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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陽摸摸元寶的小腦袋，發現它的頭上全是汗水。
    它固執地保持著鞠躬的大禮，眼睛低垂看著地麵，一動不動，隻有葉陽能清楚的感覺到，它在急促地喘氣。
    它累了，它已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葉陽明白它的心思。
    元寶在期待著謝幕的掌聲。
    元寶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正式演出了。
    葉陽的記憶中，它二歲就來到了家裏的動物園，三歲就開始正式登台演出，成為動物園最耀眼的明星。
    它整整在動物園表演了二十年，直到三年前它的身體已經衰老的再也無法登台，此後的三年時間裏，它每天隻是孤獨的坐在假山上發呆，眼中再也沒有了昔日的神韻。
    葉陽知道，那三年的時間它有多麽的寂寞與悲傷。
    它從一群猴子的猴王，變成了動物園唯一的老猴子，它孤獨。
    它就像父親一樣執拗的沉浸在往日的榮光與掌聲中，它悲傷。
    它太需要舞台，太需要掌聲了。
    今天，是它再一次正式站上舞台的機會，它在等待，等待它期盼了三年的掌聲與喝彩。
    唯有謝幕時的掌聲，才是對它表演最大的褒獎與肯定。
    葉陽心中五味雜陳，漸漸地，淚水也模糊了雙眼。
    他也想起了動物園在兒時記憶中的風光，想起了父母二三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操勞。
    為了動物園，為了自己這個家。
    老夥計，辛苦了。
    葉陽在心中對元寶默默問候。
    “好！！！”
    有人在高聲呼喊。
    是那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
    她從元寶精彩絕倫表演的震驚中第一個清醒過來，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喝彩。
    所有的觀眾從震驚中被驚醒過來。
    “好！！！好啊！！！”
    幾十張嘴巴同聲高呼，幾十雙手開始鼓掌。
    掌聲、喝彩聲，如同暴風驟雨，在小小的動物園中久久不停息。
    元寶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
    葉陽蹲下身子，輕輕撫摸它的後背。
    他清晰的看見，兩滴眼淚，在元寶的眼中，滑落地麵。
    元寶默默放下籃球，噙著淚水，在地上撿起小籮筐頂在頭上，開始了繞場求打賞。
    五元，十元，五十元，一百元。
    鈔票紛紛落入小籮筐中。
    掌聲依舊如潮。
    一個小朋友在自己的小兜兜裏掏出一把零錢，有五毛的，一塊的，還有幾個鋼鏰。
    他惦著腳尖，伸長小胳膊，推開了身邊大人想要抱起他的舉動，親自把這把零錢送進了元寶的小籮筐。
    元寶停在他麵前，深深向他鞠了一躬。
    小朋友快樂的笑了，笑的好開心。
    葉陽來到音箱邊，按動了選擇鍵，為元寶送上一首歌：
    “孤獨站在這舞台，聽到掌聲響起來；
    我的心中有無限感慨；
    多少青春不在，多少情懷已更改，
    我還擁有你的愛；
    像是初次的舞台，聽到第一聲喝彩；
    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經過多少失敗，經過多少等待；
    告訴自己要忍耐；
    掌聲響起來；
    我心更明白；
    你的愛將與我同在；
    ……”
    歌聲中，元寶頂著裝有滿滿一籮筐的打賞鈔票，再次向觀眾深深的鞠躬謝幕。
    掌聲一浪高過一浪，依舊沒有停息。
    那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鼓掌最是賣力，葉陽甚至都看見，她的雙掌都已經拍紅了，臉上的笑容也極其燦爛，先前的冷漠與挑剔蕩然無存。
    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快樂。
    葉陽深深的感受到，沒有冷漠的觀眾，隻要你做到最好。
    他拿起擴音器，關閉了音樂。
    掌聲漸漸停息下來。
    觀眾們仰頭看著他，期盼的眼神集中在他的臉上。
    很顯然，他們都在等待下一場的精彩表演。
    葉陽微笑著衝大家微微一躬身，大聲道：“接下來，有請本動物園另一位動物明星，白孔雀，閃亮登場。”
    他一招手，一片潔白的雲彩在動物園的遠處徐徐升起，輕輕地，落在假山頂上。
    白孔雀高傲的仰著頭，眼神中滿滿的桀驁不馴。
    “白孔雀，好漂亮的白孔雀呀。”
    人群發出一陣陣驚歎，手機的拍照聲綿綿不絕。
    白孔雀就像是一個大明星一樣，在假山頂上不停地變換身姿，好像在配合大家為它拍照。
    “老板，你家這隻白孔雀會不會開屏啊？”一個正在找角度拍照的女顧客問道。
    葉陽無奈的搖搖頭。
    大家一提起孔雀就會想到開屏，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隻有雄性孔雀才會開屏，雌性孔雀是不會開屏的。
    “不好意思，我家這隻白孔雀是雌性的，它不會開屏哦。”葉陽耐心的解釋道。
    很多觀眾頓時沒了興趣，放下手機紛紛提出疑問。
    “老板，不會開屏的孔雀怎麽表演啊？難道就讓我們圍著它拍照嗎？”
    “是啊是啊，這有什麽意思？還是讓那隻猴子來表演吧。”
    “就是啊，老板，孔雀我們看完了，現在讓猴子出來吧。”
    葉陽苦笑。
    是啊，在任何一家動物園，或者是馬戲團，沒聽說過有孔雀專門表演節目的。
    孔雀這種動物，隻適合在開屏的時候讓人觀賞，其他的並沒什麽表演天份。
    葉陽拿著擴音器道：“各位觀眾，請安靜，大家現在看見的這隻白孔雀叫做小白白，它可不是一隻普通的孔雀，它非常有靈性，不但能聽懂我發出的指令，還能為大家帶來精妙絕倫的表演。”
    “小夥子，孔雀還能聽懂人的指令？這我可不信，我是中學的生物老師。”一個五十幾歲的慈祥阿姨開口了。
    她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應該是她的孫子。
    小男孩很驕傲的昂著頭道：“就是，我奶奶是老師，她什麽都懂，你騙不了我奶奶。”
    其他觀眾們聽見這話，都頗有興趣的往阿姨這邊看過來。
    他們顯然也很好奇，想要看看阿姨如何以一位生物老師的身份來給老板上一課。
    阿姨自信滿滿道：“小夥子，孔雀這種動物的智商跟養殖的雞鴨差不多，最多隻能在食物的刺激下做一些條件反射的動作，但是對複雜的指令是不可能理解的。”
    葉陽當然對這個道理也很明白，實際上換成幾天前他也是不相信孔雀能做複雜的節目表演，但是係統讓他捕捉的這隻變異白孔雀，讓他開了前所未有的眼界。
    “阿姨，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不包括我家這隻白孔雀。”葉陽很有禮貌的微笑道。
    阿姨還是一臉的不相信，搖搖頭道：“這樣吧，小夥子，我也不聽你說什麽大話，隻要你讓這隻白孔雀做幾個複雜一些的指令動作，我們學校就和你的動物園簽訂生物課教學基地的協議。”
    葉陽眼睛一亮。
    他知道，父母很多年前就想和周圍的幾所學校簽訂生物課教學基地協議。
    一旦成為學校的教學基地，動物園就會長期迎來大批的學生客流，這個廣告可不是花錢能買來的。
    “阿姨，你想看看白孔雀做什麽表演動作呢？”
    他強壓心頭激動，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