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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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姝總算如願留在了泰康殿,身子不便是假,唯有暫留此處,能避一時是一時。
    她心裏十分清楚,倘若這次未成功逃脫,那她便再無從拒絕諶厲瀾的強勢恩寵。
    可她也料定赤塵背後的人絕不是吃素的,她這禍水一旦要被處決,可是比奪妻之恨更冠冕堂皇的理由。
    燕北驍也定會第一時間知曉殺將過來。
    大戰一觸即發。
    可既然是禍水,定是不會僅僅用於此時這般簡單,怕是收網時的要挾也少不了的。
    她對於諶厲瀾或許用處不算太大,可對燕北驍……
    盛姝不願細想他們之間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隻是無論作為阿辭的母親也好,還是她親手所下的蠱毒也罷。
    或許她還是有那麽些可以要挾的價值的。
    那麽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現下就喪命!
    白日裏大多時間,她都選擇和元離一起研製火器,說了照顧太後,卻幾乎都是在臨近黃昏時分才過來。
    更是理所當然地搬到了泰康殿的偏殿之中,隻為著表麵上的方便。
    諶厲瀾依然不願與王太後多待,盛姝自然也並不願抽身與他單獨會麵。
    好在諶厲瀾也未多加勉強,每每都是坐個片刻便離開。
    五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宮中忙著舉行祭祀禮,盛姝一身紅衣正坐於殿內,侍女很是仔細地為她梳妝。
    一頭青絲整個盤起,用發帶束住,再戴上一頂精美流蘇發冠,鑲嵌顆顆南珠,兩側垂下條條流蘇過肩,流光溢彩,襯得一張美人麵更是美豔無雙。
    諶厲瀾立於她身後,不覺看得有些出神。
    “君上,曆來的神女便是這般打扮去參加祭祀禮的?怎麽看著倒像是出嫁一般,嫁河神嗎?”
    盛姝笑著打趣,心裏暗暗痛罵,還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諶厲瀾深有意味地回道,“隻怕河神是沒這個福氣了……”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動手?
    都要送出去了,隻要一踏出這座宮殿,隨行部隊、看守使臣、儀禮女侍……到處都是眼睛。
    若要保下她,還要不被那麽多雙眼睛發現,可絕非易事!
    最主要的還是她的身份,日後又如何能再名正言順的出現於宮中?
    這一局,盛姝暫時也並未想到他可用的兩全之法,可看諶厲瀾這不急不緩的模樣,不免讓她多了幾分忐忑和不安來。
    下意識摸了摸衣袖間藏著的東西,靠人總不如靠己來得更為踏實些......
    一片紅色從頭蓋下,立時擋住了盛姝的視線,還伴隨著一陣香甜氣息撲麵而來,縈繞在鼻尖。
    還真有紅蓋頭......
    這到底跟出嫁有什麽區別?
    盛姝還未來得及開口再問,突然一陣頭暈,兩眼發黑,身子發軟倒了下去,意識也逐漸模糊消失......
    諶厲瀾順勢接住她的身子,銅鏡裏,他唇角的弧度輕揚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盛姝才悠悠轉醒,緩緩睜開雙眼,上方是一片淡藍色幔帳。
    盛姝有些頭痛的扶額,片刻的神智清醒,才反應過來不對,她此時正躺在一處臥榻上,似乎格外的熟悉......
    她下意識便轉頭看向內裏,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端坐於案前,手中還捧著一本明黃色的折子,對著她溫和淺笑。
    “醒了?”
    這分明就是諶厲瀾的寢殿!
    她上次便來過,還差點......
    盛姝心下一緊,忙起身,才發現自己依然還是那身紅色衣衫,頭頂有些重,抬手摸了摸,就連發髻上的發冠都還在。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你到底做了什麽?”
    祭祀禮分明已經開始了,她怎會連王宮都還未走出?
    是那頂紅色蓋頭,諶厲瀾居然對她下了藥......
    諶厲瀾放下手中的折子,緩緩走來榻邊坐下,盛姝不由得身子往後挪了半分。
    諶厲瀾眸色略沉,指尖輕掠過她的臉頰,笑意裏似有情卻也無情。
    “孤說了保你,就絕不會食言,孤做了什麽並不重要,現下你還好好的在此處便是最好的證明。”
    盛姝餘光落在他指尖,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穩了穩神,控製住自己想要躲避的念頭。
    “你找了人代替我?”
    諶厲瀾很是滿意她此時的乖巧,他可以忽略不計較是否真心順從。
    “姝姝還是那麽聰明,一猜就中。”
    盛姝不敢相信,這種做法著實不聰明,根本不像他的做派。
    “可宮裏藏著我這麽大個活人,還在你的寢殿裏,難道你就不怕被發現嗎?”
    諶厲瀾微微勾唇,帶著幾分倨傲意氣,“發現什麽?發現孤金屋藏嬌?那又如何,孤若喜歡,還就藏了。”
    盛姝輕輕搖頭,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怎麽?姝姝不信?那便趁著月色正好,同孤一起夜遊一次幽嵐苑,順便也出去看看有誰人敢不怕死的置喙孤的事。”
    諶厲瀾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然卻也堅定,並不似在說假話。
    誰要跟他夜遊幽嵐苑?瘋了吧!
    “君上,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其他的明日再說吧。”
    盛姝低頭抽了抽手,抬腳就要下榻。
    他分明就是有意逗趣,繞來繞去都不肯直說,她若還繼續留下,隻怕再難脫身了......
    諶厲瀾不僅不放手,另一隻手還又抓住了她的腳踝,麵上的笑意更多了些。
    “如此良辰,姝姝為何要急著走?孤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孤的,又何時才兌現呢?”
    盛姝全身似湧起一陣熱流,立時麵頰一陣發燙,羞窘低頭。
    “反正不能是今日,我身子不便,君上明明知道的......”
    “孤現在說的是那日,姝姝親口說過一切都聽孤的,孤說什麽便是什麽了……此時居然都不肯跟孤同遊……
    不知姝姝想的是什麽?臉竟如此紅?”
    諶厲瀾輕笑,放開她的腳踝,掌心覆於她臉頰,果然異常滾燙。
    他微微側頭,指尖輕輕摩挲著掌中的柔胰凝脂,偏要對上她那雙羞怯的水眸。
    企圖從她的神情中找到些許令他期待向往地蛛絲馬跡,哪怕隻有些許,也足夠了。
    “那便同遊好了!我們這就去!”
    與其被堵在這裏,倒不如先出去,盛姝忙反握住他的手,先小心翼翼穩住,隻想要快些離開他的臥榻。
    “可是孤現在又不想去了?孤覺得姝姝說的很是在理,天色已晚,姝姝又是一身新嫁娘模樣坐於孤的榻上,幽嵐苑的風景哪有姝姝這般賞心悅目呢?”
    諶厲瀾眼波流轉,眼瞼半垂,抬手拂過她耳畔垂下的發冠流蘇,再緩緩落至她肩頭。
    指尖輕挑,她的外衫便向著手臂一側漸漸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