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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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好聊足以後,四人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此時家裏才恢複了往日熱鬧,見樂瑜然回來了,樂挽夏就好好地跟他“膩歪”了一下,不會兒就引起一場枕頭大戰;樂爸高興極了親自上廚,樂媽打下手幫著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全是兩個孩子愛吃的。
    盛夏踩著悶熱的步子來了,六月份對於即將高考的高三學生來說,大氣壓頂而至。高考那兩天,全國高三以下的年級放假,樂挽夏本來打算回家,隻是想到高考以後離期末考試也不遠了,所以忍了忍,便留在學校趁著假期在圖書館看書複習。
    高考最後一天,上午下了大雨,散去了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悶熱,就這樣今年高考徹底結束了,天高氣清,藍色的天空被鱗狀的雲朵遮住了一半,夕陽無限,和風微拂,似乎在迎接那群從高考戰場上卸甲而歸的勇士。
    天邊剩下的火燒雲也是多彩,橙黃、紅深藍和鉛灰,樂挽夏笑了笑,真希望自己高考從考場出來以後,也是這樣一幅令人舒心的景象。
    一批學生走了,大部分同學也回家了,校園似乎也空寂了許多,路過藝教樓時,樂挽夏停下了步子。青灰的教學樓被綠色的爬山虎裝飾,因為過於茂盛,樓體的三分之二的幾乎被綠色遮住。僅露出的那片灰色牆麵在被夕陽照成了亮橘黃,像一個小露香肩的少女;大大落地窗將夕陽的金橙的光線折射到樓下不遠處的小樹林裏,為小樹林平添異樣色彩,恰似仙境;淡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到了窗外,似乎在跟看到它的人招手,看起來意外的寧靜美好……
    “很美是嗎?”
    話的人是禾琳,她提著畫板,走了過來,與樂挽夏並肩而立,她眼神深邃,注視前方的景色,平靜柔和。
    樂挽夏微笑點點頭:“嗯,很美!還好發現的不算晚!”
    禾琳嘴角扯出一絲笑,話裏有話:“隻可惜,這樣的美景不常見,大概是它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掩住了它的美。要想再看到這樣的美景,需要好的位置,好的時間,好的天氣,它才願意展示出來,所以它獨特的,讓人看了就不想走了!”
    樂挽夏好像第一次跟禾琳這樣說話,有些奇怪,點點頭回應道:“是啊!確實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禾琳繼續說道:“突然發現它的獨特,是不是很開心?舍不得離開,還想貪念地多看一眼?可時間越長,就越不想放下,最後卻想要獨占它,你說這人惡心嗎?”
    樂挽夏聽出了禾琳話裏有話,淡然回複到:“看見喜歡的東西會駐足觀望也是情理之事,至於貪戀之心就要獨占也要看這個人的喜歡程度,越喜歡自然越是想得到,最多也是自私,怎麽會是惡心呢?”
    禾琳輕笑一聲,揚了揚下巴,看著樂挽夏:“是啊,你是獨特的,你敢作敢為,努力積極,有個性,難道我不是嗎?為什麽,為什麽他就是看不到!你知道嗎?你的出現,讓我真的很討厭!”最後的一句話是含著恨意說出來的。樂挽夏詫異地看著禾琳美麗溫柔的臉,不可置信她心裏怎麽變得這麽不像她,渾身充滿戾氣!
    禾琳收了收自己的戾氣,語氣依舊刺耳:“因為你的出現讓他眼裏的我變得無比暗淡,我禾琳每年都努力成為學校的優秀,學習,藝術,品行都排第一,都是為了跟他並肩而立,可為什麽你來了?你一個毫不起眼的交換生,憑什麽毫不費力就吸引他所有注意,甚至是喜歡上你,真是可笑!”她的麵色越發難看,甚至有些猙獰,還帶著可笑的淚。她沒想到樂挽夏如此強大,強大到她都害怕了,但她更害怕清初再也看不到自己,對自己失望,因此做什麽都沒有下重手。
    從一開始的故意放樂挽夏撞樹的視頻,讓她在全校出糗;樂挽夏受罰時故意弄髒操場,讓她的受苦;到樂挽夏運動會上踩到的玻璃珠,摔傷腿;以及這次的方枝枝的事情....禾琳都小心翼翼地去折騰樂挽夏,隻想讓她知難而退,好離清初遠點。
    可結果卻讓禾琳一次又一次的難受,她也驚訝地發現她越這樣做反而拉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她憤怒抓狂,不知道自己這樣繼續下去又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就像開了的弓,沒有回頭箭了...
    樂挽夏震驚了,禾琳這樣直白地說出心裏話,原來她從來都沒有對自己友好過,反而因為路清初,她竟然如此的恨自己!
    也是,她和路清初本就是青梅竹馬,也是喜歡路清初當中最敏感的一個,她可以誰都不在乎,唯獨路清初的對她的態度她都緊係於心,也許自己不經意間觸碰到了禾琳的逆鱗,所以才如此吧。
    樂挽夏緩了半天的勁兒才勸道:“對不起,禾琳,我從沒想過去吸引誰的目光,讓誰為我駐足,我有喜歡的人。和你一樣,心裏有一個人時,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所以,你放心,我隻當路清初是個不錯的朋友,如果你願意,你也是!”
    禾琳驚訝看著樂挽夏,有些不相信的,自己對樂挽夏做了那麽多傷害她的事兒,她肯原諒自己?
    樂挽夏坦然笑了笑:“禾琳,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世界,而我或許隻是你們世界的旁觀者和過客,不久的以後我們都會分開的,也會有各自的人生要走。所以希望你也繼續努力,現在的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認真學習,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不是嗎?”
    這話又給了讓禾琳很大的震撼,她低下眸子不禁心裏問道:禾琳你還是你嗎?難道你做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嗎?她有喜歡的人了,清初,你幹嘛還要傻傻地喜歡她?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沉默了的兩人,想著各自的心事,夕陽將她們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高考完了又是中考,接著熾熱的盛夏來了,知了煩躁的叫聲就像同學們期待放假的心聲,期末考試一結束,磨皮擦癢地聽完班主任嘮叨,一拿到暑假作業同學們都開始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回家,或是邊走邊興奮地商量著去哪玩;住校的同學也忙不迭地收拾行李,有的去話亭打電話叫來家裏人來接,有的住的不太遠的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自己打車回了。
    因為媽媽和樂瑜都去看望生病的外婆了,樂挽夏隻好給爸爸打電話,但爸爸說是趕來接她的話可能會晚一些,讓她先收拾著。樂挽夏就將宿舍的衣物用品先收拾著,突然發現有些書好像還在教室,便又去了教室。
    正裝著那些書,突然一聲咳嗽從後門響起,樂挽夏轉頭有些驚訝:“路清初!你怎麽還沒走?”
    “我回來拿東西,你不也沒走嗎!”路清初走進來,從抽屜裏拿了個精美的筆記本出來,還是粉色的,平日裏也沒見他用過這樣的本子,樂挽夏不禁一笑。
    路清初趕緊解釋“這是禾琳的!非的讓我給她帶上,所以我才回來的!”
    “我又沒說是你的,你那麽緊張幹嘛?好了,我收拾完了,先走了!”說罷樂挽夏抱著箱子要走。
    路清初卻拉住了箱子,緊接著從她手裏拿過箱子。
    “你幹嘛?”樂挽夏著急。
    “送你回家!”路清初扔下這句,跨著步子就出了教室。
    樂挽夏趕緊跟了上去勸到:“不用了,我爸會來接我的,你回你的家就是了,誰不想早點在家躺著呢,你也趕緊回去吧,我自己...”
    路清初突然停下,看手表,後麵著急跟過來的樂挽夏差點撞他後背上。路清初轉過臉:“你是要等你爸等到天黑啊?”
    考試下午四點結束,方老師接近用了一個多小時講假期安排,現在快六點了,學校裏該走的早走了,就剩些離家遠等人接的同學,看樂挽夏的這樣子,也是這情況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天黑了,於是路清初便突然有了送樂挽夏回去的想法,反正他回家從來沒積極過。
    樂挽夏本來還想著拒絕,可想到爸爸說講座可能7點半或者說8點多結束,過來接她的話要用差不多一小時,再算上往家回的時間,到家也就10點多或者更晚了。考了一天她也乏了,就想早點回家窩在自己心愛的小床上!要不是行李有些多,她自己也能回去,既然路清初願意幫忙,她也就不再猶豫了。
    “那你怎麽回來?”
    “放心,我一會兒給宋叔打電話,他會來接我的!”路清初笑著露出一排大白牙:“嘿嘿,走吧,帶路!”
    “好吧,對了,我還有行李箱沒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