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點花殞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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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興武點點頭:“嗯。”
    陳興文:“二哥不是說了嘛,盡量少出門,免得惹麻煩。不但有江湖人在找我們,官府的人也在找我們。這是朱溫的地盤,他和李克用一樣,會對我們下手的。”
    陳興武道:“話是這麽說,可我在此吃別人、住別人的,在人家眼裏,就是一條蛀蟲一般,心裏不是滋味。我與你不同,這是你的家,你能心安理得,可我不行。”
    陳興文理解他的處境,見哥哥能這麽想,心裏倒有所寬慰:經過一段磨難,他脾性有所改變。“耐心再等幾天,二哥打理完這裏的生意,我們就去蜀中。那時我們再根據自己的能力找些事做。”
    陳興武麵有難色:“你成婚了,心裏踏實了。我也想有個自己的家。可我一無所有,都不好向二哥提出娶小青的事。若你能多做幾支槍給二哥,我向他提出我的想法,也便開口。陳家人不是專吃他唐家飯的。”
    陳興文被他說得左右為難,自己何曾沒有這種想法呢?妻子唐素素雖然不會這樣認為,可他哥哥呢?唐家的其他人呢?怎麽看,怎麽想?連一向遊手好閑的哥哥的麵子都掛不住了,自己還能不動於衷?他似乎有些後悔,答應唐無為來長安、去蜀中。
    陳興武又道:“昨天叫吃飯時,小青就給我臉色了,說什麽吃飯都要別人叫,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人;還說不是富貴的命卻偏要裝成公子的樣子。”
    陳興文溫怒:“她真這麽說了?”
    陳興武:“當你的麵她不敢,可當我的麵,還有好多難聽的話呢。你知道我是懶做事的人,可眼下我也受不住了。”
    陳興文想了想:“晚上我和素素商量一下,要不我們先去蜀中,不等二哥了。”
    陳興武歎了口氣:“去蜀中吃的還不一樣是唐家的飯?你我眼下一無所有,買把鋤頭開荒都得用人家的錢。”
    陳興文語氣肯定:“二哥絕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以後我會十倍百倍還他的。”
    陳興武撅著嘴:“你說得容易,除了槍,你拿什麽來還,而且別的他也不稀罕。”
    陳興文:“我有一件器物,可幫他不小的忙,給他一定高興。”
    陳興武這才來些精神:“哦,你還有別的寶貝,是什麽?”
    陳興文:“簧子,彈性很好的簧子。用這種簧子,唐門暗器的威力可以增加數倍。”
    陳興武像泄了氣似的,白了弟弟一眼。“這也當作寶貝?總比不上槍好使吧?有了槍,其他暗器都如糞土,誰又在乎你什麽簧子呢?”
    陳興文無奈:“那我可真沒辦法了,隻有離開唐家。”
    陳興武生氣起來:“你說這話就不中聽了!你離開唐家,素素怎麽辦?素素對你這麽好,你是忍心丟下她不管一人出走,還是帶著她出去和你一塊受苦、擔驚受怕呢?”
    陳興文被問得不知如何回答。“我……唉!”
    金管家堅信楊惜花不是暴病身亡,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腳。恰好劍無血周行雲到了長安,便和他一道,去到亂墳崗,查驗楊惜花的屍體。
    屍體沒有掩埋,時間不長,保持完好。兩人仔細檢查了一番,沒見有致命傷痕,連被細小暗器擊中的痕跡也找不到。兩隻手指有破損之處,但顯然是死後被耗子咬的。
    金管家:“看起來確實像暴病而亡。可事情就這麽巧?周兄認為如何?”
    劍無血搖搖頭:“中毒身亡屍體發黑且有特殊氣味。他的膚色沒有那般變化,也聞不到甚麽味道來,說中毒是說不過去。”
    金管家:“有沒有我們沒見過的毒藥呢?”
    劍無血:“唐門是用毒的高手。但據我所知,他們致命的毒藥,屍體都能反映出來,沒見過他們還使出什麽毒來。”說著又端詳著屍體。“哦,對了,他那殘缺的手指,像是到此後被耗子咬的。找找看,若他是中毒而死,說不定啃他手指的耗子也會中毒身亡。”
    金管家:“周兄高見。”
    說完,兩人瞄著身,仔細尋找。
    不一會兒功夫,劍無血果然找到了一隻死耗子。“找到了,看上去剛死不久,而且也毫無傷痕。”
    金管家:“我也找到了一隻。”
    劍無血麵色凝重:“如此看來,點花手無疑是被毒死的,這毒下得好高明:毫無症狀卻突然倒地。是誰施毒比唐門還高明?這可是厲害的對手啊!”
    金管家沉思了一會兒。“難道是那女子?不會啊,年紀輕輕的風塵女子,哪來這般手段?”
    劍無血:“你說那位在茶莊的侍女嗎?”
    金管家點點頭:“楊惜花仇家眾多,為人小心謹慎,不會亂吃別人的東西,隻有那位女子有機會下手。對,一定是她。好在我離開了,不然此時我也躺在這裏啦。”
    劍無血:“那是她是不想害你,若想的話,你豈能逃脫?”
    金管家眼睛滴溜了幾下:“這麽說,楊惜花的死與我無關,而我也並沒暴露三更令的關係。下毒之人僅是點花手的仇家。”
    劍無血站起身:“多想無益,找到那女子,不就清楚了嗎?”
    金管家:“嗯,周兄行事爽快,找她去。”
    不久兩人來到興隆茶莊,先找掌櫃。掌櫃回憶了一會兒,把昨日伺候那個包廂的女侍找來。
    金管家否定道:“不是她!”
    掌櫃肯定道:“昨日侍候那廂房的是她。”
    劍無血臉一沉,對那女侍厲聲道:“是怎麽回事,你說!”
    那女侍嚇得渾身哆嗦。“期間有位女人提出替換我。她說她從飄香閣來,是兩位大爺的熟人,掌櫃專請她來伺候兩位大爺的。她還給了我一塊銀子,我便把手上的活交給了她。”
    掌櫃:“我未見過那女人,定是她使詭計。”
    金管家和劍無血見再問不出什麽來,隻好作罷。
    陳興文一人坐在花園的亭子裏,看著池中的魚。關在唐家有一段時間了,他開始感到煩悶。他是個閑不住的人,他喜歡做事,做他想做的事。這段閑著無事,他琢磨著如何才能把槍的響聲降低,使之發射時無聲無息,成為真正的暗器。可在此他不能去做試驗。想法得不到驗證,他有些坐立不安。
    哥哥陳興武的一席話,讓他或多或少產生一些寄人籬下的惆悵,長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欠別人的債終究是要還的啊。到時拿什麽來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