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抵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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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鬥場並非一個專門的場院,而是利用屯裏最大的兩處酒樓“神基閣”和“撈仙樓”之間相對的街道為場地。每逢抵鬥場有比賽後,便將前後道路封閉,四周圍立起高高的木柵,木柵上密密麻麻貼滿了符籙,這些符籙不光能防止有野獸在比鬥中逃跑傷及四周的觀眾,還能讓比鬥雙方產生的衝擊力不擴散到柵欄外的人群中。
兩端的封住道路的木柵外支起一層又一層的木階,圍觀的人群可以隨意在層層木階上或站或坐觀看比鬥。南邊的木階與北邊不同,中間有一個碩大的足以通過兩輛馬車的空檔。
而另外兩側的酒樓窗戶自然是正好麵對抵鬥場,二樓、三樓都是豪闊的雅間,有錢人自然不會去和普通老百姓們擠在一起觀看。吃著美味、品著美酒、看著下麵凶猛殘暴的比鬥,這種居高臨下、笑看生死的姿態隻有這些有錢有權的人才能擁有。
屯裏人陸陸續續地匯集到抵鬥場周圍,賣各種吃食的攤販也推著小車、挑著擔子在街道兩邊排開,賣力地吆喝起來,畢竟為了占個好位置多少人中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呢不是;還有賣酒水的小販,總不能讓大家幹吃飯噎著不是;賣草帽的小販也來了,普通百姓看比鬥的地方可沒有蔭涼,總不能頂著大太陽看熱鬧不是;一時之間,道路兩邊的熱鬧就別提了,絕對和大集有得一拚。
黑狼王和眾腳夫來得稍晚了些,中間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去,連擠帶搶地才算在稍偏一些的位置坐下來,向場內望去倒也不影響觀看抵鬥場裏的情形。
“蒜泥兒,你準備買兩手不?”屁股剛坐在木板子上,同行的幾個腳夫就開始研究下注的事兒了。“啊,怎麽買?”黑狼王感覺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用錢買唄。對了,王頭兒給你工錢沒?”一名腳夫接口說道。“臨來的時候倒是給了我這些。”黑狼王拿出一個小袋子,倒出來幾十個銅板在手上。“可以啊,王頭兒對你不錯。一會兒比鬥正式開始之前,比鬥的雙方會出來亮個相,這個時候就可以下注了,你覺得誰會贏就把錢押到誰那,押多少都能翻一倍,可比咱們扛活兒來錢快多了。”腳夫向黑狼王解釋著。“一下整不明白你可以把看好的告訴我們,我們來幫你下注。”又有腳夫和黑狼王說。“好,我先看看。”黑狼王點點頭。“那個,蒜泥兒啊,”最開始說話的腳夫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了,“你把那茶葉再多嚼上點兒吧,味兒又出來了。”
“各位父老鄉親,福位鬥轉,財神當頭,今天抵鬥場開場,又到了不費力氣就能賺大錢的日子,你們準備好贏錢了嗎?”當人群把抵鬥場堵得嚴嚴實實之後,終於有一個二十來歲的英俊男子登台亮相。“早就準備好了。”“你就等著輸錢吧。”“少扯沒用的,開整啊。”周圍的人群鬧鬧哄哄、亂七八糟的回應著。主持著外圍的年輕人也不嫌棄沒人配合自己:“既然都準備好了,那就擺三牲、拜財神。”話一說完,一擺手就有人在場內擺上了供桌,供桌後架起了財神像,又在供桌上擺好了三牲祭品。
三炷清香燃起,隨著嫋嫋的清煙,又有兩隊樂手站立供桌兩旁,奏起了敬神的樂曲。“拜財神。”在年輕人的高喝聲中,兩旁木階上的觀眾都虔誠地拜了下去,祈禱在馬上開始的比賽中能大賺一筆。觀眾席上隻有黑狼王楞地嗬地看著眾人的動作,不知道他們在幹嘛。
“神基閣”和“撈仙樓”的雅座席裏,一眾有錢人沒有一個起身隨著樓下一同祈禱。看著樓下眾人對著財神畫像的叩拜,有人帶著看戲的笑容,有人帶著不屑的冷笑,有人自顧自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麽,表情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坐在這裏的人都對樓下財神像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虔誠。
一番祭拜結束,早有人收拾了供桌供品,恢複了場內的平整。“各位鄉親,第一場比鬥,比鬥的雙方是‘千裏揚煙駒’”話音一落,看台下麵的木柵的缺口處黑布一揚,一匹寶駒就被放了出來,“嗒嗒嗒”繞場內跑了起來。
“哇”“千裏揚煙駒”一出,全場發出情不自禁的喝彩聲,尤其是女子讚歎聲更是尖銳的出奇。隻見這一匹寶駒通體赤紅,渾身皮毛泛著幽幽油光,馬鬃馬尾竟是近乎透明的銀色,隨著奔跑帶起的風兒飄揚十分的飄逸出塵。寶駒的眼睛像是兩顆熠熠生輝的黑寶石,透著靈動和對周圍人群的蔑視,馬頸筆挺、四腿修長、馬蹄碩大,渾身上下肌肉線條流暢之極,真真是一匹寶馬神駒。
“呸,漂亮有個屁用。”神奇閣二樓雅座裏有個瘦瘦高高的財主,看著場外觀眾的喝彩,在自己心裏不甘地罵著。這名財主掌握著黑尾鳶帝國四成以上的軍馬供應,在他的馬場中良駒數以萬計,這一匹千裏揚煙駒正是他賣到抵鬥場的。“好好的一匹兒馬,能日行一千也能夜走八百,我好多處馬場那麽多的騍馬由得你挑,你想配多少就配多少不好嗎?偏偏你一個也看不上,整日和那些公馬混在一塊。一有人騎到背上不是尥蹶子就是躺地上打滾,不能配種也不能騎,光長的好看屁用不頂啊!這回我看你還有多大能耐。”一邊想著他一邊恨恨地幹了一杯。
“和‘卷鱗馱駝獸’”主持人大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說完一揮手,一頭比揚煙駒略矮的似馬似驢的奇獸出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它一身灰嗆嗆的毛發,一綹綹地粘卷在一起好似一塊又一塊的鱗片貼在身上。嘴大頭小耳細長,雙目溜圓略顯綠芒,脖頸沒有揚煙駒的修長,卻比它粗壯許多。四肢細長沒有顯露出多少肌肉,屁股尖瘦遠不如揚煙獸渾圓,四個蹄子似分瓣沒分瓣,腳步格外輕盈,行走跑動間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響。最奇特的是它的背部向上隆起,好似扣了一個木盆。總的來說,這卷鱗馱駝獸隻能用猥瑣才能形容它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