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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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的那瞬間,我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好像一切都隻是做了一場夢。
    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提分手,今天我們是什麽光景,但也隻是想一想,我心裏很清楚,很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不可能回去了。
    我想過無數次我們再見麵的場景,我想我一定會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手挽王子從他麵前雲淡風輕的走過。但從沒想過是在拉薩自己房間的門口,穿著厚厚醜醜的衣服、背著大背包、拖著十幾天沒洗澡的的身軀、一副的疲憊不堪的表情站在他麵前。
    此刻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甚至,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打招呼。於是我隻好什麽都不說,轉過身推門進房間。
    他追了出來,在我關門的時候,他把腿伸了進來。
    “鍾君,我們談談。”
    我不知道此刻我們還有什麽可談的,我沒有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求你了。”我有些震驚,這可是方宜舟啊,看到他出現在拉薩的那一刻,我已經很吃驚了。眼前這個低三下氣的方宜舟著實讓我感覺左心口有些微微刺著的疼。
    “你先去樓下咖啡廳等我,我洗個澡,收拾一下再下來找你。”我刻意的選擇了一個人多的地方,酒店的房間,孤男寡女,實在是太過曖昧。
    他沒說話,靜靜看著我,好像在考量我說話的真實度。
    “樓下咖啡廳正對電梯,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再說,拉薩就這麽大,我跑到哪裏你會不知道。”方宜舟能出現在我房間對麵,我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都是偶然。
    “我在樓下等你。”他收回了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轉身離開。
    我為了下自己,皺起了眉頭。真是,在阿裏這十幾天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洗澡,就算可以洗澡也不敢洗,現在都發臭了。也真難為剛剛酒店的服務員沒有把我轟出去。
    洗了澡之後,收拾了去阿裏的行李。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下樓,準備去見方宜舟。
    下了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方宜舟。他穿著白色襯衣,我好像產生了幻覺,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和那個在斯坦福門口叫著鍾君的白衣少年重合了,我就站在那裏看著。
    “君君”方宜舟看到了我,起身招呼我過去。
    我搖了搖頭,眼前那個白衣少年已經不見了,隻留下眼前這個方宜舟。
    我走過去坐下,服務員過來,拿著菜單過來。
    “不用了,我說完就走,謝謝。”服務生禮貌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服務生走後,隻剩下我們兩個相對而坐,靜靜看著彼此,好像突然明白了一眼萬年得含義。
    “為什麽來拉薩?”我問
    “找你”他依舊平靜看著我。
    “我當然不會以為你是來旅遊的。我問你找我幹嘛?”
    “帶你回家。”
    “我現在還不打算回去。再說,我回家也不需要你送。”
    他點了根煙,看了看周圍,又把煙滅了“君君,鬧了半個多月了,該鬧夠了吧。”
    原來他一直以為我和之前無數次那樣,在鬧小情緒。隻要他肯哄一哄,我就又棄甲投戈,義無反顧的奔向他的懷抱。
    “方宜舟,我沒有鬧,我很認真,這次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和你再糾纏下去了。”
    他不說話,低著頭,把手裏的打火機轉來轉去。
    “方宜舟,真的沒有必要再糾纏不清了。我們鬧過無數次了,沒有用的嘛,我們隻是不停地在重複同一個問題,重複重複又重複,你不累嗎?”
    他還是沒有說話。
    “可是我累了,方宜舟,我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了。我們做不了戀人,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妹。在這裏結束,省得將來撕破臉,互相折磨來得好受。”
    “鍾君,我從來不覺得我們之間在互相折磨啊。我們很合拍,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我們都很合拍啊。不是嗎?”他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我輕笑“方宜舟,換個人,你也可以很默契。”
    “我知道你很煩我和別的女人曖昧,可是她們什麽都不是啊,你才是我、是我爸媽、是整個唐城認定的方太太啊。這不是我們之間達成的默契嗎?”他很激動。
    “夠了,方宜舟。不要再和我說什麽方太太了。你以為我鍾君很稀罕你們方家少奶奶的地位嗎?”我深呼吸了一下。
    “我告訴你,方宜舟。我從來不屑你們方家的社會地位什麽的。我隻是很愛你,所以我願意等你,等到你願意安定下來的那一天,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這個浪子怎麽可能安定下來?我給你的一味縱容,隻會讓你更加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現在我真的想再傻下去了。就當我求你,我們散了吧。”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走到我麵前蹲下,拿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掉我的眼淚,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君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好好過吧。我們回x市就結婚,我再也不和其他女人曖昧了,好不好?”
    我哭了很久,等到眼淚終於不再流時,推開了他。
    “晚了,方宜舟。我不再相信你了。”
    再見了,我親愛的白衣少年;再見了,我那段沒有結局的初戀。
    之後的三天,我再沒有見過方宜舟。方宜舟胃一直不好,如果不按時吃飯會引起胃疼,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問了路過的清潔阿姨。
    “你好,請問你有見過對麵住的客人嗎?”
    “對麵住的那個小夥子,前兩天一大早就退房走了。”
    應該是我們談過後的第二天,走了就好,回去就有人照顧他了。
    之後的幾天,我在拉薩再也沒有遇到熟人,每天就是自己逛逛,吃吃喝喝再回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重複。
    算算在西藏呆了一個多月,是時候該回家了。
    定了第二天的機票,告別了這個美麗、神秘、聖神的城市,回到了x市。
    回到家,什麽也不顧,睡的天昏地暗。兩天後,被肖曉月和陳艾璦輪番電話轟炸,任命的從被窩裏爬起來,出門見這兩個死黨。
    “我的天啊,你去非洲偷渡了?怎麽黑成這樣了。”肖曉月一見我就秀她的下限,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送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馬上偷渡你去非洲。”
    “別貧了,鍾君同學,你和方宜舟真分手了啊?”陳艾璦拍了一把肖曉月,轉過頭來看我。
    “恩,徹底分了。”我繼續挑著衣服。
    “那你打算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拿起一套白色連衣裙進了試衣間。
    “喂,喂,我還沒問完呢。”試衣間外麵傳來肖曉月大吼大叫的聲音。
    將來怎麽辦?這個我還真沒有想過。首先先要找一份工作,接下來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好看嗎?”換好衣服,我擺出了夢露的>“好看個毛線,都黑成炭了,還要非要挑白色。”肖曉月一副嫌棄的表情。
    我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回到試衣間把衣服換回來。
    “就這件了,我現在是無業遊民,買單去吧。。”我把衣服塞到肖曉月手裏。
    肖曉月罵罵咧咧的找導購結賬去了。我和陳艾璦坐在店裏等著。
    “想清楚了?”陳艾璦淡淡的問。
    “想清楚了。”
    “不後悔?”
    “絕不後悔。”
    “不會後悔就好,總覺得你們很可惜啊,在一起那麽久了,說分就分了”陳艾璦一臉的遺憾。
    我笑著拍了她一下“我都不覺得可惜,你可惜什麽啊?”
    “你和方宜舟不應該是這樣的。”
    “誰說不是呢,我也從未想到我們最後會這樣收場啊。”我收起了笑臉,苦笑了一下“不過再可惜,再美好,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艾璦,我們要學著向前看。”
    “這筆賬,我先記著。快點,問題還沒有回答呢,如果你回答的好,可以用此來抵。”這個時候,陳艾璦回來了。拿著購物袋扔到我懷裏。
    “肖曉月,自從你跟了大boss,就越來越不可愛了。”我搖了搖頭。
    “得,我全招。我和方宜舟分手以後,去西藏呆了一個月。然後在拉薩又遇到了他,和他全部說清楚後,第二天他就回來了。然後我接著呆了幾天就回來了。回來沒兩天就被你們拉到這裏了。”把進阿裏,遇到小受的事情略過了。
    “我現在就隻打算過兩天找份工作,然後至於感情的問題,畢竟剛剛才結束了一段感情,現在我不打算為了找一個而找一個人,也不會刻意因為一段失敗的感情再也不信男人,一切看緣分吧。”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得得得,你有自己的想法就行了。繼續逛吧,看你可憐,今天你看上的姐姐都送你了。”肖曉月大手一揮,我差點感動哭了。
    “那我今天可要血拚一把。”
    終有一天,我定會遇到我的那個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迎娶我,隻是那個人再也不是方宜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