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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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挽夏跑到巷子口,竭力用嘶啞的嗓子衝毆打路清初的那幾人吼:“住手——!”。
    一夥人便停了下,路清初得以艱難的緩了口氣,雖然恍惚但他極力忍著渾身的疼罵道:“樂挽夏,你個笨蛋,你跑回來做什麽?”
    吳前揉著拳頭,輕哼一聲,得意笑著,沒想到樂挽夏竟然回來了,他示意旁邊的兄弟去捉住樂挽夏。此時雨也漸漸小了,天也暗了許多,隻是還沒有全黑下來,樂挽夏看著吳前緩步走來,透著狠毒的目光盯得她渾身發冷……
    路清初開始意識有些模糊,渾身疼得沒了力氣,可見吳前似乎要對樂挽夏動手,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艱難的爬起來拉住吳前的腿,朝樂挽夏吼:“走!你快走!別管我———!”那夾雜著痛苦的低吼讓樂挽夏不禁落淚,她咬著泛白的嘴唇,一個勁兒地搖頭……
    “嘿!骨頭還挺硬!”吳前嘴角扯出邪笑,猛地用另一隻腳踢到路清初的肚子上,路清初霎時嘔出一口鮮血,樂挽夏急的哭喊:“不要,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吳前變態一樣享受著樂挽夏的哭喊,又從一旁的地上撿起一根棍子又轉向路清初,樂挽夏喉嚨幾乎撕裂地衝他怒吼:“你到底想幹什麽?住手——”
    吳前不緊不慢:“這棍子就是他剛打我的,我這就還給他,沒毛病啊!”
    “求你,放過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衝我來,不要再傷害他了!嗚嗚——”樂挽夏不斷掙紮著哭著,可依舊那麽蒼白無力!
    吳前頓了頓,看向樂挽夏:“行啊,我可以不打了,但是這一棍子總要有人受的!要不你來?”
    這時,阿玲一起的一個女的走到吳前身邊說道:“吳哥,玲姐不行了,得趕緊送她去醫院!晚了,玲姐出事兒怎麽辦?”
    吳前一聽,心下又是一氣:阿玲這一叉子不能白挨,既然樂挽夏這麽怕這男孩子受傷,那我讓她怕什麽來什麽。
    於是吳前轉向路清初狠厲地手起,下一刻棍斷。樂挽夏如突然斷翅的飛鳥,重重地墜了下來……
    吳前也是驚訝,這樂挽夏還真敢拚命,他是要去打路清初的,隻是沒想到她哪來的那麽大氣力掙脫束縛,一下子衝在了他的棍子下麵,用後背接住了他這實打實的一棍子!
    雨水肆意地砸在路清初青紅不分的臉上,模糊了一切,隻覺得有人倒在了自己身邊,如跌落的羽毛一樣,輕輕的,周圍漸漸地都沒了聲音,一切變得好安靜了,安靜極了...
    吳前蹲下來輕拍了一下路清初蒼白冰冷的臉道:“這棍子該你的,現在她替你還了!咱們兩清了!”然後起身對其他人說:“我們走!”
    巷子空了,小雨依舊下著。樂挽緩緩清醒過來,忍著後背撕裂的疼,一點一點艱難地將路清初半個身子扶起來,靠在自己肩上。搖晃著他,淚如泉湧,嘶啞地哭喊著:“你不能有事...路清初...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等等...等等好嗎?路清初...你別醒醒...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別把眼睛閉上…我求求你…!”路清初眼睛半瞌,目光失了神,似乎那眼皮很是沉重,沉重得總是想要閉上,但他很不想閉上,因為他不想聽見樂挽夏哭...
    “烏啦——烏啦——”救護車的聲音劃破低沉著似乎透不過氣的灰色天空,夜的帷幕全然落下……
    路清初的病房和公寓差不多,隻是裝修稍微簡單了些,不同的就是病房裏的床是可以隨時移動的。病床上的人,那張明明笑起來很燦爛很幹淨的臉,此時卻失了血色變成蒼白,使那些青紅的傷格外醒目刺心;蓬鬆的黑色短發有一半陷在了白色的枕頭裏;劉海下青黑的眉眼,清俊而溫和;冰冷的氯化鈉液體配合著他沉穩的呼吸,一滴一滴流進他的身體……
    昨晚,不知什麽時候,樂挽夏身上濕透的校服已經被體溫烘幹,路清初手術進行到了半夜,她一直呆呆地在手術室門口守著,誰也拉不動,怎麽勸也不肯走,媽媽見到她的那一刻忍著心疼,將她緊緊抱懷裏。他們知道樂挽夏的性子,默默地陪著她等路清初出來!當醫生告知路清初脫離危險的時候,樂挽夏才如轟然倒塌的高樓一下子就倒了過去。
    38度多的高燒恍恍惚惚又極其難受地燒了一夜,高燒退去後,樂挽夏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的病房。看著病房裏路清初極其安靜的樣子,讓她的心裏就跟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住似得,喘不過氣的疼……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害怕看見他笑,害怕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他的笑,他的笑很純粹,也很好看;她害怕他會就這樣一點點搶占那片心,害怕自己也情不自禁地陷進去,更害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於是這些害怕找她的時候,她隻能默默捏著手腕上晶瑩的小玫瑰,用艱難的淚把自己心裏不該有的東西極力去抹掉……
    “你走!”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驅使道。
    樂挽夏轉身,是禾琳,她手裏抱著一束鮮花,紅著眼,臉色極其難看且怒視樂挽夏!
    樂挽夏知道禾琳怨恨她,如果不是她,路清初就不會無故遭罪,樂挽夏也不辯解,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默不作聲轉身離開,剛走幾步禾琳又在身後沉聲補了一句:“樂挽夏,我希望你以後從我們眼前消失!永遠!”
    照常被照亮的天空,太陽不會因為昨天的暴雨減弱一絲它正盛的勢頭,盛夏就是盛夏,誰也阻擋不了它的威力。
    當時樂挽夏如果不拚命衝出去替路清初擋下那一棍子,再適時暈倒,有可能他會傷的更重。雖然那一棍子差點讓她進了手術室,還好隻是皮外傷,但是路清初真的傷的很重!在醫生那裏樂挽夏了解到路清初幾處肋骨被打的骨折,胸腹部內部均有出血,昨晚經過及時搶救已經脫離危險,不過暫時昏迷,還需要時間醒過來,醒來以後隻需要靜養,住院觀察治療就會慢慢康複。
    所以路清初還沒醒過來的時候,樂挽夏一直悄悄地到他的病房門口去看看,大多數的時候是禾琳在他身邊,像他的親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路清初,時常見禾琳溫聲細語地給昏睡中的路清初說著話,亦或者給他念書上優美的文字;有時候看見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帶著路羅羅在照看他,應該就是路清初的姐姐,羅羅像個好奇的小貓,總是問著媽媽小豆豆什麽時候醒過來,好陪她玩;偶爾看見是一位中年男人坐在路清初病床邊,靜靜看著路清初沉思,樂挽夏見過他,在學校門口那堵鳴謝牆上,有著和路清初相似的眉眼...
    而她呢?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遠遠的看著,祈盼著路清初快點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