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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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元戰敗,蒼木真人雖然失望,卻並沒有出言責備,反而好言安慰。
    “敗就敗了,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攪亂了心境。你受了傷,先回劍閣修養,順便找一找失敗的原因。”
    青元神色平靜,依言告退。向路遙道了聲賀,便遁空離去。
    雙方各有一勝一敗,剩下的兩戰尤為關鍵。
    “蒼木,修士少有一對一廝殺。為了提高弟子臨陣應變能力,磨礪他們協作廝殺的本能,剩下的兩場合為一場,一戰定勝負,如何?”
    “你這話沒錯,在天元行走,廝殺混戰乃家常便飯,就依你所言,一戰決定礦脈歸屬!”
    混戰成敗不止取決個人實力,協作配合,相互照應,更加的重要。
    於是山穀戰場的聲勢浩大了起來,人影翻飛,劍光閃耀,奇技術法穿插其中,各種變化眼花繚亂。
    路遙看不到最終的結果,卻看得見變化的節點。
    原因很簡單,若論變化,神庭中的那縷天機,就是天地間最大的變數。
    這種天地不容的能力,會隨路遙的成長,作用越來越凸顯。
    畢竟,天地萬物都因變數而生,還有什麽能超脫這個範疇呢?
    半個時辰後,青嵐青揚二人,以一人負傷的代價重創了林海,使之暫時喪失了戰鬥能力。
    鐵木真以一敵二,死戰不退,卻也難挽敗局。
    天青子心有不忍,喝止了爭鬥,帶領弟子黯然退場。
    沒有譏笑,沒有嘲諷,蒼木目送對方離開後,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大派之間爭鬥很多,廝殺很少,可真到了徹底翻臉那一天,必然是血染蒼天,血流成河。
    無論哪一派,既然在泱泱天元立了足,開辟了山門,都不會輕易走那一步。
    大戰塵埃落定,路遙坐穩了客卿的位子,身份堪比三大真傳。
    青木劍閣掌管三座礦脈,三大真傳一人執掌一地,新占據的一處歸青嵐掌控。
    而路遙無事一身輕,得了一筆綠螢石,當他的閑散客卿。
    客卿說白了,就是門派供養的門客,平日無事領俸,有事獻計出力。
    對於這個職位,路遙沒什麽不滿,甚至正中下懷。
    他可以有時間做自己的事,比劍閣弟子自由得多。
    平穀第五座礦脈有了歸屬,他人雖然沒看到,原因卻也猜了個差不多。
    但平穀沒有任何流言蜚語,不過有一股暗流,卻從平穀隱秘的流向了他方。
    路遙這個名字,因為惹上了修羅殿,開始在天元慢慢流傳。
    難得的寧靜,沒有讓路遙安逸下來,而是抓住這個窗口揮霍著那些墨晶。
    當然不隻是他,那些墨晶對兩條魚也是好東西,對嘯月餐食月華之水也大有裨益。
    因而,墨晶消耗的很快。嘯月吞了幾十萬,旺財吞了幾十萬,紅鴛吞不了那麽多,可在小島的洞府裏存了不少。
    剩下的就是路遙的,也隻比他們多一點,有個五六十萬。
    唯獨鐵甲好說話,在沙灘裏埋了一堆黑曜石當零嘴,沒事就嘎巴嘎巴啃著玩兒。
    妖獸的胃口何其大,路遙果斷把墨晶和一部分黑曜石轉移出來,放在魚簍,估計渣都剩不下。
    不過紅鴛個頭不大,倒是財迷的緊,剩下的黑曜石統統移進了洞裏,成了她的私有財產。
    這種情況,讓路遙頭疼不已,這是弟子,還是祖宗?
    好在連哄帶騙加引誘,紅鴛答應充當這個師傅的坐騎,悄悄飛了幾圈,雖然是站著,感覺還很不錯。
    那些說好的規矩,那些說好的尊師重道,早就拋諸於腦後,不知了去向。
    這種感覺其實也不錯,這群另類的師徒,似乎轉向了另類的家人。
    針對嘯月的短板,路遙送給了他一樣東西,月牙一樣的回旋鏢。
    東西送出去之後,他就不再過問,凡事要靠它自己,路遙替代不了。
    修羅殿的懸紅傳遍了平穀,這裏的人知道了路遙是誰。
    不過沒有人因為懸紅,去觸青木劍閣的眉頭。
    但珍寶閣的人找到了路遙,跟他說了一些話。
    “有名有姓的門派,不會公然對付你。百萬靈石和得罪天劍山相比,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
    “不過一些山澤野修就沒有那麽多顧忌,取了你的腦袋,在任何一處珍寶閣都能兌換酬勞。當然,一些看你不順眼的,也可能暗中出手。”
    “為何跟我說這些?”
    “有人交代下來,我隻是傳話。”
    看來自己的下落,已經流傳了出去,讓珍寶閣傳話的應該是範統。
    至於散播消息的,應該是青玄堂了。
    青木劍閣這塊招牌,可以擋住很多人,但擋不住修羅殿。
    濱海距離平穀不是很遠,丹元子就是修羅殿的人。
    他既然沒死,就會前來報複,當然不會是一個人
    可現在的路遙,豈是那麽好殺的?
    他並沒有躲進劍閣,反而回到了租住的院落。蒼木真人答應傳信青木峰,卻遲遲沒有動靜,或許他正在等,等著路遙應付將要來到的風雨。
    畢竟,青木峰門檻很高,不收庸人。
    沒有多久,懸紅金額上升到三百萬,路遙的名字流傳的又廣了些。
    小小一騰雲,有修羅殿出資打廣告,路遙簡直受寵若驚。
    價碼的提升,無疑和劍閣有關,路遙還是不為所動。
    打不過,和弟子群毆就是了,別的不敢說,暉陽一層境也不是沒圍毆過。
    在這個世界呆了這麽些年,路遙應適應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修行門派,就像家鄉的國度,像那些望族門閥,互相合作共存,又暗地勾心鬥角。
    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不同。
    有身後勢力的庇護,那些修行二代三代們,在天元結伴闖蕩四處撈取好處,以此來發展自身。
    這些人平穀也有,而且漸漸多了起來。
    在這個地方,青木劍閣和青玄堂掌權,要想行走通暢,拜碼頭是必走的一環。
    因而路遙這個客卿,見過不少此類人。
    他們有的要在劍閣掌控區域經營些行當,有的純粹來看看這個被修羅殿懸紅的是什麽人。
    平穀礦脈五座,資源非常雄厚,這些東西堪比俗世的金銀,在此地滋養了各種營生。
    這些營生圍繞劍閣和青玄堂的產業生存,從冶金煉器,到資源轉換,無所不包。
    在平穀,除了珍寶閣之外,還有一處特別的地方,屬於七巧閣的產業。
    他們在這裏主要經營的,是靈石提煉的買賣,靈石凝練成晶,晶石凝練成珠。
    遨來那些煉製靈珠的法子,在七巧閣麵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當然,他們收取的費用不便宜,去掉一成損耗,收取成品一成作傭金。
    青木劍閣和青玄堂是這裏的大客戶,在他們身上,七巧閣賺的盆滿缽滿。
    沾了劍閣的光,路遙和這裏的主事人很熟悉,因為他也是客戶之一。
    將那筆龐大的黑曜石換成了墨晶,路遙一身輕鬆,算上徒弟們搜刮剩下的,他有有百萬之數了。
    交付完最後一筆,管事和他閑談了起來。
    “掛了個劍閣的名頭,你就一點不擔心?你在此地的消息,傳播得如此之快,個中原因不會不知道吧?”
    “那些人顧及臉麵,不會明麵上怎麽樣的,有什麽好怕的?至於別人,他們敢來找麻煩,我不介意留下他們的資源。畢竟,我還有徒弟要養活。”
    “那狼妖真是你徒弟?”
    “當然,否則它憑什麽跟著我?”
    “收妖獸當徒弟,你日後的麻煩少不了。不說別的,就是在天劍山,你也會有不小的阻力。”
    這是路遙第二次聽到這個說法,他很不理解。
    “為何?不是聽說有個百獸穀麽?”
    “那不同,百獸穀是禦獸,說白了是拿妖獸當傀儡。妖族和人族是世仇,死在雙方手中的不計其數。你收妖獸為徒,讓它們習得了人族的法門,你說人族修士能同意麽?”
    離開了七巧閣,路遙動起了心思。管事的話不像無的放矢,可為何劍閣沒有表現出特別地情緒呢?
    最難測的是人心,要見人心,需要時間,更需要世道的考驗。
    一個客卿的身份,見不到青木劍閣的人心,自己隻是個騰雲,稍微厲害點的騰雲。
    濱海的巡海侯府與翠屏山之爭,並沒有占到便宜。丹元子失蹤,那些培養的死士也莫名其妙損失了大半。
    而如今,那個寧遠也不見了。
    一係列的變故,侯振海感到了危機,讓侯不凡拋下事務,專心閉關破境。
    雖然現在無事,但算計了翠屏山,對方絕不會就這麽算了。
    路遙的消息傳到了這裏,盡管侯振海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卻是不敢妄動,因為他和青木劍閣搭上了關係。
    不久,青玄堂掌控的區域多了一家醫館,館主路遙認識,正是丹元子的弟子寧遠。
    寧遠的到來,路遙並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份,不便於在青玄堂的地界走動。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
    世間事,世間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而平穀的變化,比以往似乎快了些,也多了些。
    催動這些變化的,是多出來的礦脈,也是路遙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