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米麵是俺大舅從東北背過來的，好著嘞……”
    李老太太想到顧盛的大兒子，就是在東北。
    冷哼，“東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麽好東西。”
    阮大姐一聽李老太太的口氣，估計她也不能買了。
    沒人跟她爭，她正好多買點。
    “小同誌，給我來二十斤吧！咱們就是普通人家，還是這粗糧頂餓。
    省下錢還得找房子搬家。哎………
    不像李嬸子，能去姑娘家住二層小樓。”
    不提李菲然還好，一提李菲然李老太太一肚子氣。
    自從上次送點錢之後，再也沒來過。
    家裏的米麵油，眼看著見底了。
    家裏的錢都收家具了，李老太太舍不得自己花錢買大米白麵。
    “小同誌，剩下的高粱米和玉米麵都給我吧！
    小阮啊！李棟娘最近願意吃粗糧。你就別跟大娘爭了……”
    蘇茉看著滿院子的家具，點點頭。“行，你們都要多少斤……俺給你們秤。”
    “你等著，我去拿米袋子。”阮大姐進了屋。
    李棟媽推開門，蘇茉發現她比十天半個月前瘦了好多。
    看來買舊家具，搬家具……挺減肥。
    “媽……你怎麽還在外頭站著，一會被街道辦的人看見。”
    語氣中帶著責怪。
    自從顧盛被處分，李菲然好久沒回娘家。李棟媽脾氣也漸長了……
    婆媳融洽也不裝了。
    李老太太眼神陰鬱，“這丫頭賣糧食，你跟她買點我回屋了……”
    李棟媽一聽賣糧食的，想到家裏大米白麵都快沒有了。
    最近都餓瘦了，買完白麵再割二兩肉包個餃子，解解饞。
    伸出手，“媽……我沒錢。”
    李老太太瞪了李棟媽一眼，不情不願的從棉襖兜裏掏出手絹。
    一層層打開，從裏麵拿出三張一塊錢兩張五毛的，五張一毛錢。
    想就想有點多，又放回去一張一塊的。
    “敗家娘們，天天喊沒錢！我兒子給你的工資，你都花哪去了？
    都進狗肚子了？”
    李棟媽麵上不悅，“媽，你孫子在看書，你這麽大聲說話！還讓不讓他安心看書了！！！”
    一提到李棟，李老太太沒了脾氣。
    把放回去的一塊錢又拿了出來。想了想換成一張五毛的。
    “一會割半斤肉，給小棟補補……還剩下點白麵，給他包二十個餃子。”
    一聽有餃子吃，李棟媽樂嗬了，喜滋滋收起錢。“謝謝媽，媽你最好了！
    您趕緊回去躺好，把腿包好！”
    阮大姐拿著麵袋子過來，“這袋子是二十斤的，小同誌你給我裝二十斤的玉米麵。”
    蘇茉趁著她們說話的功夫，手放在背籠上，從空間裏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高粱米和玉米麵。
    又把李老太太嚐過的那袋收回空間裏。
    打開背籠蓋。
    蘇茉故作驚訝，“哎呦……這玉米麵好像隻有二十斤。
    要不？兩位同誌，你們一家十斤，怎麽樣？”
    黃澄澄的玉米麵看著比糧店賣的要好，還帶著糧食的清香。
    讓本來看不上粗糧的李棟媽咽咽口水。
    “同誌，你這玉米麵磨的夠細的，一點渣子都沒有。”李棟媽抓起一小把放在嘴裏嚐嚐。
    眯起眼睛，還帶點甜味。
    東北黑土地上種出來的糧食就是不一樣啊！
    “嗯哪……這玉米麵烙成小玉米餅，別提多好吃了……甜絲絲的。”蘇茉說完咽咽口水。
    露出一口大黃牙。
    李棟媽嫌棄的轉過頭，“看你那埋汰樣。”
    “這玉米麵怎麽賣的？”
    蘇茉搓著衣角，“二十斤一塊五毛錢，高粱米也是。”
    李棟媽眼前一亮，這小農村人不知道價！！！
    糧店要一角二分一斤。
    “哎呦……小同誌給我來十斤玉米麵十斤高粱米。”阮大姐把麵袋子遞給蘇茉。
    蘇茉為難道“俺沒有秤，也秤不準啊！你們一人給我一塊五，拿回去自己分吧！”
    李棟媽眼珠子一轉，“阮大姐，這玉米麵我要，高粱米給你吧！
    我看你家愛喝粥。”
    阮大姐翻個白眼，叉著腰。“你家才愛喝粥呢！我家愛吃玉米麵，今天晚上我就用玉米麵烙餅。”
    李棟媽想獨吞這二十多斤玉米麵，再買點高粱米。她還能偷偷留下五毛錢……
    給自己多買半斤肉。
    “阮大姐，這玉米麵烙餅多費油……油可比玉米麵貴多了！
    我家小妹月月往家送油，你家長江同誌可不是月月分油票吧！”
    阮大姐也學著李棟媽叉著腰，“你妹夫顧盛都被處分了，沒準就得下放到農場。
    還送油………哼！”
    “呸……你們家人才被下放到農場。
    老子告孩子！頂大天是家務事。我妹夫一點事沒有。”
    阮大姐狐疑的看著李棟媽。“顧盛沒有被下放？”
    李棟媽按著李老太太教她的話，回道“那是誤會，我妹夫以為他兒媳婦不檢點！
    大義滅親、不包庇犯錯的同誌。哪怕那是自己的親兒媳婦。
    這件事經過查實是誤會，我妹夫自己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愧對兒子兒媳婦，才領了一個處分。”
    “真的？”阮大姐有點不信。
    假的……但是李棟媽能說嗎？
    不能……
    “當然是真的，你愛信不信！看我家買的這些家具沒？”
    阮大姐點點頭。
    “我妹夫給我們找好房子，這些家具都是要搬過去的。”
    阮大姐看著滿院子的舊家具，懷疑少了一些。
    “李棟媽，你們怎麽不買新家具？還買舊的？”
    李棟媽看看自家關著的房門，“我家老太太節儉一輩子了，舍不得用新的。
    我們才買些別人家不用的舊物。”
    蘇茉指著博古架地下的櫃子，“同誌，你這家具流血咯！”
    摸了一把，舉起手指。“你看……有紅色的血……”
    “……………”
    阮大姐摸一把，放在在鼻子下麵聞聞。“呦嗬……傻姑娘！這是油漆，紅油漆不是血。”
    說好的節儉呢？
    李棟媽不滿的看著蘇茉。
    蘇茉露出無辜的眼神，“這不是血嗎？啥是油漆啊！為啥在家具上啊！
    俺們村的家具都不刷這油漆。”
    李棟媽惱羞成怒，“你還賣不賣糧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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