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君山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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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相士的一番巧遇,路遙收獲頗多。
對腕上的青竹,衣襟下的魚簍有了更多的了解。
伴隨著收獲,他也增添了新的迷茫。
迷茫來自太望公,來自妖離眼中的狐疑之色。
君山是山,也是洞庭裏的湖中島。
在這裏,君山是有主的,是龍城範家的的根基。
“妙真,你曾周遊天元,對這範家了解多少?”
“咯咯,教主,你和範統有過交往,他就是範家的人。”
路遙皺眉,雖然對妙真的怪異見怪不怪,可那笑聲著實讓人膈應。
豢龍氏,劉姓養龍人,範氏,難不成傳說是真的?
假如是那樣,君山範家八成就是養龍人的後人。
珍寶島藏身於海上,範統出身範家,是珍寶島的代言人,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多日前的一聲龍吟,讓路遙對龍這個字眼特別敏感,一時間浮想聯翩。
“旺財,你進洞庭安身,我們要在龍城停留一段時間。”
“記住一點,無論有什麽發現,都不要輕舉妄動,明白了?”
八百裏洞庭沿岸經營著世間各種行當,酒肆商號,歌舞春坊應有盡有。
與俗世不同,這些買賣的經營者是來自各方的修行者。
要想快速了解龍城,有兩個地方非去不可。
一是酒肆,二是春坊。
高人沉穩內斂,不假外物。而那兩個地方,魚龍混雜,匯集了紈絝子弟,三教九流。
那些人雖然不學無術,喜歡嘩眾取寵,但是各種小道消息叢出不窮。
當修行成了常態,這裏和紅塵俗世也就沒什麽分別了。
湖邊有一酒樓喧囂熱鬧,顧客盈門,吸引了路遙的目光。
上了二樓,選了個視野開闊的位子,三人坐了下來。
剛一就坐,就有人前來招呼。
“敢問三位,需要些什麽吃食?”
“嗬嗬,我們是外來人,可有什麽好的推薦?”
“外來人?那可就要嚐嚐我們的洞庭青鯉了!”
鯉魚?路遙心裏有些怪怪的,但還是點了點頭。
鯉魚就鯉魚吧,反正旺財也不在。
菜肴是滑嫩鮮甜的魚膾,淺嚐了幾口,味道相當的不錯。
在龍城,範家有絕對的影響力。
短短時間,那些酒客的言談中就數次提及了範家。
當然,該有的避諱還是有的,說的都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君山原名青草山,山上多黃金,山下多銀鐵,自古就是有名的福地。範家長久盤踞此地,怎麽能不興旺?”
“別說那些了,就是那君山銀針,君山紫竹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嗨,你們說的尚在其次。傳說範家傳承古時望族,有著深沉的底蘊。”
“再深厚的底蘊也要有能力的人來打理,比如這一代的掌權人範遙,比如範遙二子,範統和範通。”
“哦,你說的很有道理!範統總管天元珍寶閣,大家都知道。我聽說範通在海外尋找什麽東西,諸位可知道此事?”
“噓,慎言!打聽範家隱秘,你想死不成!”
那人頓時臉色慘白,立刻起身離開。
出了酒樓,還沒飛掠多遠,他便如斷線的風箏跌落進了湖裏。
很明顯,那個人的身死涉及到了範通。
範通路遙知道,一直在遨來活動。
範家掌權人的兒子分量不輕,可他留在那偏遠的遨來,找的究竟是什麽呢?
是自己手上的青竹和豢龍池,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勢單力薄,冒然打探範家,不是明智之舉。
忽然眼前一亮,路遙想到了那個相士。
“妙真,紅鴛,你們去找一艘船來,稍後入湖遊玩一番!”
目送二人離開,路遙又來到卜卦的相士那裏。
“先生,洞庭的奇聞異事令人心生向往。左右無事,不如再和我說道說道?”
相士麵色古怪,旋即笑道:“我是算卦看相的,你拿我當說書先生?”
“要聽可以,卦金可不能少。”
“那是當然,先生請講。”
這位相士滿腹經綸,見識廣博,算得上是博古通今。
似是找到了知己,話頭一打開,便是滔滔不絕。
路遙細心傾聽,不打斷,不詢問,偶爾低聲附和,銘記一些特別的信息。
其中有一段,路遙特別的上心。
“傳說古時禹王和舜帝爭奪帝位,雙方在整個雲夢大澤一帶展開了大戰。”
“那是一場有神明參與的戰爭,舜帝有上古奇妖巫支祁相助,禹王則得到了天神的支持。”
“巫支祁金睛火眼形似朱厭,塌鼻凸額,白頭青身。招得風雷,能禦萬水,一根天外烏金棒神魔難敵。”
“久戰不下,禹王震怒。召集群神,費盡周折後才擒住了他。”
“最後巫支祁被鎖鏈纏身,銅環束頸,鎮壓在了九江之門,入海之口,調理水脈。”
“那一段傳說有兩種不同的說法,一說是巫支祁壓在軍山,另一說則是洞庭君山。”
“相傳隻要找到那根烏金棒,助巫支祁脫困,就能成為這個兵凶戰神的主人。”
告別了相士,路遙三人遊湖泛舟,持竿垂釣。
洞庭號稱九江之門,入海之口,幽深的湖底湧動著股股暗流。
傳說未必真實,但路遙希望那是真的。
如果巫支祁真的鎮壓在君山,路遙希望他還活著。
君山範氏是養龍人的後裔,結合地球上的記載,這點幾乎可以確定。
舜帝之死一直是一個謎團,傳說他斬殺妖龍身負重傷,死在了九嶷山。
而範氏先祖劉累,飼養過二龍。一條殺掉被舜帝吃了,另一條卻不知所蹤。
在那之後,劉累便躲了起來,更名換姓有了範氏。
路遙想到了一個可能,劉累給舜帝吃龍肉,或許就是個局,禹王給舜帝布下的局。
珍寶閣,龍,巫支祁。
種種跡象表明,君山範家野心很大,布局深遠。
妙真搖櫓,紅鴛劃槳,小船接近了青草湖水域。
沒有繼續往前,路遙凝神靜氣,開始了他的垂釣之旅。
沒過多久,有人踏浪而來,立在了小船前方的水麵上。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來到這裏?”
路遙拱手笑道:“鎮天宗路遠,路過龍城,來湖裏釣幾尾青鯉。”
“鎮天宗?沒聽說過。青草湖水域閑人莫入,勸你早些離去,免得招惹麻煩!”
“我們不會過去,隻是在附近遊玩一番。敢問閣下,怎麽才能進入青草湖?”
“沒有範家的令牌,誰也不能進入!”
令牌?路遙倒是有一塊,還是範統給的。
不過他並沒有拿出來,因為那可能會帶來麻煩。
更何況,那塊令牌還有別的用處。
數日之後,路遙匆匆啟程,離開了短暫停留的龍城。
再次上路,一行四人變成了兩人。
旺財留在了青草湖,妙真趕往了桃花穀。
“妙真,我有事情要做,暫時不能回歸。假如見到妖離護法,讓她在天元腹地多多現身,活動活動。”
滄海龍吟,海妖登岸,作為人族魁首的天道盟必然會做出反應,也給路遙留出了活動空間。
天元動蕩不堪,風雨飄搖。一些弱小的宗門,沒有根基的散修,選擇了遠避海外。
破浪前行的大船上,承載著行行色色的修行者,路遙和紅鴛就在其中。
那些人,有獨行者,有家族,也有宗門中人。
大船的目的地是遨來,非常遙遠,全力航行也要一月有餘。
或許是同處世界底層,又或許同是天涯淪落人,船上的修士相處的比較和諧。
“紅鴛,你有夢想嗎?”
晃動著頭頂豎立的兩縷金發,紅鴛點了點頭。
“開了靈智,夢想著修行。走上了修行之路,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化形。”
“現在我想好好的活著,看一看那沒見過的風景。”
“公子,你的夢想是什麽?”
遠望著遼闊的大海,路遙輕輕說道:“我向往過紅塵的繁華,追尋過人生的意義。”
“可來到了天元,接觸了修行,一切都變了。我要弄清一些事情,弄清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弄明白我存在的意義。”
“跟隨我,注定要曆盡艱險,你有沒有後悔過?”
紅鴛低下頭,思索的很認真,然後回答道:“雖然我懂得不多,卻也不是一無所知。”
“學了公子的法,有了今天的成就,完成了一個夢想,這是幸運的事。你常說凡事都有代價,對我來說,那些代價很值。世界險惡,沒有和公子的一番巧遇,或許我就沒有今天的一切,或許我也活不到現在。”
“公子通妙法,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人,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幸運?路遙可不這麽想。
木婉君死了,鐵甲也死了,這算幸運嗎?
自己活得越久,失去的或許就越多,這是幸運嗎?
或許路遙自己不知道,他的氣質是不凡的。
船頭一坐一立的兩道身影,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
底層修士最懂生存之道,慢慢的便有人前來攀談。
“公子有禮,不知如何稱呼?”
“鎮天宗,路遠。這是我的侍女,紅鴛。”
“原來是宗門中人,失敬,失敬!”
“小門小戶不值一提,朋友有何指教?”
那人笑道:“指教不敢,同往遨來避世清修,想和兩位結個善緣,或許能相互照應。”
“避世,真能避得了?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再說了,咱們這些人進入遨來,那裏遲早也清淨不了吧!”
“哈哈,有道理!避一時算一時吧,總要比被天元的風浪淹死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