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副團長從今往後和我們程團長就是一家人了。有我們程團長照顧副團長，顧副團長真是有福氣。”陰陽怪氣的聲音來自桌上的一個男人。
    男人年紀不大，左邊臉上有個綠豆大的黑色痦子。
    蘇茉想回懟，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我幹了，小顧隨意。”程團長仰頭一兩的白酒，一口悶。
    “啪………”
    “啪………”痦子男帶頭鼓起掌。
    “咱們程團長海量，是爺們。”
    “顧副團長來一個，顧副團長來一個。”
    “早就聽說顧副團長海量，今天就讓我們兄弟看看顧副團長的量。”
    黑色痦子的那人拿著一斤裝的大茶缸子，放到顧塬麵前。
    “這點酒，不夠顧老弟喝的。小黃同誌，你是真不知道咱們顧副團長的量啊！”程團長拍拍黑色痦子的男人。
    “咱們顧副團長，可是兵王。你知道啥是兵王不？小黃啊！這點酒你顧哥眼睛都不帶眨的……”
    蘇茉冷哼一聲，看向蘇巧慧。蘇巧慧挑釁的看著蘇茉……
    然後從旁邊拿出一個茶缸子，抬手倒滿酒。“程哥……我妹夫用缸子喝，你不得陪陪。”
    程團長擺擺手，“巧慧，放過我吧！我這年紀可比不上小顧年輕力壯。”
    “小顧，你說是吧！”
    顧塬一挑眉，看向旁邊的蘇巧慧。“程團長還是老當益壯的，我們年輕人都比不上，就不和程團長比酒量了。”
    家屬院的嫂子笑起來，“老牛牙口不好，可不是要吃點嫩草。哈哈……”
    “程團長家的草可不是一般的草，是大學生嘞！”
    “還是程團長有福氣，原來的婆娘楊同誌長的就好看，這蘇巧慧同誌又是個年輕漂亮的。”
    “嘖嘖嘖…………”
    家屬院的嫂子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死人就得給活人讓路啊！楊同誌死了才多久……哎……”
    呂大誌的二婚媳婦酸溜溜的說道“蘇巧慧同誌，真是有福氣。楊同誌熬這麽多年，男人才當上團長。蘇巧慧同誌直接團長夫人了。”
    “這叫什麽……？死的早不如死的巧啊！”
    呂大誌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腳薑晨。
    這天本來就冷，酒席還在室外。薑晨的腳丫子凍的要命，被呂大誌42碼的大腳一踩，鑽心的疼。
    “啊…呂大誌你瘋了。”啪的一聲，薑晨放下手中的筷子。
    厲聲質問道“呂大誌，你敢踩我？”
    呂大誌沒看薑晨，緊張的看著程團長。
    程團長緊張的看向蘇巧慧，“巧慧，嫂子們跟你鬧著玩的！你別當真。”
    蘇巧慧冷哼一聲，轉過身。
    程團長陪著笑，“我們家巧慧臉皮薄，請大家不要跟她開玩笑。”
    “嫂子外麵冷，你快進屋吧！”臉上帶痦子的男人把蘇巧慧推進了屋。
    程團長認可的看了他一眼。
    臉上帶痦子的男人重新拿起酒杯。“我替我們團長敬顧副團長一杯。”
    蘇茉看著顧塬麵前的酒，若有所思。
    端起酒杯……
    臉上帶痦子的人笑道“呦………嫂子替顧副團長喝一杯？嫂子來一個。”
    “來一個……”
    “來一個。”有個生麵孔在起哄。
    陳紅看蘇茉端起酒杯，緊張勸道“蘇妹子，這大冷天可不能喝涼酒，喝完要生病的。”
    小花又沉睡了，蘇茉也看不出這杯酒的門道。
    這年代也沒有生產假酒的廠子。
    難道是酒精勾兌的，程團長跟顧塬有口頭上的摩擦，也不至於毒死顧塬吧！
    蘇茉仍舊不敢讓顧塬喝。
    起身……抬手……把酒澆在地上，一氣嗬成。
    痦子男厲聲道“你………你怎麽不識好歹，這酒很貴的。”
    顧塬起身把蘇茉護在身後，“程團長，這酒錢我出。”
    呂大誌脫口而出，“這不是浪費嘛！”
    呂大誌的二婚媳婦薑晨聽見呂大誌的話，翻個白眼。輕輕吐出兩個字。
    窮酸……
    呂大誌沒有聽清，以為薑晨叫他，“小薑你說啥？”
    薑晨垂下眼眸，掩飾著眼裏的鄙夷。“我讓你多吃點肉。”
    呂大誌在五花肉白菜中，翻找了一會，找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五花肉，心滿意足的放進嘴裏。
    薑晨嫌棄的看著呂大誌。
    蘇巧慧打開門，靠在門框上。
    似笑非笑的看著蘇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酒可不便宜，還要糧食票。是程團長好不容易買來的……顧副團長，你們夫妻要給程團長一個交代。”
    “你們這是浪費糧食。”痦子男麵露惋惜。
    更讓蘇茉懷疑這酒裏有東西。
    “小蘇同誌太浪費了。”軍嫂陳紅的男人剛說完，就被他媳婦踹了一腳。
    蘇茉沒管大家說什麽，“這一杯酒是敬蘇爺爺的，蘇爺爺是為國犧牲的老前輩，是蘇巧慧的親生爺爺。”
    “敬長輩的酒，怎麽能說是浪費呢！程團長，你說我是不是在浪費？”
    被點名的程團長皺著眉點點頭，“姨妹說的對。”
    蘇茉心裏冷笑，這程團長真是能屈能伸。
    蘇茉不想承認她和蘇巧慧的關係，但是杜奶奶的的確確養育了這具身體。
    可是蘇茉不想認下姨妹這個稱呼。“雖然杜奶奶養大了我，但是我和蘇巧慧同誌並不熟。我媽隻生了我一個女兒，程團長的這聲姨妹，蘇茉高攀不起。”
    “………”
    “這位小同誌眼生的很，以前怎麽沒見過？”
    “長得就很忠誠，程團長手下的兵，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蘇茉似笑非笑的看著痦子男人。
    蘇茉當著眾人麵，一點臉麵都沒給程團長。
    程團長瞬間冷了臉，想到蘇茉家裏的兩位。冷下去的臉又逐漸回暖。
    笑著回道“剛入伍的小同誌，人比較活躍。愛鬧，沒什麽壞心眼。姨……蘇同誌別介意！”
    蘇茉冷笑一聲，“這小同誌是新兵啊！今年十八了嗎？”
    “小同誌長的挺著急啊！沒事多洗洗臉，擦點哈喇油，實在不想花錢，就跟炊事班要點炒菜用的豬油擦擦。這臉上的褶子趕上我爸了。”
    “你…………”痦子男伸手指著蘇茉。
    “啊……………”
    顧塬冷著臉，“你這手指如果不想要，就再伸出來試試。”
    “…………”痦子男憤恨的看著顧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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