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長安途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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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乞丐繼續轉動同伴的腳,那腳幾乎都倒了過去。“你們看,腳成了這個樣子,還不斷嗎?”
    “斷了,斷了!”圍觀的人紛紛說。
    唐素素這才想到該做什麽,叫道:“小青,快,快去叫郎中。”
    黑衣乞丐:“叫郎中有何用,我們又沒有銀子,不像你們大戶人家。”
    唐素素:“小兄弟別擔心,銀子我有。”
    黑衣乞丐:“腿都斷成這個樣子,你能有多少銀子?”
    黃叔:“十兩……嗯,二十兩。”
    黑衣乞丐:“二十兩!?那隻夠看郎中。腿殘了,以後怎麽生活?立個字句,先給兩百兩,若腿治不好,走不了,再給兩百兩。”
    “四百輛銀子不多,要保證人家以後有個活法。”
    “哪要那麽多啊?車輪紮了一下,撥正骨頭敷些藥就好了。”
    “你看那一灘子血,傷得夠重的。”
    “還是一口價,免得以後麻煩。”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讓唐素素感到頭都大了。
    唐素素:“錢不是問題,就按小兄弟說的做。”
    黃叔:“小姐,這使不得。要多少,一口定,免得日後說不清。”
    小青:“對,黃叔說的是。”
    黑衣乞丐:“那就一千兩。”
    “哇!”周圍一遍噓聲。
    唐素素:“一千就一千吧。跟我回家拿銀票。”
    眾人讓開道,幾人正要走,一個公子模樣的人走進來。
    公子緊盯著黑衣乞丐:“又是你倆!”
    坐在地上的灰衣乞丐立即站起身:“司馬公子!”
    眾人驚奇。方才還疼得死去活來的,眼下像一點事都沒有了。
    司馬公子:“是這位姑娘的馬車軋你的腿了嗎?”他彎下身,把灰衣乞丐的那截斷肢拿在手裏:“大家看看這是什麽?”
    原來是一截假肢,難怪在褲管裏能旋轉呢。
    司馬公子又道:“他的腿早就斷了。滾!還不滾難道要我打斷你另一隻腿嗎?”
    灰衣乞丐:“我們走,我們走。”說著那截斷腿也不要了,就想離開。
    “等等。”唐素素道:“小青,給他們十兩銀子。讓他們拿錢開個茶棚,做些正事,以後別再做勒人的事了。”
    兩個乞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心地太好,以後我們絕不再做傷天害理的事。”說完接過銀子便走了。
    唐素素轉身對司馬公子:“公子解圍,唐素素深表謝意。”
    司馬公子:“不必客氣。姑娘家在那吧?”說著指了指前方的唐家宅子。
    唐素素:“正是。”
    司馬公子露出敬佩的表情:“姑娘原來是蜀中唐門的人啊。”
    唐素素:“公子如何稱呼?”
    司馬公子:“司馬俊傑,洛陽人。”
    唐素素:“抽空到家中坐坐,以謝解圍之情。”
    司馬俊傑:“承蒙姑娘看得起,一定去拜訪。唐姑娘受了驚嚇,先回家安歇吧。”
    陳興武在前,陳興文在中,唐無為斷後,三人保持約五丈的距離,向長安行進。這個陣勢,在武林中,誰想偷襲且能全身而退還真的沒有人了。不少來尋找陳興文的武林高手,不得不望洋興歎,悄悄退出。當然,也還有冒險一搏的。那使人能成為世之霸主或武林至尊的神器——槍,實在是太誘人了。假若,那些人能像唐無為那樣,基本了解槍的情況,就不會胡來冒險了。因為,即使他們得到槍,隻要得不到丸子,沒有製作丸子的技術,槍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比不上一把小刀有用。因此,隻有擁有陳興文,才算真正擁有槍。可是,隻有陳興武和唐無為幾個人,才明白這個道理。於是乎,好奇者、冒險者、野心者一路圍追堵截,想擁有世間無敵的神器。
    一路上,陳興文一行發現一些人盯梢、尾隨,但對方不敢輕易動手,還算平安無事。此時,天快黑了。
    唐無為心裏明白:最容易出事的就是晚上,得找地方安歇。等天明了再走。他趕到陳興文身邊,“興文,到前麵的村子歇腳吧。”
    陳興文:“全聽二哥安排。”
    陳興武放慢步子:“是得歇歇啦,又累又餓,腰都難直了。”
    唐無為:“路還遠著呢,有你受的。村前有家客棧,我們到那裏過夜。”
    來到客棧門口,店小二出來迎接。
    唐無為走鏢,在這裏住過。店小二認識唐無為。“二爺,好久不見,今日是住店吧?”
    唐無為翻身下馬:“住一晚。準備好吃的。”
    店小二:“有酒有肉,包三位滿意,請。”
    陳興武:“二哥與老板相識啊?”
    唐無為:“常在此歇足。住房不是很好,但還算幹淨,菜的味道不錯。”
    三人走進客棧,隻見一老一小正在堂中吃飯。陳興文、陳興武沒感覺出什麽,可唐無為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氛,這氣氛來自那位老者的那雙眼睛。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洛陽神龜。他瞟了幾個人一眼後,像沒看到似的,自顧著吃飯。
    唐無為挑了一張遠離洛陽神龜的桌子。遠遠向洛陽神龜拱手道:“不才蜀中唐無為向老丈見禮了。”他聽李、千兩人的描述,推測這人定是洛陽神龜無疑。與其躲著他,不如來明的。到了晚上他來個偷襲就更麻煩。
    洛陽神龜嘿嘿笑了兩聲:“是蜀中唐二爺啊,不必客氣。”
    他的話已證實了他的身份,知道唐老二的人,自然是武林人士了。唐無為也不再去問他是誰。“一會兒酒來了,容晚輩給前輩敬酒。”
    洛陽神龜:“好說。唐二爺是要趕回長安嗎?”
    唐無為:“正是。何事令前輩也出來走動?”
    洛陽神龜:“目的與你一樣。”
    唐無為哈哈笑道:“前輩真是爽快。可我與你不同,我是接我家姑爺回家。你家沒有孫女,自然沒有姑爺?”
    洛陽神龜:“沒有就搶。”
    唐無為:“有膽你就放馬過來。也許我傷不了你,但我姑爺手中的神器,你就是再多十個也搶不了。你自量與李存孝比如何?他都甘拜下風,何況是你?想必聽說過酒色和尚了吧,難道前輩也想學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