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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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出差回來,本打算今早睡個懶覺,下午再去公司報道。可規律的生物鍾便把我叫醒了。起身,被腰上壓著的胳膊拉了回來。
    “還早,再睡會兒。”胳膊的主人帶著困意的喃喃的說著。他沒睡醒的聲音比平時更加慵懶性感。
    “我睡不著了,你再睡會兒吧。”拉開壓在腰上的手。
    起床時,渾身像要散架了一樣的酸疼又把我拉回了床上。我狠狠地瞪了身旁那個繼續熟睡的人。昨天最終還是被他騙上床了,一個多月沒見,真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小別勝新婚,幾乎折騰了一夜。想想覺得還是氣不過,又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床上的人悶哼一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看了他一眼,拿了手機,洗漱完下樓,看到劉阿姨已經來了,正在做早餐。
    劉阿姨是我家的請來的阿姨,方宜舟另外有自己的房子,但因為經常來我這裏住,他不喜歡家裏有外人,所以劉阿姨不住在我家,她早上來做好早餐,等我們離開,打掃完衛生。等到晚上再來做好晚餐就離開。
    “起來了啊,起來的挺早的。今天早餐就吃包子喝小米粥吧。行嗎?”
    “恩,可以。多煮一杯咖啡吧。”方宜舟有一個壞毛病,早上喜歡空腹喝咖啡,怎麽勸都沒用,最後索性就由著他了。
    “方先生也在啊,那我再去煮一杯咖啡。”說完劉阿姨就去忙了。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然後準備叫醒樓上那位爺。
    “喂,起床。”床上的人沒反應。
    然後我起了壞心眼,準備逗逗他,然後悄悄走到他麵前,用手捏住他的鼻子。果然。某人馬上睜開眼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壞笑著說“怎麽,昨晚還沒有滿足你啊。”
    我臉紅了,然後他笑著就湊上來親了我一下。
    “方宜舟,髒死了。你還沒有刷牙呢!”方某人徑自走向浴室,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大吼。
    我下樓吃早飯,過了一會兒,方宜舟也下來了。穿著白襯衣,手臂上搭著西裝,一邊走一邊扣著手腕的扣子。我心裏暗自吐槽,看著還真是人模人樣的。把西服放在沙發上,然後走到我對麵坐下,端起咖啡喝了起來。
    “你今天去公司嗎?”他喝完咖啡,然後問我。
    “去,不過下午再去報道。一會兒吃完飯再去補個覺”
    “那晚上一起吃飯”
    “晚上約了我哥,明天吧。”
    我哥,也就是鍾衡陽。比我大了2歲,和方宜舟一樣大。兩個人從小就是一個班,直到大學,方宜舟去了美國。打小我就喜歡跟在他們兩個屁股後麵跑。他們兩個一起打過架、整過人、追過女孩……整的老師看到他們兩個都躲著走。
    方宜舟去美國,那是我們分開時間最長的一段日子,隻有他才會回來。雖然經常會打電話,可是還是總覺得心裏空空的。
    最難熬的日子是我高二的的下半學期,也就是方宜舟大一的下半學期,他交了女朋友,不是說之前沒談過,這個男人從小就桃花不斷,但這個是他第一次帶回家見父母的女生。那個女生叫張至若和方宜舟是校友,在斯坦福讀心理學。是一個溫雅的南方姑娘,舉止落落大方,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她是書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周圍人都說方宜舟找了個好姑娘,可是我不喜歡她,很不喜歡,因為她是方宜舟的女朋友,將來還有可能成為方宜舟的妻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見到方宜舟女朋友後,那段時間是怎麽過來的。不願意和周圍人交流,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臥室裏。連平日最期待的方宜舟的電話都不願接,過了大半年才慢慢好轉起來。
    如果要出國留學,需要提前準備,我猶豫了下,我還是決定留在國內,去美國幹嘛,還嫌不夠難受的嗎。還自己趕著去當電燈泡啊。
    在我即將高考前一個月,他們分手了,原因不明。隻是知道,方宜舟是被甩了,還頹廢了一段時間。我收到消息後,什麽都不管了,我本來就計劃假期去加州玩得,簽證什麽的都辦好了,現在正好趕上了,立刻定了去帕拉阿圖市的機票。擔心他,但同時心裏還有些竊喜。這樣是不是代表我又有機會了。
    等我背著包到了斯坦福正門外,給方宜舟打電話,說我到斯坦福的正門口了,讓他出來接我。他聽到後很驚訝,因為我沒有告訴他我會來找他,他讓我別動,他出來找我。我站在斯坦福正門口等他,轉過頭看了眼斯坦福,因為方宜舟,這裏曾經是我的目標啊。看著來來往往步履匆匆的人群。我站在那裏在人群中倒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了。
    我站在這裏等著,想著一會兒見到方宜舟怎麽說:嗨,聽說你失戀了,來看看你還活著沒我會被他打回去的吧。
    “hey”正在想著,我感覺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轉過頭看到一個白皮膚高個子的男生,他看我疑惑的看著他,就接著問我“way”(你迷路了嗎?)
    “no,iang.”(不,我在等我的朋友。)
    “”(男朋友?)他笑了起來臉上有兩個個很深的小酒窩。
    我沒有回答,隻是對他禮貌的一笑。一來,我覺得沒有必要和一個陌生人討論我有沒有男朋友的問題;二來,被誤會成方宜舟的女朋友也是挺開心的一件事。
    “soastar.i.”(你的男朋友很辛運,你很有魅力,眼睛像星星一樣漂亮,我喜歡像你這樣的東方女人)
    “.”心裏默默流汗,美國人現在都這麽熱情的嗎。
    “鍾君。”不遠處傳來一個我期待已久的聲音,聽到的那一刻,我眼淚差點掉下來。我立刻轉頭看到了方宜舟,黃昏夕陽的橙光映在他的臉上,看著他慢慢向我走來,那一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蕭瑟感。他頭發理得很短,穿著白色t恤,牛仔褲加黑色的板鞋,一副青春無敵的樣子。明明是這麽普通的裝扮,怎麽穿到他身上就這麽好看呢。
    “isheiend”(那是你男朋友?)那個美國男生開口問我。然後他的目光打量著走近的方宜舟。
    完了,忘記旁邊還站了一個大活人呢。剛剛說方宜舟是我男朋友,這下要露餡了。
    方宜舟走到我麵前看了看我身邊站著的男生。轉過臉問我“這位是?”
    “area.”(你真是幸運兒)這個男生拍了拍方宜舟的肩膀。轉過頭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it"sa.”(漂亮的東方女孩,遇到你很開心。)然後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目送他離開,方宜舟伸手接過我的背包“這是,在搭訕?”
    “恩,不過他好像以為你是我男朋友。”我當然把責任都推給他。
    “沒想到,那個追在我們屁股後麵跑的那個留著鼻涕的跟屁蟲現在也長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回來得給鍾衡陽說說,要把寶貝妹妹藏好了,別隨便就給人勾搭走了。”
    “切,你才是流著鼻涕的跟屁蟲。要是不放心我隨便被別人勾搭走了,那你看著我啊。”我抬頭看著他的表情。他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快快去吃飯吃飯,飛機餐難吃死了,我都快餓死了。”我稍稍失落了一下,然後轉移話題。
    最後方宜舟帶我去了一家中餐廳吃飯。
    “你怎麽突然來了?”
    “加州是家的啊,想來就來了啊,怎麽?還不允許我來啊。”
    “允許允許,就是我家你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我朝他吐了下舌頭。繼續吃飯,聊著些瑣碎的事。可吃著吃著,實在是忍不住了。
    “方宜舟,你為什麽突然就分手了啊?”
    他愣了一下,勾起一個無奈的笑容“沒辦法啊,被甩了。”
    我知道他隱瞞了些什麽,可是他不說,那我也沒辦法。
    接著幾天他沒課就陪我四處逛逛,他有課了,我就在酒店看電視,最後還是被我母上大人的奪命連環call給逼回家了。
    機場,他來送我。我走之前抱了下他。“方宜舟,我馬上就要生日了,你答應我一個願望好不好?”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好,等你生日我一定會回來的。”
    “方宜舟,你再等等。不要急著找女朋友了。”就立刻像逃跑一樣離開了。
    我跑的太急,沒有轉頭,不然我轉頭一定會看到方宜舟無奈又帶些寵溺的笑容。
    “哎哎哎。又想什麽呢。我這等美色坐你麵前都不能吸引你的注意。”我回過神,看到方宜舟不滿的敲了敲桌子。
    “方宜舟,你當年為什麽和張至若分手啊?”
    他做思考狀,然後慢悠悠的回答“我忘了。”
    “方宜舟,你就瞞著吧。看你能瞞多久”我狠狠的瞪他一眼。
    吃完飯,他穿好衣服,我自然的走上前,拿起領帶替他打好。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平常夫妻一樣。
    其實我很想做一名全職太太,享受著送走老公和在家等老公下班的感覺。後來,方宜舟一句說了一句,“君君畢業了來幫我吧。”於是我便義無反顧煩人進了唐城,成為了唐城的公關經理。為此我那個爹氣了我好幾天,最後還說了句“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就會揮揮手,放我走了。
    方宜舟,為你所做一切,我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