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死亡是萬物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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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即將步入遲暮黃昏之時。
    雪天賜不知該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佇立在擂台上的弟子,該說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亦或是說他本就不了解何為境界的差距,還是說他單純的隻是個智障。
    雙方的差距太過明顯不是麽?
    練氣期就該要有個練氣期的樣子。
    即便取巧逼退雪天青,他便認為自己無敵了?
    簡直是愚蠢至極的想法。
    這世間,太大了。
    雪天賜迎著眾位弟子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向擂台。
    秋風總會使人感受到死亡。
    名為死亡的終點是萬物的歸宿。
    雪天賜了解的,自己不喜歡秋日的原因。
    便是這份靜謐。
    一如雪落那平淡且高高在上的平靜。
    現在,就連這位區區隻有練氣期的螻蟻,也膽敢露出這份麵貌。
    雪天賜笑了。
    想笑他的愚蠢,想笑他的無知。
    但身為聖子的驕傲不允許他露出嘲弄。
    雪天賜隻能微笑,微笑著的注視著一臉平靜的弟子。
    即便台下再怎麽喧鬧。
    他仿佛隻存在於自己的世界之中,一如秋日般的季節,平靜中攜帶者哀傷,仿佛萬物都需要被他憐憫,仿佛自己也是悲哀之人。
    這份眸光,真是令人打從心底感受到厭煩。
    雪天賜眯了眯眸光。
    親和道。
    “師弟先請!”
    雖然台下的弟子都在議論著這位凰師弟究竟會被聖子用怎樣的方式淩辱,可雪天賜扔就高興不起來。
    即便,戰勝一位練氣期弟子,自己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而已。
    自己得不到任何好處,也失去不了任何事物。
    所以,是毫無疑問的。
    與這位練氣期弟子爭鬥隻會讓自己身價下跌而已,而對麵的這位弟子,毫無疑問自明日起便會傳遍各大山門,乃至整個極北。
    雪天吃揉了揉額頭,真是失策。
    如此無意義的事情。
    自己是如何做的出來的?
    且不說雪天賜一擊便可將其秒殺,二人的差距實在太過龐大了。
    如此毫無意義的鬥爭。
    是被江子夕的出現而衝昏了頭腦是麽?
    亦或是被雪落威脅了?
    真是令人厭煩。
    江子夕……
    雪天賜眸光之中突然乍現欲望的火焰。
    這位練氣期弟子,一如當年陪伴在雪落身邊的男仆。
    能夠清晰感受的道,這份一模一樣的氣息,這份像極了秋季時分的悲哀眼眸,就連臉上的笑意都如此相仿。最後,這份看不起人的表情……
    雪天賜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目光向下方掃去。
    果然,一如年幼時分。
    那位名喚作蕭天的男子正親昵的陪伴在雪落身邊。
    那份容貌與氣質,皆像極了麵前的練氣期弟子。
    一樣的深埋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樣的不把所有東西當回事。
    一樣的沉醉與眼前的美景中。
    一樣的弱不禁風。
    為什麽!!
    雪落也就罷了,為何連江子夕都是如此!
    分明如此孱弱,仿佛螻蟻匍匐。
    為什麽,如此令人躁動不安。
    雪天賜深呼吸著,平複著內心的劇烈波動。
    緩緩開口道。
    “師兄名為雪天賜,是落雪聖地的聖子。你可以喚作我為聖子師兄。”
    凰夜葵點了點頭。
    “師弟是凰夜葵,聖子師兄識得的。”
    雪天賜微微笑著,如沐春風般的怡人韻味飄散著。
    凰夜葵也微笑著,卻是宛若秋天的涼風般寧靜致遠。
    雪天賜一拱手。
    “師弟還請先出手罷。”
    凰夜葵笑了,無神的眸子滿是嘲弄。
    “那麽,聖子師兄啊。”
    “你知道,這個世間有你絕對不能夠招惹的存在麽?”
    “而這個存在,師兄不僅招惹了,而且還觸及了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底線。”
    雪天賜也柔和的笑著。
    “那麽,凰師弟說言述的,師兄絕對不能招惹的存在,便是師弟麽,而那個底線,便是江子夕麽?”
    凰夜葵點頭。
    雪天賜凜然道。
    “我便是觸及了師弟的底線,可師弟又能將我如何呢?”
    凰夜葵平靜道。
    “嗯,聖子師兄非常自信呢。”
    “我非常喜歡自信的人,同樣,也並不排斥同樣自負的人。”
    雪天賜沉思良久。
    有弟子哄笑道。
    “狂妄,真是太過狂妄了!”
    “竟然這般口無遮攔,聖子師兄也是他可以媲美的麽?”
    “……”
    凰夜葵閉上了眼眸。
    突然間。
    萬籟皆寂。
    令人極具不安的氣息蔓延開來,那是令人心神不寧的,仿佛被某種恐怖的事物所盯上才特有的感覺。擂台上的弟子不禁心中泛涼。
    等凰夜葵再次睜開眸子之時。
    整個人的氣質已然不同。
    凰夜葵手持著一柄尋常長劍,那是落雪聖地特有的長劍,劍身極細且修長,銀光亮色在日光之下泛著淡淡的金澤。
    凰夜葵講道。
    “此劍名為“遠雷”。乃是尋常的凡兵。”
    雪天賜淡然的點這頭,目光之中的不屑之意顯露於表。
    凰夜葵點了點頭。
    “嗯,是的啊。”
    “師弟我出身窮苦寒酸,能有凡兵作伴已是心中滿足,至於不可多得的靈兵異寶,那是師弟無法奢望之事。”
    雪天賜聽聞此話,臉上輕蔑更甚,便是隨手便從空間戒指內掏出一柄靈兵,扔在凰夜葵腳下。
    雪天賜優越道。
    “師兄也談不上富貴人家,隻算得上是豐衣足食罷了,這是師兄從落雪聖地寶庫中拿來作防身隻用的靈兵,不如師弟便用這柄靈兵吧。”
    “畢竟,師弟,未免太弱了些。”
    凰夜葵愣了愣,注視著腳下的靈兵。
    而後,麵色新奇的道。
    “師兄可確定?”
    雪天賜背負雙手,衣擺無風自動。
    凰夜葵便不再多言,以手中木劍直刺而出,極速舞動,頓成異象,仿若萬千魚群舞動而出,以一劍揮出成數十道流光溢彩的劍芒,氣機淩厲且殺伐果斷,不給雪天賜任何有躲閃的空間。
    雪天賜老神在在道。
    “師弟好招式!”
    雪天賜站立不動,直麵宛如瀑布般的淩厲劍芒,清晰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淩厲劍意,以護體靈氣作出萬千防護。
    閃著耀眼光澤的數十道劍芒頓時感到陣陣阻力,如同深陷泥澤,無法再進寸步。
    雪天賜微微笑道。
    “如此凡塵之物,是無法傷及至師兄的……”
    “當然,如若是師弟,使用那柄靈兵,也還是無法觸及到我的。”
    “師弟你覺得,聖子是什麽?”
    凰夜葵回答他。
    “師兄就是師兄啊,還能是什麽?”
    雪天賜搖著頭。
    “師弟,還真是有恃無恐呢……”
    “罷了,便讓師弟明悟吧。”!
    “所謂世間,所謂聖子的意義。”
    雪天賜僅僅是打了個響指。
    凰夜葵手中的“遠雷”便應聲碎卻,化作點點灼目的塵埃,泛著金光的粒子隨風而逝。
    凰夜葵呆呆望著手中的劍柄。
    頓時間。
    雪天賜身旁浮現起無比奪目的璀璨白澤,令人心悸的精純靈氣肆虐在擂台上,此刻的雪天賜卻仿佛如若天神臨塵,渾身上下皆透露著與這個時代不相符的蒼茫。
    凝著玉般光澤靈氣化作煙茫霧靄,若霜冰般的冰冷的氣息彌漫開來,好比冬日的嚴寒,涼意徹骨。仿佛大氣都要被其影響而化作固態滯留。
    而此刻的雪天賜如同化作了另外一個人,起先的模樣好似帶著麵具的小醜,似乎此刻的模樣才是他真正應有的模樣。
    霸氣而冰冷。
    雪天賜烏黑的青絲隨風飄搖著。
    泛白的眼眸直視著凰夜葵。
    目光之中滿是鄙夷。
    似乎認定了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雪天賜不動用一根手指頭,便使得凰夜葵無力自保,可以想象到,用不了多久,凰夜葵便倒地抽搐的光景。
    可,雪天賜並不興奮。
    也沒有身為勝利者的喜悅。
    與此同時。
    數萬道由冰晶凝結而成的長劍自白芒霧靄之中浮現,宛若幻夢般的光景看起來極為不符合常規。那數萬道劍芒直指凰夜葵。
    而凰夜葵方才的劍法,與之一比,無疑是小巫見大巫,蜉蝣憾大樹。
    差距實在是離譜。
    周圍弟子喃喃道。
    “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吧!”
    “不虧是聖子師兄,未出一步,便使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顫抖匍匐,真是大快人心。”
    “真不知凰師弟是何種想法,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去挑戰聖子師兄……”
    “真是,凰師弟的腦袋是注水了吧?”
    “無法理解凰師弟究竟在想些什麽……”
    “聖子師兄果然還是聖子師兄……”
    宛若天神般的雪天賜眸子漸漸冰冷,周邊的霧靄煙茫逐漸凝實,萬千冰劍宛若擇人而噬的惡龍,真在惡狠狠盯著凰夜葵。
    驀然,煙茫霧靄化作寒風凜冽,宛若冬風吹響幽幽的山穀,回蕩出鬼哭狼嚎的驚悚之音,令人心生恐懼。
    擂台上風雪大作。
    “這凰師弟真是……”
    “太慘了……”
    凰夜葵呆呆凝視著這漫天風雪,以及那恍若天神般的雪天賜,在看看那數萬柄由寒冰凝結而成的長劍,凰夜葵有些無法接受了。
    怎麽會這麽大陣仗。
    這……
    太裝了吧。
    凰夜葵有些無法接受。
    凰夜葵喃喃道。
    “這麽囂張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