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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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腹黑攝政王重生太粘人!
    馮妧清算盤打得響亮,誰敢公開審理皇帝生母?
    便是審出結果來,誰又能處置天子之母?
    太皇太後也是多年不曾出壽安宮,一時竟被唬住。
    不過到底是老薑,她沒有被馮妧清繞進去,而是不疾不徐放下手中茶盞,思量著對策。
    她避開馮妧清的話,道
    “是否栽贓,攝政王心如明鏡——雖然當年的殺手找不到,可要人證也不難。”
    “當年暗殺一事,是太後娘娘的長兄、永恩侯馮廣賦一手操辦,哀家想永恩侯如此精明強幹,想必替自家妹妹辦的差事,遠不止這一樁吧?”
    馮廣賦現在就在獄中,隻要用點手段拷問,不怕他口中吐不出話來。
    馮妧清整個人明顯緊繃了一下,她還想再提公審,可她忘了墨承影為人。
    “三法司公審豈非要天下人看我墨家笑話?”
    墨承影瞧著流程走得差不多了,“也不必麻煩宗正府,太皇太後是父皇的皇後,六宮之主,後宮無人主事,自然要以太皇太後為尊。”
    太皇太後看他站起身,也沒有倚仗身份坐著,跟著站起來,有些為難道
    “哀家久未踏足後宮,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都是聰明人,墨承影豈會聽不到太皇太後話中的顧慮?
    “本該太皇太後頤養之年,卻還要太皇太後殫精竭慮,破山,安排兩個人,貼身伺候太皇太後。”
    破山明白,這是要安排一隊人聽從太皇太後調遣,免得馮妧清再生事,“是,王爺。”
    太皇太後旋即拿出主事的氣勢,立刻吩咐封鎖慈安宮,所有人不得進出。
    “將太後娘娘‘送回’慈安宮,好生看管。”
    侍衛進門先將潘獻忠拿下,素馨姑姑抬手,“請”馮妧清出去。
    墨承影起身離開。
    衣角帶起的風,將案上的卷本翻出細小的嘩聲。
    馮妧清看著那翻動的紙張,她心裏很清楚,後宮多得是手段,讓人無聲湮滅。
    落在太皇太後手裏,自己就算一身清白,也絕無生還之機。
    在墨承影路過之時,馮妧清推開素馨的手,不顧身份撲過來。
    她試圖抓住墨承影,以期抓住最後的生存希望。
    隻可惜撲了個空,倒在他腳邊。
    馮妧清順勢抱住墨承影的腿,“景明,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
    “謊言之上,何來情分?”
    墨承影吝嗇多看她一眼,歲安察言觀色,帶著另一個公公,強行將馮妧清拉開。
    那衣角從手中抽離去,是馮妧清從未想過的絕情。
    她還是不明白明明一切無跡可尋,他為什麽會突然認出沈家女?
    馮妧清口中還在頹然呢喃著“為什麽”,素馨冷眼抬手
    “請吧——太後娘娘。”別給臉不要臉。
    殿門外,烏泱泱來了一群人。
    是太醫院的太醫們到了。
    上至院使、左右院判,下到醫徒藥徒。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全來了。
    他們並不知道太後被降罪,可一個個好似黑白無常拿著勾魂索追著,顧不上行禮,提著衣裳,快步奔向輔政殿。
    馮妧清心裏生了怨懟,一時怪自己不該心急將馮家下獄,否則此刻便有兄長在宮外幫自己,一時怪兒子愚蠢,為了一時意氣賜婚,招致如此局麵。
    可那些都是她至親之人。
    所以她心裏最怨恨的,還是墨承影和沈雁歸——
    狗男人信了自己,就不該變心。
    卑賤女壓根就不該活著!
    他們該死,通通都該死!
    馮妧清妝發未亂,高髻紫衣,侍衛左右跟隨,仍是太後該有的儀容,從輔政殿到慈安宮,一路上遇到的宮人照舊行禮,隻是隊伍剛走遠,便有宮人竊竊私語。
    這皇宮很大、宮牆很高,關得住人,卻關不住任何秘密。
    站在慈安宮門口,馮妧清回頭看了眼來時路,又抬起頭。
    天藍似洗。
    這樣好的天,她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素馨從後推了一把,馮妧清跌進殿中,發髻散落開,殿門吱呀關閉,收走她人生中最後的光。
    輔政殿裏,太醫們輪流把著沈雁歸的脈。
    一個換一個時,目光交匯。
    為難是真為難。
    脈象來看,王妃是真沒病,可王爺不信。
    王爺不信,他們也不敢詛咒,說王妃有病。
    他們也懷疑是中毒,但說不出所以然來,又不敢貿然回話。
    進殿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溫院使好似老了一旬年,他心中盤算著、琢磨著,一遍遍組織語言,看如何才能委婉又直接的表達。
    “王妃應是服用或者接觸過讓人昏睡的藥物。”
    他也不敢舉例是哪一種藥物,畢竟目前他們接觸到的蒙汗藥、迷香、麻沸散等等,都能查出跡象,且效力遠不及此,隻道“比之上午,脈象更加平穩、有力,大抵不久便會醒。”
    墨承影聽不得那些“應該”、“大抵”之類模棱兩可的話,他蹙眉問道
    “不久是多久?”
    不久就是不久,可能是眨眼間,也可能是明天。
    所有太醫默契低下頭去,不敢找死。
    太皇太後一直在正殿未曾離開,聽到裏頭的動靜,不請自來。
    她問了太醫幾句話,症狀一一對上。
    又若有所思點點頭,意味深長道“這就對了。”
    “對了?”
    坐在床邊的墨承影不知道“對”在何處,他眼珠輕動,似乎想到什麽,“太皇太後可是知道什麽?”
    “哀家不懂醫術,也隻是猜測。”
    聞聽此言,綠萼和青霜立刻搬來張椅子,貼著太皇太後後膝放下。
    太皇太後坐下,擺手示意太醫退下。
    而後才道“這些太醫在宮中時日短,可能不知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帝後換新、太醫院的心腹自然也是跟著換的,太皇太後曆經四任帝王,誰也沒法同她比在宮中的長短。
    “三十多年前宮裏出現過一味安神藥,是當時太醫院為仁宗皇帝助眠研製,藥力強盛,後來被後宮中人改製、濫用,反倒成了殺人不見血的毒藥,便被仁宗皇帝禁了。”
    “安神藥?”
    墨承影聽太皇太後的語氣,好像著安神藥還有別的“妙用”。
    “十多年前先帝柔妃誕下皇子,滿月之日,母家滿門被斬,柔妃和小皇子也都被賜死,對外是說她娘家謀逆,實際上是查出小皇子並非先帝親生。
    可柔妃雖跋扈驕橫,盛寵之際,斷不可能與人私通。
    此事過去許久,哀家才意外得知,她是膳飲中被下了此藥,受先帝召幸前後數日,於昏睡之中被人……”
    太皇太後恰到好處一聲歎息,無聲勝有聲。
    她繼續道“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又再次出現。”
    沈雁歸未醒,墨承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所有人,在他看來,眼下所有相關不相關的人,隻要有所受益,都有嫌疑。
    他麵如寒夜,看著太皇太後,絲毫沒有顧及對方的身份,直接問道
    “父皇既下令禁用,必然是毀了藥方,如何還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