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昨天為啥哭了？你和顧塬去哪了？”南音緊張的看著蘇茉。
    “叫哥，沒大沒小。”顧塬拍拍南音的頭。
    “啊………我頭要碎了！顧塬你知道不知道你手勁多大？”南音捂著頭頂，怒瞪著顧塬。
    “你是紙糊的？從明天早晨開始，每天跟我負重十五公裏。”
    負重………十五公裏？
    “………啥，你瘋了吧！”南心偷看顧塬的臉，看著不像開玩笑。
    求饒道“哥，我錯了還不行嘛，你看在嫂子的麵子上，就饒了我這次吧。”南音雙手合十。
    蘇茉有些心疼南音，剛想開口替南音求情，就被顧塬打斷，“這是命令，必須執行。”顧塬的語氣十分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南音見狀，隻好垂頭喪氣地答應下來，“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南音就被顧塬從被窩裏拽了起來。
    盡管心裏有一百個不情願，南音還是跟著顧塬跑了起來。
    一個半小時後。
    “哥………你是我親哥！絕對的親哥……”南音癱軟到沙發上。
    蘇茉看著渾身像從水裏撈出來的南音心疼道“想吃什麽，嫂子給你做去。”
    南音擺擺手，“啥………都行。餓……死我了！差點就暈過了………”
    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走。
    顧塬也沒強求，總要循序漸進。
    “你回屋再睡會兒，換換衣服，我做好飯叫你……”
    “好的……嫂子！”南音進屋抱起熟睡的安安。“小安安陪著姑姑再睡會。”
    沒多久就傳來南音的呼嚕聲。
    蘇茉沒好氣的厲聲道“顧塬……你出來幫我做早飯。”
    顧塬用毛巾擦擦頭上的汗水，像小媳婦一樣跟在蘇茉身後。
    “你看看，孩子都讓你折騰成什麽樣子了？她又不參軍，你折騰她幹什麽？外麵都上凍了，感冒了怎麽辦？”
    蘇茉聲音裏帶著哭腔。
    壓低聲音道“我隻想讓她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的。”
    顧塬心疼的把蘇茉抱在懷裏，“橙子，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辦法，隻有加強南音的身體素質，才能適應……”
    適應什麽？蘇茉心裏知道答案。
    “不能讓她做一個普通人嗎？快快樂樂的就好。咱們找機會問問她，好不好？如果她不願意……咱們就不要逼她好不好嗎？”
    “橙子，咱們不能自私。楚老下定決心的時候一定比咱們還要心痛。”顧塬摸摸蘇茉的頭。
    “南音注定不平凡，她未來的路要讓她自己選擇。”
    從一點基礎沒有，從零開始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南音的成績已經給了太多人震撼。
    “你不要小看她，她是楚老的孫女……”
    “所有人都尊重南音的選擇，她可以做顧南音也可以做楚南音。”
    蘇茉在顧塬懷裏點點頭，“好……她選擇做顧南音，就讓她無憂無慮一輩子。她如果選擇做楚南音，咱們就做她的後盾，護著她。”
    “好，都聽橙子的。”
    蘇茉破涕為笑，捏著鼻子道“你快去燒點熱水洗洗，滿身的汗臭味。”
    “………”
    一大家子，吃過早飯。
    顧塬就回部隊了。
    “砰砰…………砰………”
    蘇茉高聲喊道“誰呀？院門沒鎖，你自己進來吧！”
    窗口上被顧塬釘上了塑料布，蘇茉隻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蘇同誌，在家嗎？”
    蘇茉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蠟黃的女人臉，因為消瘦顯得眼睛很大，嘴唇蒼白。
    “你是蘇同誌嗎？”女人不安的用手拽著自己的衣角。
    還沒等蘇茉回答，丫丫就撲向了女人。
    “娘………娘………你來找丫丫了？”
    “娘………丫丫好想你。”
    女人顫抖的手，摸著丫丫的臉。“娘也好想你，胖了……丫頭胖了。”
    蘇茉通過交談知道丫丫的娘叫徐連香，是何家屯的一名老知青，嫁給當地的村民何大勇。
    蘇茉給徐連香倒一杯水，皺眉問道“你是來接丫丫回去的？你怎麽知道丫丫在我這？丫丫說她是被她奶奶扔的？”
    “接回去，丫丫還會被扔掉嗎？”
    徐連香露出一個苦笑，“蘇同誌，丫頭不會再被扔掉了，我要帶她回她姥姥家。”
    “你離婚了？”
    徐連香一聲苦笑，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我考上大學了，我以我婆婆扔掉丫頭為由，讓村裏給我開了證明。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我要帶著丫頭一起回家了，再不也用留在這裏了。”
    徐連香低著頭，看著丫頭的眼睛，“丫頭，你願意和媽媽去找你姥姥、姥爺嗎？”
    丫頭身上幹淨沒有補丁的衣服，漂亮的鞋子。
    小臉長出了肉肉，好像身高也長了。
    蘇同誌真是好人……
    徐連香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丫丫不舍的看著蘇茉，“姥姥，姥爺家在哪裏？”
    徐連香的手布滿傷口，細小的猙獰的一道道裂口。
    她用這樣的手，輕輕擦掉丫丫的眼淚。“很遠……要坐火車坐很遠的火車。咱們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丫丫眼睛瞪的溜圓，“看不見嬸嬸，弟弟妹妹和顧塬叔叔還有南音姑姑了嗎？還有爺爺……太爺爺們了嗎？”
    徐連香顫抖的問道。“丫頭，你不願意和媽媽走嗎？”
    丫丫擦掉徐連香臉上的淚，“娘，你別哭……丫頭願意跟你走。”
    “徐同誌，你的父母會接受你帶著一個孩子回去嗎？我實話實說，丫丫很懂事！我很喜歡她……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丫丫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撲進蘇茉的懷抱。“丫丫也喜歡嬸嬸，省不得嬸嬸。”
    撲通……一聲。
    徐連香跪在了地上，給蘇茉磕了三個頭。
    起身拉起自己的袖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怕你笑話，我是被何大勇給強迫的，不得已嫁給的他。我是一個知青，又回不了城，就隻能這麽過著。”
    “這樣的疤痕，不止打在我的身上，也打在我的心上。我以後也不想嫁人了。就帶著丫頭好好過我自己的日子。”
    “我娘家如果容不下我，我就帶著丫頭出去單過……我不會委屈孩子的。”
    徐連香眼神堅定，“也不會讓孩子再次離開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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