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下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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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很高,所以才有九重天;但是!九重天上還有星漢。
    地很廣,因此無邊無際;不過!宇宙無際卻有天際。
    ——天睎
    古銅色色係的大殿,四壁刻有花紋的黑岩石鑲嵌著白色水玉,水玉邊緣包入了金黃材質的邊紋;古銅岩石建築了大殿的高牆;天花板被古木與白理石交錯砌成;灰黑相見的晶石鋪成的大殿地麵被編織有花紋的白色大毯蓋住了中央;三個銅色天圓方鼎在長長大殿中央的大毯上排成一排。
    三鼎之中離大殿殿門最近的一鼎與殿門中間的大毯上,還有一盤下有一半的棋盤放在一矮腳桌上,左右還各有一個矮腳凳。
    那棋盤中的紅綠兩弈正以不相上下的局麵停留在盤麵上。殿門外的陽光四射,照的整個殿內敞亮無比,一點也不在有壓抑的氛圍。不知為何陽光唯獨沒有射在紅色棋子上。淡綠色的良玉棋子到很是透亮,陽光能個個穿透它們然後通過他們才能直射到暗紅色瑪瑙棋子上的些許黑色積體上,這才使紅棋不在暗沉。
    這裏雖是白日,卻不見太陽,隻有陽光。遠處的天空上倒是有很大很大的太陰的一邊輪廓,那太陰大的仿佛炙手可得,大的就像一座樓一樣,近的就好像站在高樓瓦頂上就能碰得。
    當大殿的四扇很高的長型古銅色殿門全部打開時,從大殿內部正中央往外看,隻能看到白雲密布的廣闊藍天,還有那太陰的一抹輪廓,若是稍微往下俯首便僅僅還能看到古銅色的一橫排扶手與黑色磚石鋪的石路。
    如此美妙畫麵很像繪有整個藍天的四扇麵的屏風。
    倘若真的有這麽個屏風那一定是個珍寶了。
    大殿上方正中間座椅上的人正就這樣望向大殿外,然而她還看見了一個人正向大殿內走進來。
    是一個男子。他白色的長靴跨進大殿的門檻。一襲白色素衣,外罩青色綠底竹袍。腰間用一根普通紅繩係有一把白玉長笛。
    男子手中的折扇打了開來,扇上畫有簡單的幾筆竹子的水墨畫,沒有別的,隻有竹,簡單卻世間沒有第二幅一模一樣的。
    男子開口:“古月,聽聞你回月下城了,我便來了。”
    男子另一隻腳也邁進了殿內,男子微微低下胸,手中折扇放於胸間,頭微微一側。許是平等輩分但在他認為座椅上的人是需他尊敬的,便這樣表示禮拜了。
    大殿上方正中間座椅上的人開口:“吾前腳回來,你後腳就來了。怎麽?你的青竹閣就這麽閑?你一個閣主整日自己的閣不管,倒是來我吾的城當自己的閣一樣?”
    男子笑到:“若真如你所說,那我要真把你的月下城當自己的閣一樣,那我豈不是天天不管,天天不找你對弈了。”
    座椅上的女子站起,右手拖著右臉金銀製的麵罩輕輕取下,女子走下了座椅的台階,走到側麵把手上的麵罩當放在一櫃台上:“e啊——”女子轉動著脖子:“少澤竹。”
    男子望向女子:“怎麽?平日都喚我阿曉,今日此意為何?”男子許是覺得什麽:“也好,天下人都隻知我叫少澤竹,隻有你知道我是少澤阿曉。既然你改了口,也好!我從此便算是跟少澤家真的沒了關係,也沒人知曉我是少澤阿曉了。”
    男子走到棋盤邊,望了一眼棋盤上綠棋子,收了折扇。找到裝有良玉棋子的甕裹一方坐下,解了腰間拴笛子的紅繩,把白玉長笛同折扇一起放在了一旁的大毯上:“古月。聽聞你今日上午去了阜希帝國。現下回來了,可否告訴我你去幹什麽了?”
    “告訴你一個可以嘲笑吾的事情。”
    女子走回大殿中央,朝男子走去。
    “哦?天下人誰能嘲笑你?誰又敢嘲笑你?真有此事且又能讓我知曉的話那豈不是幸哉?”男子從甕裹中取出一枚棋落入棋局中。
    女子在紅棋一方落座,雙手把身後的尾袍攙起,放開,裙尾攤的很平:“吾今日被一個小毛孩稱作——美人。”
    那聲“美人”說完,女子手中的紅棋也下到了棋局中。
    “撲哧~撲哧~”
    少澤竹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堂堂季舒離韻竟被一個毛小子稱美人,嗬,這也算是你今年新的稱呼了吧?快說說他是怎麽死的最後?敢這般叫你者你應該會用聖啟劍把他誅了吧?已有一千多年沒見到聖啟劍的樣子了,可惜今天沒看到啊。”
    “還說不嘲笑吾?殺人還配用聖啟劍?”
    “那倒是說說,你武器甚多且個個是好物件,用哪個殺他也是他三生有幸啊。”男子玩笑到,右手伸進了自己的綠棋甕裹中。
    “吾沒有殺他。”
    古月言罷,少澤竹一臉疑惑的抬頭望向古月,手中還未確定下的棋正正落入了一組紅色的棋中間。
    古月笑到:“不過吾倒是在這棋局裏把你給殺了,嗬~落”……
    “落——子無悔,我知道,棋局如殺場,落了子就不能拿回去,難不成戰場還有願當逃兵的?當了兵即使死了也光榮。”
    “你一局輸了的棋竟說的如此正義昂人,如此正正之正,現下到是吾一個贏了的人還不如你一個輸了的光榮?”
    少澤竹笑到:“本來嘛,你故講這事來讓我因驚奇而忘了在下棋,你贏的不公正。誰想到你不按你平常作風殺了他?棋局如人生,你要在你人生這樣為人,那麽人生也沒有意義了。”
    少澤竹拿起旁邊的茶水喝起來:“不過,隻是一場對弈而已,輸贏不重要。倘若你要真在你人生這樣為人,他人又能把你怎麽樣?嗬,不過要真的若是現實,你也不會如此費心了吧,輸贏對於你來說還不是你的選擇而已——你想輸他人便贏了,你若想贏他人便隻有輸。”
    “嗬,吾倆千年來的交情看來是很濃厚啊。你已經如此了解吾了?”
    少澤竹搖搖頭:“沒有,那隻是你表麵。他人若聽到你名字那隻有恐怖,害怕,危險,死亡,無情的印象。可若和你這個人相處久了的是個不死心眼的人都知道你是善良的很的,你隻不過是表麵很讓人覺得親近不得而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哦不對!是誅之。”
    少澤竹拿起一塊肉鬆糕,準備張口卻被古月奪了下來:“這是給夢魘的,她甚是喜愛這肉鬆做的食物。”
    “你瞧瞧,你對待身邊人多好!為何對待他人那麽凶神惡煞的呢?你讓多少人害怕你啊?哎不過今天不有一個毛小子不怕你,還稱你美人嗎?其實他也沒說錯,本來就是一個漂亮的女子為何要裝的如此強大?”
    “難道吾不強大?還需要裝麽?”
    “嗬,誰能殺了你啊?天際之界誰殺的了你?說說為什麽沒殺那孩子吧?”
    “也隻有天際星的人殺不了吾啊”古月舉手一盞茶:“也隻有在這天際星吾能如此強大了。”
    “那毛小子認識我家夢嫣”。
    “哦?那他是哪家人物啊?”少澤竹拿起他的折扇,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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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阜希帝國蘭榮王的兒子而已。”她起身把事情講給了少澤竹聽。
    “這麽說來,那蘭榮王的兒子和夢魘認識?夢魘會不會……”
    “不會,夢魘從小沒朋友,他不會將關於的事說於她那些個朋友的,不因別的她就怕她的朋友知道她不是人而是魔,是魘後,她就沒有朋友了。不過,還記得我吾同你說吾想找這個世界的我嗎?”
    你若想在這裏找難道不容易?難道不會有?你提筆萬物已來,你落筆世間皆止。”
    “可是這個世界是活的,能造就卻不能管轄。任何東西一旦有了生命就不會是單單我能在管著了。”
    “你要這麽說那我是天際的人,是你這故事裏的人。我卻曾未聽說過世間還有第二個自己的說法。怎麽?你有了進展?”
    “胡末月——”
    餘光落在大殿外天空上那太陰的一抹輪廓處。
    “走吧,吾去找良稀,你要一同前去嗎?”
    古月起身。
    男子一同起身,他拿起了大毯上的白玉長笛:“良稀來了月下城?他來了,何人幫你看著天睎門?”
    古月笑到:“吾即使不在也沒人敢去我天睎一帶山脈鬧事。再者說,不是還有月影和熾月、寒月麽?”
    “你呀,熾月那小子毛毛躁躁;寒月又是個喜好靜的女孩;月影過於一根筋的忠誠,你這個門主又愛到處跑,哎~”
    “你呢?你還不是隻讓你那大弟子清淨幫你打點著?”
    “嗬,我那是在傾城,安靜的很。”
    “也就是你們敢這麽同吾講話了。”
    兩人身影以出了大殿。矮桌上的棋局已是一方贏一方輸——紅棋勝,綠棋敗。但是陽光依舊能照射並穿透無瑕的綠色良稀玉棋子。紅棋有光卻還是顯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