔心寒。”
    非白一甩衣袖轉身就要離開,“嗖”的一聲,美兮的盈月從他耳邊掠過,射入他身前不遠的梧桐樹上。
    “你隻會逃避嗎?”美兮沉聲問道。
    非白有些惱羞成怒,惱怒是他們兩個根本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羞憤是心思被美兮這樣說穿。他也不客氣道:“逃避嗎?哼!我可聽說你曾經弑父來著,至今無人知道原由,怎麽?是不好意思說,還是不敢說?那你又在逃避什麽?”他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畢竟他們都是血氣十足的孩子,有傷害就會回擊,出言都沒留情麵。
    盡管美兮對煉獄的過往隻字不提,墨子殤也沒刻意去問,但不代表沒人想知道。
    辰兮對著非白說道:“對、對。”辰兮像根牆頭草,誰氣勢大,他就向著誰,十足小人。
    壯漢帶著一人來到宴客廳口,那人身著標誌性的墨家僅有的銀色鎧甲,在夜裏散發著冷冷寒光。正好墨子殤等人也都出來了,他上前拱了拱手,道:“墨大哥,子修兄,殤兄好。”
    來人名喚蕭中弦,是墨家焱字軍統。墨子殤身邊的九尺壯漢名喚陽天恩,是墨子儒的義子是墨家火字軍統。墨家有十二鋒翎,分別為蒼黃翻覆,羽焱烈火,紅白錦夢。其中蒼黃翻覆四翎為天部,保護南誅皇家血脈。紅白錦夢四翎為隱部,較為神秘,她們掌握四國的金融經濟。羽焱烈火四翎為地部,相對而言比較簡單,就是叱吒風雲的墨家軍。十二鋒翎其實就是一支皇家軍,是墨年華和南風家一起創立。
    墨子殤對著他意味深長一笑,淡淡說道:“怎麽?不進去看看?”墨子修眾人也是隨之一笑。
    蕭中弦俊臉一囧,無奈道:“哥哥們,莫要再嘲笑小弟了,當年之事你我皆知其中緣由,我那是一時……。”後麵的話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趁人之危這等絕非君子所為之事還是不提的好,隨後搖搖頭道:“不看了,有時候什麽都不知道也是一件幸事啊。”
    墨子殤哈哈大笑:“你這話這要給那驕傲如她名字一樣的白雲驕聽到,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說道到那嬌美無雙卻又心狠手辣的白雲驕,眾人話題似乎格外多,蕭中弦歎息道:“可惜她心術不正,走上了邪道,要不然我委屈下自己娶了她。”
    墨子殤打趣道:“那也要人家白雲驕願意啊。”
    蕭中弦苦澀著臉回到:“哥哥又在打趣我。”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打鬥聲,眾人都移步循聲而去,想看看是誰膽大包天在墨府動武。
    此時美兮疾身掠過,與非白擦肩而過,淡淡說道:“沒錯,我是刺傷過父親,但是……”她迅速拔出樹身上的盈月,回身疾刺向非白,白日裏見識過非白的身手,此刻也想請教一番。
    非白動靜如幻,以靜製動,防守間還調侃美兮,“但是什麽?”
    “我當時什麽都不記得。”美兮將盈月換到左手,連續詭異出招,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銀色弧度。麵對她左手的攻擊,非白不得已回擊。美兮見他回擊,招式更加淩厲,揚聲道:“即便從未言明,但有這樣的父親我很驕傲。”字字陰陽頓挫鏗鏘果決,好似這就是她最有力的回擊。
    走來的墨子殤聽到此句,心猛然一顫,激動的腳下一軟,蕭中弦趕緊扶住,墨子殤轉頭對著墨子儒眨眨眼像個孩童道:“大哥聽見沒?”
    “嗯。”墨子儒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淡道。
    美兮的盈月在劃過非白胸前的衣襟時,被非白一手抓住手臂,兩人冷目相對,非白認真地說道:“誰又不是呢。”
    墨子修聽到也腳下一軟,被墨子儒扶住,輕聲道:“二弟。”。
    “我沒事。”嘴上說著沒事,但老淚早已縱橫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