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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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絳很快就發現身邊跟過來一名麵色清冷的銀甲少年,但他顧不得說話,眼前的安南內城已經愈發接近。
    但身後的許卿和飛龍騰翔來得更快,馬蹄聲疾,柳絳回頭望去,便是許卿從馬車上借勢而來,高高躍起,手握一把嶄新的長刀,寒意凜然。
    “你們先走,我一人足矣擋住。”清冷少年冷不丁丟下這麽一句話,便持著手中佩劍迎上了背後的追兵。
    長刀雖勢大力沉,但銀甲少年手中的佩劍亦是不弱,刀劍相錯,金石般錚鳴之聲響起,挑開了許卿的長刀之後。
    銀甲少年腳步左右交互,挪移到了想要繞過他的馬車前麵,劍光一閃,幾匹拉著馬車的健壯駿馬瞬間殞命。
    而馬車去勢不減,沒有了前麵的駿馬,飛龍騰翔瞬間往前倒了出去,一頭栽入了一片樹叢之中。
    而銀甲少年顯然想著擒賊先擒王,腳步不停,徑直追去那片樹叢。
    許卿見狀,顧不上逃離已遠的柳絳等人,拖著長刀亦是追入樹叢之中。
    本已是重傷的飛龍騰翔被重重拋到地上,一時護體的內力被震散,竟是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銀甲少年可不管這些,清冷的麵龐,清冷的劍,便又是清冷般的殺意。
    “記住了,殺你之人,李耀炎。”
    隨即手中佩劍輕舞,一絲卓立於世的劍意驟然迸發,不沾有一絲汙物的劍尖便刺向倒在地上的飛龍騰翔。
    “不……”追過來的許卿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毫不猶豫便將手中的長刀投擲而出,擲向麵前的李耀炎。
    原本還在極其遙遠的劍,不過眨眼間,便是在自己的瞳孔上瞬間放大,帶著一絲清冷的劍意,縹緲而又致命。
    但飛龍騰翔又怎甘受死,怒吼一聲,隨即往旁邊撲了過去,一股劇烈的疼痛突然從自己的左肩傳了過來。
    一擊不成,李耀炎眼角瞟到帶著勁風襲來的長刀,隨即身形一轉,揚劍上挑,便是將那把長刀輕鬆寫意般挑飛。
    “大哥……”
    飛龍騰翔痛得齜牙咧嘴,生不如死,幾近昏迷,但聽到許卿痛苦地嚎叫,飛龍騰翔驟然清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不知何時,原本存在身上的左臂消失不見,掉落在一旁的地上,左臂上的手指還在微微抽動,涓涓鮮血從斷臂之處流出。
    “大哥……”許卿淚流滿麵地跑到飛龍騰翔的身邊,用內力止住了流血。
    “啊啊啊……”飛龍騰翔痛苦的嚎叫,“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嗯?”李耀炎聞言,清冷的劍意瞬間布滿整片樹叢。
    “大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走。”許卿攜裹上飛龍騰翔的斷臂,轉身便要離去。
    他知道眼前這名銀甲少年實力不俗,或許同是奈何境大圓滿,但那一絲清冷的劍意絕非尋常的軍中武者,更像是某些劍門宗派所使用,想要贏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更加勿論重傷的飛龍騰翔在旁,若是此人一心想要誓殺自己的大哥,自己有把握能保得住嗎?
    不過片刻,許卿便萌生了退意,不顧飛龍騰翔的掙紮,拖著飛龍騰翔轉身就走。
    見到已然走遠的許卿兩人,李耀炎長舒了一口氣,那絲劍意消耗他的內力極大,若是兩人僵持下去,他也保不齊會退走,但好在許卿心生懼意,先行退走。
    李耀炎沒有停留,也沒有朝許卿等人追去,而是第一時間朝柳絳離去的方向追去,對他來說,保住柳絳等人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沒有把握還有沒有其他人追殺幾近倒下邊緣的柳絳等人。
    …………
    安南城內一隅,較為別致的園林小院內。
    李胖子和楊天眉頭緊蹙,皆是滿臉愁容。
    “看來國師府按捺不住了,果然是存了反骨。”楊天恨恨道。
    “不過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隻是誰也不曾想過數十年前的恒將軍的家丁會爬到這種地步,太子怎麽說。”李胖子頗為擔憂太子的安危。
    “太子無礙,派人送來口信,讓我們集結人手趕往皇宮,保護皇上。”
    “理應如此,隻是我擔心……”李胖子麵露猶豫。
    “你是想說……君詔國?”楊天似乎是看出了李胖子的憂慮。
    “沒錯,國師此人曆來行事不擇手段,欺上瞞下,是個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我摸不準他會不會讓人開關,放君詔國入境。”
    “另外我回想了君詔北襲之事,實在是疑點重重,君詔國是如何有把握敢放兩大主力軍團自南從北而襲擊,在邊疆對峙之久,近十萬人的調動,我們居然沒有發現君詔主力的調離,蹊蹺,實在是蹊蹺。”
    “我甚至懷疑國師此人,早與君詔國有了齷齪。”李胖子深思熟慮,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嘶……”楊天倒吸了一口冷氣,但也確實,仔細想了想李胖子的話,並非沒有可能。
    “茲事體大,好在邊關的邊軍一直在我們手中掌握,我讓人立刻稟告給太子殿下,讓他密切派人監視君詔動向。”楊天喚來身邊一名親信,在其耳邊低語幾句,便讓其立刻趕往太子府。
    “如今當務之急,我們先趕往皇宮,看看皇宮到底發生了什麽。”楊天對李胖子說道。
    便是在兩人商定好一切,帶著府上所有好手出門趕往皇宮之時。
    剛剛打開府上大門,便看到一名銀甲少年領著柳絳等人跑到府前,抱拳朗聲道,“宿衛營李耀炎奉秦都督之命,護送丁字營都伯凡正白。”
    “凡正白?他怎麽了?”李胖子大吃一驚,楊天亦是頓時眉頭緊蹙,追問道,“究竟為何事?”
    李耀炎還未回話,等在一旁的柳絳急急忙忙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大膽!沒想到堂堂我安南城宿衛營,護城精銳之師竟混入此等敗類,氣煞我也。”楊天聽完整個過程,怒不可遏。
    “快帶他們入府,瞧一瞧他們的傷勢。”李胖子招呼一聲,立刻有身旁的家丁領著他們入府。
    柳絳將凡正白放下之後,頓時心中鬆了一口氣,隻是恍惚間雙目發黑,雙腳不停地打軟,一瞬間便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久久繃緊的心弦終於放了下來。
    凡正白躺在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內,李胖子搭在他的手腕之上,細細探查他的傷情。
    不探不知道,一探嚇一跳,凡正白的身體本便已是千瘡百孔,若非淩霄碑讓凡正白回魂過來,否則凡正白早已便是一個死人。
    “內力枯竭,經脈受損。”李胖子不斷地低語,一邊小心翼翼地掀開凡正白的傷口,頓時一個碗口的血洞出現在眾人麵前。
    李胖子一看,眼睛驟然充滿血絲,他很清楚這些傷口正是拜國師府的人所賜。
    “國師府,我與你們不共戴天!”李胖子不斷低吼。
    楊天亦是看得於心不忍,立刻命人拿最好的金瘡藥,請來府上的大夫。
    不過片刻,便有一滿頭白發的長須老者,背著古樸的藥箱前來。
    “仆大夫,勞煩您了。”楊天倒是對他很是尊敬。
    “不敢當,我先瞧上一瞧。”仆大夫謙虛了一句,隨即伸手探在了凡正白的手腕。
    “咦……”仆大夫輕咦一聲,隨後麵色逐漸變得凝重,最後止不住地搖搖頭,“怪哉,怪哉。”
    李胖子迫切地追問道,“大夫,他怎麽樣了?”
    “老夫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脈相。”仆大夫長歎一口氣。
    “此子脈搏如浮根之萍,觸不及深淺,漂浮不定,是為絕脈,卻偶然間又有如初陽升起,日照當頭的洪實之感。”
    “體寒如冰,神色倦疲,麵青如紫,但觀其瞳孔,卻又迅捷如虎狼。”
    “罷了罷了,老夫先開些許培固命元的藥,穩定他的傷情,能不能撐過這一關,要看他的造化了。”
    隨後仆大夫留下一張藥方,便緊緊蹙眉地離去。
    李胖子連忙命人去抓藥,楊天見留下了藥方之後,抓住李胖子的手說道,“不能再耽擱了,我們要立刻趕往皇宮,凡正白這邊我會留下人來親自照顧的,你大可放心。”
    “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在身旁幫不上忙,隻能靠他自己撐過來。”
    李胖子聞言,緊緊地閉上雙眼,隨後淚水從眼角留下,一字一頓道,“你說得對,我們先趕往皇宮,希望凡小子得上天眷顧。”
    說完,頭也不回地便轉身離去,楊天長歎一口氣,也跟了過去。
    凡正白不知道,便是在他昏迷這段時間,南理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