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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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腹黑攝政王重生太粘人!
    “姐姐不愧是才女,這樣多要求,還說是一個要求?”
    曲笙笙摸著鬢發,瞥著沈雁歸,“這怕不是難為我們吧?”
    “好妹妹,難為誰也不敢難為你啊?”馮婉言道,“聽說你父親近來頗受王爺賞識,令兄也高升了。”
    這個事情,沈雁歸略有耳聞,王爺特意給了她賞賜,升為庶妃、加了月例,還準她回了趟娘家。
    所以這位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兒。
    華檀兒提了酒壺,給自己滿上,先打了個樣。
    “坐上酒生冬暖意,簷前梅弄歲寒容。”
    有酒有梅,十分應景。
    連日降溫,後院好幾人都染了風寒、或者怕冷不願出門,今日便隻五人,侍女添了凳子,大家圍坐一圈。
    “酒”字在第三位,她在沈雁歸左手邊,從她自己數起、其次是齊思容,第三位剛好是曲笙笙。
    按照點數方式,便有一個隱藏規則,詩詞開頭不可出現酒字。
    而因著場合人數的緣故,詩詞第六字也是不能落酒的。
    否則都得要自罰三杯。
    曲笙笙不假思索道“‘井底屠酥浸舊方,床頭冬釀壓瓊漿’,有酒有冬,如何?”
    “詩是好詩,可是我的好妹妹,你這詩中,酒在何處呀?”
    曲笙笙狡辯道“屠酥、瓊漿皆是酒,還是人間美酒!”
    華檀兒倒酒“少來少來,罰酒罰酒!”
    眾人齊聲道“罰酒罰酒。”
    爐火嗶啵跳動,茶水咕嘟冒泡,這樣的氣氛,若是沒有暗地裏的勾心鬥角,真真兒笙磬同音、其樂融融。
    曲笙笙喝完三杯,重又說了一句“‘閑愁如飛雪,入酒即消融’,有雪有酒。”
    “酒就不同你計較,可笙笙妹妹這哪裏是雪?”
    “好姐姐,便饒了我吧,詩中有就是了,再要立規矩,便是叫我包攬這酒。”
    曲笙笙抱起酒壇,作勢豪飲。
    華檀兒道“罷了罷了,自家姐妹,倒也不難為你。”
    下一個便是馮婉言,她在眾人催促下,才緩緩道“寒夜客來茶當酒,竹爐湯沸火初紅。”
    “好姐姐,再好好瞧瞧,你這詩裏到底是茶還是酒?”
    “好妹妹,那廂‘閑愁’可作‘飛雪’,便也饒了我這茶酒吧。”
    “詩不計較,可是姐姐說得太慢,如何也得罰一次!”
    馮婉言被鬧著,喝了三杯。
    她們玩了一圈,每個人都行過一次酒令。
    除了沈雁歸。
    青霜還在竊喜,小聲在沈雁歸耳邊道“王妃運氣真好。”
    是自己運氣好嗎?
    沈雁歸笑而不語,她們個個出身名門,從小飽讀詩書,這麽簡單的行酒令,都控不住場,豈非是愧對自己的才學?
    不過是做戲,給自己挖坑而已。
    從曲笙笙開始,便是在以身講規則而已,等她們這一圈喝完了,就該輪到自己了。
    猜得不錯的話,接下來,她們每一個人的酒令都會恰到好處的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華檀兒一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戰火便燒到沈雁歸這裏。
    沈雁歸緩緩喝酒,眾人在她酒杯抬起時,互相對視,心照不宣。
    不等酒杯放下,大家開始起哄,“好姐姐,快說吧,再慢又得罰酒了。”
    “王妃姐姐莫不是不會吟詩吧?”
    “若是不會吟詩該當如何?總不能叫人一直飲酒吧?”
    “那就罰完三杯又三杯,順次輪到下一位。”
    這個規矩早該在開始時就定下的,可是她們沒有,且等著沈雁歸說不出,再故意來這麽一出。
    三杯又三杯,這分明是想將自己往死裏灌。
    沈雁歸瞧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奚落也盡興了,便放下酒杯。
    “夷門貧士空吟雪,夷門豪士皆飲酒。”
    不知是沒料到沈雁歸會吟詩,還是這“酒”的位置太靠後,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不知誰問了一句,“該誰了?”
    青霜重複著詩,手指頭挨個點過去,“檀庶妃,到您了。”
    春褀在旁補了一句,“檀庶妃乃京中才女,這半晌未言,可是要罰酒的。”
    華檀兒也不推辭,喝了自己那杯,又罰三杯,一句“新雪對新酒,憶同傾一杯”,又將酒令丟回到沈雁歸這裏。
    馮婉言提醒道“王妃姐姐這回再慢可就得罰酒三杯了。”
    沈雁歸身旁的丫鬟不由揪住自己的帕子,內心一陣緊張。
    相較而言,沈雁歸倒是一臉不慌不忙,她目光掃了一圈,這些做妹妹的如此厚待自己,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厚此薄彼。
    總要雨露均沾才是。
    從誰開始好呢?
    就近吧。
    在幾人將要開口催促時,沈雁歸道
    “‘冬來酒戶微增舊,萬事應須付一尊’,齊妹妹,該你了。”
    齊思容沒聽清她的詩,隻聽到該自己,連忙道“一卮村酒吸流霞,窗外寒威可怕。”
    她是覺得王妃方才那個眼神,渾不似平日嬌嬌弱弱,冷冽而自信,有些可怕。
    沈雁歸端酒杯,目掃曲笙笙,“凍筆新詩懶寫,寒爐美酒時溫。”
    曲笙笙接“飽後茶勳真易策,雪中酒戒最難持。”
    沈雁歸“擁爐看雪酒催人,梁上不曾飛落、去年塵。”
    因著沈雁歸毫無銜接時間,眨眼功夫便輪到馮婉言,她一時著急,“獨坐火爐煨酒吃,細聽撲簌打窗聲。”
    應景是應景,隻可惜這酒字剛好落在她自己這裏,她連喝四杯,再吟一詩,頭昏昏,便難將矛頭對準沈雁歸。
    “榾柮無煙雪夜長,地爐煨酒暖如湯。”
    陣腳一亂,全亂。
    原本默契想要群起而攻之,現在成了自相殘殺。
    一開始華檀兒將範圍縮小,是以為沈雁歸三杯又三杯,撐不了兩輪,便得趴下。
    誰曉得,現在輸得隻有她們。
    幾位各有才名,不好主動認輸換字令,正下不來台,賬房管事來了。
    眾人嘴上說著掃興,個個端起茶杯,暗暗舒了口氣。
    華檀兒貼心道“王妃姐姐有事先忙,我們先玩著。”
    沈雁歸對那管事道“你有事去找綠萼就是。”
    “這正是為難之處,綠萼姑娘不知在哪裏,這些東西都等著急用,還請王妃行個方便,現下簽了字,奴婢去賬房兌了銀錢,今兒就去辦了。”
    綠萼能去哪裏?
    馮婉言嘴角勾起一抹笑,當然是被自己想法子絆住了唄。
    春褀習武之人,也幫不上忙,隻道“什麽東西這樣著急?這天都快要晚了。”
    李管事將賬冊往沈雁歸麵前一攤,“奴婢嘴笨怕說不清,事項物品詳細寫著的,王妃看一眼便知道。”
    她抬手,另一個小丫鬟拿來印泥和筆,“王妃瞧著若是沒問題,就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