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是她？不是她？

    顧凜和港商的相識是倉促和莫須有，至少在顧凜看來是這樣。

    那時候他剛得知外公把大柳樹院的房子留給了他，所以他不講任何情麵，也不怕外人怎麽看他也要把舅舅一家人趕出去。

    在他的心中，是他的他豁出命也得爭，不是他的就是強求也沒有用。

    比如他以前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

    外公走後，他心就硬了一心隻想活下去。

    外人的說三道四傷害不了他分毫，房子拿回來以後，趙亮說他應該多讀書，隻要多讀書以後才不會被騙。

    十五歲的顧凜覺得趙亮說得非常對，就去了垃圾站找一些課本，也是那時候看到了一卷畫，打開看了看沒看懂就扔在了一邊，但結賬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竟然把畫帶回來了。

    港商是在大街上認識的，他開了一輛車顧凜騎著自行車不知道怎麽就撞在了一起。

    港商非要送他回去，顧凜那時候也無所謂帶著他回家了。

    也就是那一次，港商看到了他掛在牆上的畫，非說是唐朝韓滉所畫的《五牛圖》要買下來，他隨口提了十萬，港商竟然真的給了他五萬。

    莫名其妙的成為了萬元戶的顧凜，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花錢的地方，索性把錢存到銀行，後來就一直沒有動過它。若不是慕寧來到了他身邊，他們要買店鋪，可能都快忘了吧。

    然而，事情隔了六年以後，顧凜再次遇到了港商。

    他想到和小丫頭剛剛見麵時心裏說不上的酸楚，不疼就是很難受。

    他看著小丫頭跑向了他們，撲在他們懷裏撒嬌，看到了港商蹲下來哄著小丫頭。

    看到一個隻能大概看見身形的女人把小丫頭抱進了懷裏。

    顧凜此刻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得他胸口發緊，呼吸加速。

    他看向了港商，這個男人也不知道是否還認識他？

    看到他時眼神微微帶過，可能忘記了吧。

    ——

    李慧珊撲進媽咪的懷抱裏好一通撒嬌，“媽咪，原來‘缽缽雞’不是雞哦，是冷鍋串串呢。”

    梁敏儀摸摸寶貝女兒的頭，“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珊珊是怎麽知道的呢？”

    她說話時像哄著小嬰兒一樣，語氣溫柔陽光，微風一般拂過了所有人的心。

    李國仁看到小女兒嬌俏的模樣眼神變了，手揣兜、腳外八字背挺直的站著，頭卻一直低著溫柔的看著老婆女兒。

    梁敏儀的聲音同樣吸引了顧凜的注意力，這一刻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恍惚之間女人的聲音的他好像聽過一樣。

    在很久以前，他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不敢忘也不能忘

    他眼睛死死的看著梁敏儀，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一個他都覺得很荒謬的想法。

    慕寧察覺到了顧凜的變化，她皺眉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看著他。

    還在和女兒說話的梁敏儀輕言細語的詢問她，“珊珊是怎麽知道的呢？”

    李慧珊回頭指向了顧凜，“媽咪，是那位大哥哥告訴我的。”

    梁敏儀抬頭，顧凜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甚至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向著她看去。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對視。

    顧凜看到的是一張極其美麗的臉，是每個人看到都得大方讚美的一張臉。

    但顧凜竟然有些失望，仿佛這個女人不應該長這個樣子一樣。

    他有些著急，想要在這張臉上找到熟悉的感覺，然而沒有。

    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張臉。

    他身體跟泄氣一樣軟了下來，眼神也飄忽了，大腦放空中。

    他剛剛在做什麽？在想什麽？他怎麽會有那麽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剛剛竟然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媽媽回來了……

    他怎麽會有這個想法呢？

    這個女人跟媽媽一點兒也不像啊！

    眼前的氣氛若不是有個小姑娘在，早就僵硬得石頭也砸不破。

    在顧凜發愣的時候，慕寧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顧凜，你怎麽了？”

    慕寧傳過來的溫暖讓顧凜清醒了，他低頭看著她擔憂的眼神，“我沒事。”看著她明顯不相信的眼睛，他歎氣，“回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慕寧再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別怕，有我在。”

    顧凜心裏輕笑，是啊，不管如何，他的寧寧可以保護他了。

    在顧凜看著梁敏儀的時候，梁敏儀同樣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他站姿慵懶，身形高大威猛一看就是一個讓人很有安全感的少年。

    他穿的不像她身邊年輕人穿的那樣矜貴，就簡單的白色短袖和七分短褲被他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再抬頭就是一張俊美的臉龐，一雙劍眉下有一雙多情的眼睛。

    梁敏儀這一刻有些恍惚，這雙眼睛好生熟悉，好似在哪裏看過一樣。

    她全然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女兒現如今正仰著頭用同樣的眼神眼巴巴的看著她呢。

    現場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說話。

    李雪和王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們看著顧凜他們，又再看一看梁敏儀他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哪裏有些太對勁兒。

    “我怎麽覺得……”李雪想要發表一下意見的時候，趙亮和毛毛這時候滿載而出。

    大老遠就能聽見他們充滿喜悅的聲音，“大哥，大嫂，你們絕對不會知道我們碰到了什麽！”

    趙亮和毛毛的歸來把這快凝結成冰的氛圍打破了。

    慕寧遠遠看去，原以為他們是扛著大包小包回來，而現實卻是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個小推車，竟然是推著回來的。

    “啊啊啊啊，大哥大嫂，我們碰到好多好東西啊，今天最後一天他們不想帶回去都低價賣給我們了呢。”

    趙亮推著小推車走進去才發現梁敏儀一家人。

    “你們是？”

    “客人，買辣椒油和火鍋底料的客人。”慕寧解釋道。

    客人？說到是客人趙亮和毛毛頓時來了興趣，他們喜歡來客人。

    說罷放下手推車拿著名片、拿著辣椒油和火鍋底料走向李國仁和梁敏儀就介紹起來。

    同樣的話說了沒一萬遍也有遍了，拈手自來啊，李國仁當然是靜靜的聽著，不拒絕也沒有表示。

    倒是他的女兒李慧珊是越聽越饞，饞得眼睛都直了。

    “聽你們說千遍萬遍，不如我們自己嚐一嚐，也不知道你們可不可以用這什麽火鍋底料、辣椒油給我和我的夫人女兒做一桌吃食呢？”

    李國仁看似問的是趙亮和毛毛，眼睛卻看向了顧凜。

    顧凜同樣看著他，兩個男人隔空用眼神暗暗鬥了鬥，若是現實世界是一部漫畫，怕空中已經電閃雷鳴了。

    最終，顧凜點頭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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