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然給顧盛夾一塊扒肉條。
    “老毛病了，看也看不好就不浪費錢了，小棟還沒工作沒結婚，媽也不舍得花錢。”
    扒肉條有些肥，人過中年身體機能變差，顧盛早已經開始忌口。
    看著碗裏的扒肉條顧盛微微蹙眉。
    李菲然瞬間反應過來，夾走顧盛碗裏的扒肉條，換成一塊蘿卜條。
    雖然心裏鄙夷，李菲然麵上卻不顯。
    一把年紀還要保持身材，注重這張臉，可惜再沒有錢妙君了。
    顧盛很滿意李菲然的表現，“你讓李姨好好養著吧！
    李姨年紀也大了，也伺候不好老爺子。”
    李菲然給顧盛一個甜蜜的笑容，“我回頭就跟媽說，說她女婿擔心她，讓她高興高興……”
    “嗯。”語氣平靜，眼睛裏都是滿足。
    顧盛吃一塊紅燒獅子頭，“今天的獅子頭，這麽膩？下次用瘦肉做……”
    “好的，盛哥。”下次還這麽做。
    叮鈴鈴………
    叮鈴鈴………………
    顧盛起身去書房接電話。
    這書房曾經錢妙君給顧塬選的房間，位置好陽光又充足。
    顧盛接完電話，重新回到餐桌旁。
    李菲然拿著毛巾，仔仔細細給顧盛擦了擦手。
    顧盛很滿意……
    拉住李菲然的手道“小菲，爸摔了一跤。
    大哥說讓李姨去照顧爸一段時間。”
    “什麽……？顧…”顧老大算哪根蔥，算什麽大尾狼。怎麽沒摔死那個老不死的！
    李菲然及時的捂住自己的嘴。
    “嗯？？？”
    李菲然低眉眼眸，“我是說，顧向南不是在家嗎？老爺子怎麽會摔倒。”
    顧盛也麵露疑惑，暗自責怪自己剛才忘記問了。
    “菲然，向南可能當時正好有事。”
    李菲然心裏嗤笑一聲。
    顧盛還真會給顧向南找借口，不知道的還以為顧向南是他兒子。
    李菲然知道顧向南在顧盛心中的地位，她也不會傻了吧唧的說顧向南不好。
    “那肯定是向南當時不在家，那孩子最是細心。”
    李菲然看顧塬露出讚同的神色。
    接著道“他一時半會也不去東北，親孫子照顧親爺爺更方便，那孩子還心細。”
    聽見讓顧家的太子照顧尿失禁的顧老爺子，顧盛皺起眉頭。
    李菲然斟酌道“咱媽一個獨身老太太伺候一個老頭，也不合適啊！
    她伺候老爺子算什麽？算家政人員？還是護理人員？
    還是算親家？
    老爺子最重規矩，家屬區裏住的都是老爺子往日的戰友和同事。
    這被人看見………他們會不會在背後講究咱們？
    我是不怕別人講究的……自從咱們兩個結婚，我都聽慣了難聽的話。
    可是………”
    李菲然抬起眼眸，滿心滿眼的顧盛。“我怕他們講究盛哥……
    鄰裏鄰居的，怎麽說我我都不在意。
    我就怕因為我……因為我讓盛哥為難。”
    橘黃色的燈光中，一雙眼睛水光盈盈。
    即使這雙眼睛，眼角已經爬上了魚尾紋。
    依舊美麗動人……
    “小然，這些年難為你了，當初的事都是錢妙君的錯。
    沒有她，咱們早在一起了，何必走這麽多彎路。
    是錢妙君對不起你。
    是爸他棒打鴛鴦。都
    不是你的錯……”
    李菲然跟顧盛深情對望一眼，柔弱順從的靠在顧盛胸口。
    顧盛拍拍李菲然的後背，“小然，先吃飯，吃完飯我就給大哥打電話。
    讓他們再另外找一個家政。”
    李菲然垂下眼眸，嘴角升起一抹笑。“盛哥，你對我真好。”
    李菲然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輕輕推了推顧盛，溫柔地說道“盛哥，你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顧盛寵溺的揉揉李菲然的頭發，然後開始用餐。
    李菲然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桌上的菜肴，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晚飯後。
    電話接通，顧盛開門見山道“大哥，李姨腿疼的老毛病犯了，都起不來床了。”
    “你剛才怎麽不說？為什麽現在說？是不是李菲嫂子不願意她媽來伺候咱爸？”
    顧盛態度大轉彎，聲音裏帶著討好。“大嫂啊！這麽晚了還沒睡啊？”
    “我能睡得著嗎？你搬出去住，天高皇帝遠但是自在了。
    這些年，爸的事情都是我們在管。你和李菲然兩個人倒是落得平靜！
    老二，要不你回來，照顧爸吧！”
    顧盛心裏暗罵一聲，麵上賠著笑。“大嫂，要說細心咱家誰都比不上您。
    自從你進顧家大門，咱爸就當你是親姑娘。
    顧盛看了一眼書房緊閉的門，低聲道“親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爸對菲然的態度！
    對你像是親姑娘，我和我大哥有時候都嫉妒你。
    對待菲然就像是階級敵人一樣。
    你說你和大哥還想讓李姨回顧家照顧爸，李姨回顧家，菲然就得跟過去。”
    電話那頭，態度軟和。“她來做什麽？爸不想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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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姨腿疼，幹不了重活。菲然不得去幫她媽媽的忙？幫忙就得回顧家。
    到時候爸一看見她就頭疼，心髒疼的。
    這馬上元旦了，你和大哥單位都忙，誰能照顧咱爸？
    讓李菲然照顧？得把咱爸氣天上去！
    咱爸在一天，許多關係還在。咱爸一沒，你們家還能住現在的房子嗎？”
    “顧盛，你威脅我？你當我孫家是吃素的？”
    顧盛低聲道“大嫂，你孫家不是吃素的，可是你在孫家也吃不上肉。”
    顧盛吐出三個字。“孫援疆。”
    孫可億嘴裏充斥著腥甜味，孫援疆和謝安平結婚了，她兒子的婚事就一波三折。
    許久。
    顧盛開始心疼電話費。
    “二弟，讓李姨在家好好養病吧！我們給爸雇護工。”
    “那嫂子，你們給爸找個男同誌吧！”
    顧老爺子這麽大歲數，他們也不想再弄出一個後媽，跟他們爭家產。
    “好，我和你哥也是這個意思。”達成共識孫可億掛掉電話。
    放下電話後。
    顧盛從書房出來，推開臥室的門。
    李菲然半靠在床上看書。
    顧盛掀開被子上床。“你怎麽看兒子小時候的小人書？想兒子了？”
    李菲然把小人書放在枕頭底下，乖順的趴在顧盛枕頭邊。
    像一隻溫順的老貓……
    顧盛說了他大哥顧睿和大嫂孫可億的決定。
    雇人……
    李菲然故作善解人意地表示支持，實則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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