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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茉，你告訴告訴我！為什麽你家總也不缺吃的？”
    說到吃的，馮念弟用手捂上饑餓的肚子。
    大大的肚子，幹瘦的四肢，皮膚包在骨頭上。
    “你家……怎麽總是有肉味？”咽口水。
    瘋狂咽口水。
    蘇茉尋思我有空間超市，一排冰櫃，各種牛羊肉。
    當然想吃什麽吃什麽！難道吃糠咽菜嗎？
    蘇茉又不是王寶釧。
    當然要天天吃肉，肉肉多香。
    馮念弟拿著砍菜刀，刀尖耷拉在地上，晃呀晃！隨時能掉下去。
    把蘇茉弄到山上，費了她太多了力氣。
    目光呆滯。
    眼眶淤青，好像血虛了。
    “咱們一起死吧！”
    “我也想吃肉…好久好久沒吃過了。”
    “我好餓………”馮念弟嘴裏小聲嘀咕，念念有詞。
    蘇茉是一句沒聽清楚。
    蘇茉懷疑她是缺乏碳水化合物，導致精神失常了。
    俗話說的好—就是饞瘋啦！
    “我兜裏還有肉幹，你要不要吃？”
    馮念弟咽下口水。
    “快給我！”舉起砍菜刀威脅道。
    “是真的？”又不敢確定的問道。
    “嗯！真的。”蘇茉點頭。
    “給你。”蘇茉把手伸進兜裏，從空間超市掏出一袋去掉包裝的肉幹。
    扔到地上。
    馮念弟急忙撿起肉幹，拍掉上麵的土，塞進嘴裏。
    吃了兩塊牛肉幹後，後知後覺道：“你的手。”
    “你綁的太鬆了，開了。”
    無所謂了。
    馮念弟一手握緊砍柴刀，一手拿著牛肉幹，大口大口的咬下來，又咀嚼的小心翼翼。
    吃著吃著，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
    蘇茉自己悄悄解開腳上的繩子。
    山上風都是清涼的，這天然形成的山洞居然還是避暑的好地方。
    還剩下兩條牛肉幹，馮念弟便不再吃了，小心翼翼的用樹葉包起來，放進了口袋裏。
    在蘇茉的印象裏，馮念弟永遠穿著幹淨整潔。
    現在的馮念弟，37.8c的天氣裏還穿著長袖的衣服。
    袖口已經黑漆漆一片。
    馮念弟重新握緊手中的刀，對蘇茉笑笑。
    仿佛在說送你上路。
    蘇沫捂著肚子，不敢有一點閃失。
    顧塬每天都一臉糾結的看著蘇茉的肚子，一會眉頭舒展一會眉頭緊皺。
    蘇茉是真的不敢跟馮念弟硬碰硬。
    她甚至都感謝馮念弟把她托到山上。
    沒有直接把她嘎了！
    “還有小麵包，你要嗎？”
    馮念弟點點頭。
    蘇茉把空間超市裏的小麵包撕掉包裝給馮念弟扔過去。
    馮念弟狼吞虎咽幾口就吃完一個。
    “馮盼弟不給你飯吃嗎？”
    “她自己都吃不飽…呂大誌一分錢不給她。”
    馮念弟語氣裏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給她？馮盼弟也會把錢偷偷郵回去，她是爹媽養的一條好狗。”
    蘇茉仔細打量起馮念弟，比原來更瘦了，原來白皙的小臉現在變得蠟黃。
    嘴唇爆皮，頭發也黃的像幹草。
    “蘇茉，你別以為給我點吃的，我就會放過你。”馮念弟突然抬起頭，惡狠狠的道。
    蘇茉點頭。
    馮念弟滿意蘇茉的表現。
    又大口大口的咬著麵包。
    “嗝……”
    “嗝……”
    “嗝……”
    “嗝……”
    “嗝……”
    馮念弟噎的直翻白眼。
    麻辣味的牛肉幹加幹巴巴的小麵包。
    就說你噎不噎挺，就完事了。
    馮念弟在山洞門口拽裏兩把青草，嚼碎了順了下去。
    咣咣咣敲擊自己的胸口。
    好半天馮念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吃飽的感覺真好！”
    “………”
    “………”
    “我吃了你的肉幹，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呃？？”
    蘇茉想勸馮念弟去掛一個精神科。
    原來馮念弟是陰狠，現在膽子也變大了？
    蘇茉看出來了。
    馮念弟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不耽誤那份凶狠。
    蘇茉慢慢退到山洞的最裏麵。
    地上很幹淨，看得出來！馮念弟經常來這裏。
    蘇茉靠著石壁慢慢坐下。
    “馮念弟你看你幾個姐妹的名字。”
    “盼弟、念弟、想弟、招弟、有沒有可能是名字不對。”
    “什麽名字？”馮念弟停住腳步。
    “光你們想念弟弟有什麽用！你想……孩子投胎看中的是什麽？你父母的寵愛。”
    “蘇茉，你別耍花招！”
    “那對父母生不生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
    蘇茉又換了一個忽悠的方向。
    “可是，你懷的是兒子啊！”
    “你肚子尖尖的，跟楊思思肚子一樣的，她生的就是兒子。”
    “你把兒子帶回去，給你父母！”
    “你就是家裏的大功臣。”
    “你可以說是是你弟弟，也沒人知道。”
    “你長的這麽好看，又不耽誤你再嫁人。”蘇茉滿臉真誠。
    必須真誠。
    馮念弟沒說話，一直保持沉默。
    蘇茉把手背過去，準備隨時拿出電棍。
    “還是你聰明。”馮念弟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馮盼弟還可以伺候你，你不是說你伺候她坐月子嗎？”
    “現在，換她伺候你了。”
    真誠的蘇茉打算用真誠打動馮念弟。
    “你確定我肚子裏的是男孩？”馮念弟不確定，她娘生了那麽多姑娘。
    家裏都是姑娘。
    “嗯！跟楊思思肚子一樣。村裏老人說男孩肚子尖。”蘇茉不確定，但是不妨礙她忽悠人。
    小花牌b超總是休眠。
    “你這肚子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吧？”反正挺大。
    馮念弟點點頭，“差不多。”
    馮念弟這幾個月沒少被馮盼弟折磨，不給吃的都是小事。
    “你剛才說咱們一起走，這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你舍得嗎？”
    “他還沒有睜開眼睛，還沒看見你。”
    “他一定也想看看你，想喊你一聲媽媽。”
    “楊思思的孩子特別的像她，眼睛大大的。”
    接著忽悠道：“你比楊思思長的好看，孩子一定更好看。”
    “這是一個男孩。”
    “真的是男孩嗎？”馮念弟不確定的問。
    “你把手放在肚子上，摸摸他，他都會動了。”
    “他們發現我的不見了，就回來找來的，隻是時間問題。”
    “你是怎麽把我迷暈的？”蘇茉有些疑惑，她的身體一向很好啊！
    馮念弟搖搖頭，“你自己暈的。”
    “我去挖野菜，正好看見了。”
    蘇茉——挖野菜？這馮盼弟姐妹鬧掰了嗎？這個時候，家家地裏的菜都吃不完，誰會去挖野菜！
    蘇茉站起身，說道：“你考慮的怎麽樣？我要回去了，他們會著急的。”
    馮念弟拿死砍柴刀。“你說的挺好，可是我不想聽……”
    “我不想放過你……”
    “我告訴你，不要與瘋子講道理。”
    “謝謝你讓我吃飽了……我給你一個痛快。”
    “我見過生產隊殺豬你放心，不疼的。”馮念弟眼裏帶著陰狠，帶著嗜血的狂熱。
    1…2…3…4…5…6…7…8…9…
    “嗯。”馮念弟蹲在地上捂著肚子。
    蘇茉站起身走到馮念弟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是瀉藥。
    “你回來……”
    “噗噗噗……”
    “噗嗤……噗噗……”
    “哎呀媽呀……太臭了，再見了馮念弟。”蘇茉擺擺手。
    “你……”
    “噗噗噗…”
    蘇茉哼著歌一路從山上走下來。
    身後嘁嘁嘁的聲音。
    蘇茉回頭，一人一蛇對視。
    傍晚蘇茉在院子裏乘涼。
    “啊………”
    “啊………………………………”
    “救命…………”
    “救命……………………”
    “救命啊！有蛇………………”
    “嫂子，是誰家？”
    “小寶，是附近鄰居嗎？咱們去看看……”
    “叔，我怎麽感覺聲音這麽耳熟呢！”
    杜春生搖搖頭，“聽不出來。”
    “嫂子，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馮盼弟！”南音一拍腦門。
    “嫂子，快進屋躺著去。”南音拉起蘇茉。
    “她家屬狗皮膏藥的，咱們趕緊躲躲。”
    果然不出南音所料。
    十分鍾後，馮盼弟咣咣敲著蘇茉家的門。
    “顧副團長，蘇同誌……”
    “我哥沒在家，別喊了！”南音沒好氣。
    “讓蘇同誌出來一下…”馮盼弟大喊。
    “我嫂子懷孕了，睡的早。”南音翻白眼。
    “小顧同誌，我妹妹肚子疼早產了。”
    南音大喊：“你妹妹？你妹妹懷的我孩子啊？早產了你找接生的去啊！”
    “找孩子他爸去，找我有什麽用？”
    “我是女的，當不了他爸。”
    馮盼弟很生氣，又不敢生氣。“小顧同誌，我能借下你家自行車嗎？”
    “沒氣了，車帶漏了。”
    “不好意思，你去別人家問問吧！”南音直接進屋。
    關門一氣嗬成。
    天徹底黑下來。
    除了蘇茉大家都睡了。
    顧塬還沒有回來。
    蘇茉擔心了一夜，擔心的都睡著了。
    次日清晨。
    隔壁院子裏已經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是杜姑父在給大院裏的孩子啟蒙。
    蘇茉睡醒打開門。
    院子裏坐著三個老頭，在喝茶水。
    “嚴爺爺？”
    “唉！爺爺回來。”
    “真好。”
    “別哭啊！爺爺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在家看孩子……”
    顧塬偷偷的躲出了門，估計躲到隔壁去了。
    蘇茉總不好當著杜爸爸的麵家暴顧塬。
    氣呼呼的撅著小嘴。
    “別氣了，顧塬也是擔心你！我身體好著呢。”嚴老欣慰，到老到老，才發現人一輩子就活個念想。
    心裏有一個惦記的人，有一個惦記你的人，就是幸福。
    “大孫女，我是李爺爺……”
    “大孫女……我是你段爺爺。”
    “李爺爺、段爺爺！你們還沒吃早飯吧！我去做早飯……你們去屋裏喝茶。”
    老李頭笑嗬嗬的點頭，這是個好孩子，一看就是好孩子。
    “你去做，我們在這就行。”
    滿院子的薔薇花和自留地裏的小黃瓜柿子，窗台上的小胖鳥。
    豆角架下麵的小刺蝟。
    還有籬笆圈起來的一窩小兔子。
    用來乘涼的棚子，棚子下的搖椅。
    每一處，三個老頭都喜歡。
    蘇茉跑進廚房，在空間超市裏拿出韭菜雞蛋和蝦皮。
    拿出白麵加水酵母，放在旁邊醒著。
    雞蛋加少量的鹹鹽，炒成雞蛋碎。
    韭菜洗幹淨剁碎。
    放在大盆裏混成餡料。
    又從超市的恒溫冰櫃裏拿出一袋牛肉餡和一袋豬肉餡。
    蘇茉有現成的餃子調料粉，直接拌在裏麵，倒上一點香油別提多香了。
    麵差不多，顧塬滿臉討好的笑，賤兮兮的進來。
    “媳婦，生氣了？”
    “滾開……誰是你媳婦？”
    “除了你？還有誰？”顧塬耍無賴。
    “嚴爺爺那麽大年紀了，來回路上多遭罪。”
    “冤枉啊！是嚴爺爺不打招呼，自己跑來的。我也是昨天下午接到的消息…”
    顧塬舉手投降。
    “那個李爺爺還坐輪椅，段爺爺還拄拐呢！三老頭太任性了！”
    “媳婦，一會吃飯你說他們！”
    “媳婦，別氣壞身子。”
    顧塬一邊哄媳婦，一邊包餃子。
    “媳婦，我燒水！你一會說歸說…別太嚴厲！歲數大的人，要臉麵。”
    哼……蘇茉瞪了一眼顧塬。太狡猾了，把責任推給三老頭了？
    餃子很快煮好了，蘇茉又蒸了幾根風幹腸，盛了一碗牛肉醬。
    “吃飯啦！”擺好筷子。嚴老給兩位老夥計一個眼神。
    李老頭根本不看他，注意力全在餃子上。
    段老頭看他一眼，就迅速的轉回餃子上了。
    “真好吃…”
    “滿足……”
    “你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丟人！”嚴老筷子飛起，這兩個玩意，吃的真快。
    “老李頭，你不給小王留啊？小王那孩子多傷心啊！”
    老李頭的手一頓，他盤子裏還剩十來個。
    拿出一個小碗，夾出來五個……不能再多了！五個已經不少了……
    “李爺爺，鍋裏還有呢！顧塬說了，還有一個警務員同誌…給他留了。”
    “嚴老頭你閉嘴……聽見沒？孫女說還有呢！”
    “嚴老頭，你真小家子氣！”
    “老李，你快吃吧！別說話了……一會被老嚴頭搶光了。”老段頭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老夥計有點傻，吃飯說話，多耽誤事。
    他們吃過很多飯，家裏配備家政同誌都是廚藝過關的。
    可是……帶家味道的飯菜，他們卻不曾吃過。
    一生都在保衛著大家，和別人的小家。
    隻是他們自己不曾擁有一個自己家。
    “嚴爺爺、李爺爺、段爺爺？你們嚐嚐我種的黃瓜唄！可甜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