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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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公子瞥了一眼此時不敢噤聲,蜷縮在地的浪子楓,沒有絲毫理會,轉身之時便隨手丟了一絲焚炎過去。
    活活炙烤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對於鐵公子來說,慘烈的哀嚎仿佛是讓人振奮的樂曲。
    “桀桀……”鐵公子看著自己握住的斷手,那斷手還正握著天地初仁四字的赤紅印章。
    鐵公子抬頭望向凡正白,嘴角露出一絲嘲弄,“老賊,如今淩霄殘碑已經在我手中了,你還能有什麽手段。”
    鐵公子言語上雖是猖狂至極,但內心卻是極為警惕,數番大戰,此刻的經脈再度回到參加萬州戰前那般境地,如今拿到另外一枚淩霄殘碑,便心存走意。
    凡正白右手虎口鮮血依舊直流,卻緊緊握住青霄劍,鋒利的劍刃時不時滑落一縷縷鮮血,左手收腕,暗藏那柄蛇劍,緩緩走去。
    “看來你是真要找死……”鐵公子的殺意再現,凡正白屢屢壞事,便是打算解決了這個麻煩,一勞永逸。
    “那便給我死吧……”想到存活百萬年之久的存在竟以這樣的方式死在自己手中,鐵公子竟有一絲難以隱藏的興奮。
    “錚……”
    便在鐵公子燃起焚炎八荒之時,一柄利劍自天而降,直插鐵公子麵前。
    “嗯?”鐵公子朝身後看去,一眾身穿青衣的少年緩緩圍了過來,其間一些人卻是身染血跡。
    “燕禎……”郝師兄看了一眼先前出手的燕禎,眉頭微皺。
    燕禎麵露歉意,低聲道,“師兄,我以為那人想要走,便先出手攔下。”
    郝師兄麵無表情,也不知信與不信這番解釋。
    燕禎心底微沉,但也不計較此番得失,燕禎緩緩走出,冷笑道,“交出寶貝,饒你不死。”
    “我說了,用命來取。”鐵公子麵露不耐,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劫掠,真當他是軟柿子。
    “既然你們這麽想拿我手中的東西,那我便把你們殺服了。”鐵公子瞥了一眼凡正白,寒聲說道。
    凡正白也瞧見了燕禎,眼見燕禎想要出手,微微沉默,他知曉燕禎心思縝密,此番出手必有玄機。
    “殺……”燕禎手中寒光乍現,率先出手。
    鐵公子見其氣勢洶洶而來,但連番大戰,經脈已至破碎邊緣,思索片刻,便沒有使出焚炎,反而趁此欺身上前,數掌擊去。
    畢竟曾經身為鎮魂境之人,內力的運用顯然更為老道,鐵公子數掌之下,不怒反笑,“不過區區逾身前期之人,也敢叫囂。”
    眼底殺意閃過,掌心內力迸發,一掌擊中燕禎手中的劍身,蕩開中門,隨即又是一掌直取其心窩。
    “死!”
    燕禎竭力揮出數劍,皆被鐵公子輕鬆擋下,隨即那一掌便落在其心窩之上。
    “噗嗤……”
    燕禎倒飛而出,數口淤血吐出,癱倒在地,卻是還能掙紮起身。
    “咦……鐵公子輕咦一聲,隨即寒聲道,“倒是有寶貝護身。”
    燕禎破碎的胸前露出一道金絲,顯然是一件護體軟甲。
    “看你還能擋我幾掌……”鐵公子話音落,再次起身而來。
    燕禎目露絕望,轉頭看向郝師兄,嘶聲道,“師兄,救我……”
    郝師兄見身旁的師弟們都在看著他,隨即出聲道,“諸位師弟,隨我誅殺此獠。”
    “等的就是你們……”鐵公子再次折返,徑直朝其餘眾人出手,顯然先前出手便是一番引誘。
    郝師兄腳步虛浮,每一步的落點都漂浮不定,而身後數名青衣少年皆是踩著郝師兄的步點,亦步亦趨,乍眼看去,卻是留下道道殘影。
    “七步折梅……”
    燕禎目露精芒,認出這身法乃是青州城主的獨門身法。
    “七步折梅,斬天妖……”
    郝師兄口中輕叱,手中長劍刺去,一劍掩數劍,身後的師弟手中長劍亦是跟出。
    “還有此等武技。”
    凡正白輕咦,自是看出這等武技可凝數人之力,善攻善守,說是武技,卻是更似陣法。
    “自折梅陣中脫胎而出的身法,卻也是武技,夏侯大人,你可真是一位驚才豔豔之人。”燕禎忍不住感慨道。
    鐵公子眼中的長劍化為劍花,一劍亦是數劍,其玄妙的劍招也不得不讓鐵公子的眼神凝重些許。
    “擒龍探爪。”
    鐵公子雖繼承了異族的手段,但本身也有一身自己的武學在身,此刻經脈接近破碎邊緣,便使出了自己的一式武技。
    數劍刺去,鐵公子不慌不忙,任由其中一柄劍身接近之時,由掌成爪,擒住劍刃。
    “什麽……”
    一名青衣少年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手中的長劍虛實相存,竟會被人看破且擒住。
    “快放手……”
    郝師兄嘶吼的聲音傳來,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的青衣少年抬頭望去。
    似有似無的笑意從半遮的麵具上流露,卻是越來越近。
    “噗嗤……”
    青衣少年終於棄掉手中長劍,艱難地捂著自己的脖子,涓涓鮮血從兩個血洞之中流出。
    “該死!”郝師兄殺意盡顯,鐵公子避開這玄妙一劍,反而抓住時機斬落一人。
    在他眼底殺人,這豈不是親自在打他的臉麵。
    “很玄妙的一劍,但對我來說,還不夠。”鐵公子桀驁不訓地說道,手背上的一絲劍痕被他毫不經意地掩飾住。
    郝師兄心底雖然氣憤,但也開始正視此人的實力,能連番斬落七八名逾身境之人的強者,竟還有餘力,如此輕鬆與他們周旋。
    實力與經驗皆遠超他們。
    “我說了,爾等皆為螻蟻。”
    鐵公子左右踏步而來,一步一腳,攝人的氣勢漸漸凝聚。
    “真當我等懼你。”郝師兄收起輕視,朝身旁的師弟們說道,“地鎖九星。”
    “是!!!”
    其餘青衣少年聞言,各自站位各處方位,與最為排前的郝師兄相互呼應,顯然也是渾然一體的攻防戰陣。
    “我便看看爾等還有什麽把戲。”
    鐵公子怡然不懼,數步踏至這地鎖九星之前,眉頭微挑,驟然出手,一掌擊向站在最前方的郝師兄。
    郝師兄怒目圓睜,輕叱道,“降龍……”
    “喝……”身後的青衣少年紛紛變換身位。
    一股渾厚的內力驟然湧現在郝師兄身上,頭發紛紛飛舞,隨即迎上鐵公子的一掌。
    一掌對一掌,氣浪掀湧,塵土飛揚。
    隨著塵土沉落,鐵公子竟倒退了數步,郝師兄等人卻是還在原地。
    “倒是有點東西。”鐵公子目露精芒,這些人的實力並不一定比先前那些逾身境強上多少,但這戰陣竟是讓他們的實力凝聚,爆發出超越逾身境的實力,若非秘境壓製,先前那一掌顯然無限接近逍遙境。
    但也是秘境壓製,才讓鐵公子能接下這一掌。
    鐵公子藏下漸漸發抖的手掌,腳步一擰,竟是朝身後倒退。
    “想走?”郝師兄喝聲,急忙追出,郝師兄一離開此陣,數名臉色發白的青衣少年驟然癱坐在地。
    “哪裏走!”
    便是這時,青霄劍出鞘,凡正白持劍追出刺去。
    “滾!”
    已經拿到淩霄殘碑的鐵公子不想再糾纏,焚炎八荒再次使出,揮向了凡正白。
    一縷縷黑色火焰擲出,沒有淩霄殘碑的凡正白麵對這可以吞噬內力之物,竟是奈何不住,隻得劍尖點地,躲開那縷縷焚炎。
    便在鐵公子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想要脫身離開之時,猛然一道強烈的勁風轟在鐵公子的麵前。
    鐵公子來不及躲閃,左掌驟然推出,勁風退卻,鐵公子也被迫停下腳步,冷眼看向身前突然出現的紅色鎧甲之人。
    追出的郝師兄看見突然出現的紅色鎧甲之人,目光精光一閃,露出一絲震撼,隨即停下腳步。
    “你要擋我?”鐵公子被此人突然出手所阻,但也心驚此人實力,竟可一掌將他阻擋。
    “還有我等……”
    “嘩啦嘩啦……”九名身披鎧甲之人從四麵八方圍住此地,儼然將鐵公子團團包圍。
    郝師兄瞧見領頭的紅衣鎧甲之人,見其麵貌,神情微驚。
    鐵公子左右環顧,隨即癲狂大笑道,“看誰能擋我。”
    “我來試試……”領頭的紅衣鎧甲之人站了出來,便是獨自站在那處地方,便有一股無以言表的氣勢凝聚。
    鐵公子眉頭緊皺,心底微沉,直覺告訴他此人並不一般。
    “哼……”領頭紅衣鎧甲之人冷哼一聲,率先出手。
    霎時間,虎嘯龍吟之聲響徹,領頭之人一個踏步,右手擒拿如同虎視眈眈,左手盤掌神似青龍神遊。
    “此人武學意境極高,隱約之間已有內力收放自如的實力,此人真正的實力或許更勝一般的逍遙境之人。”
    此時在場之人儼然看出此人實力非同小可,但……鐵公子屠戮近十名同等境界之人,又怎是一般實力。
    鐵公子不想坐以待斃,趁其凝勢,便是趁機欺身上前,打個措手不及。
    “等的便是你……”領頭之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冷冽的笑意讓鐵公子的出手有了一絲陰霾。
    右手如同猛虎撲食,左手便似青龍遨遊,右攻左守,鐵公子單掌迎了上去,便察覺到猛烈的攻勢。
    猛虎撲食,便是不留一絲機會,右手不斷變換爪形,死死擒拿住鐵公子的手掌。
    鐵公子怒極反擊,卻被那人左手化龍,肘擋盤護,死死守住。
    更讓鐵公子感到心驚的是,此人內力之渾厚,似乎更勝他一籌。
    “看你如何脫身……”領頭之人顯然更擅長與人近身搏擊,數爪之攻,便已經讓鐵公子的手臂出現數個血洞。
    “龍虎形意拳……”郝師兄認出這攻防兼備的拳法,更是想到能使出這套拳法之人的身份。
    “中央宮的人嗎?”郝師兄喃喃道,目中露出一絲冷意。
    而剩餘亦是身穿紅衣鎧甲之人也趁勢出手,一人手中之劍,劍影穿梭,無數劍影朝被緊緊纏住的鐵公子襲去,一人身影如雨點灑落,無聲無息,悄然降臨,亦是有人手持長槍,氣勢如虹,貫日之槍,洞穿萬物。
    一名身材寬胖之人,嘴上喃喃自語,卻是手持羅盤四處走動,但所走的方位隱隱約約卻是鐵公子下一步的落點之處。
    十名紅衣鎧甲之人,各現手段,齊齊襲殺鐵公子。
    鐵公子被眼前之人緊緊纏鬥,麵對即將襲來的殺機,單憑內力已然無法脫身,危機之際,鐵公子無法顧忌體內經脈,身上焚炎驟然顯露。
    “焚炎八荒……”
    與其纏鬥之人亦是知曉此物的厲害,毫不猶豫,腳尖點地立刻脫身。
    “焚炎落九天……”鐵公子一聲怒吼,縷縷黑炎四射,逼迫來襲的眾人。
    圍襲的眾人紛紛後撤,鐵公子嘴角流出一道鮮血,但沒有猶豫,再次施展焚炎,將焚炎的範圍擴大,眾人隻得再次後撤。
    “爾等等著。”鐵公子冷眼相看,隨後身形消散,留下道道殘影在原地。
    “裴九!”領頭之人朝那名手持長槍之人喊了一聲。
    裴九心領神會,將手中長槍擲去,領頭之人接住長槍,看著逐漸消散的殘影,冷笑道,“還沒有能從我手中逃走之人。”
    “天罡……”領頭之人朝那身材寬胖之人呼喝一聲。
    袁天罡數聲低語,手中羅盤急速轉動,最後指針停住,“離位,一百五十尺。”
    “好!”領頭之人眼神凝聚,手中長槍微微顫動,如同虎嘯出山林,一陣破空聲響徹。
    鐵公子背後一陣發涼,毫不猶豫,筋脈破碎的鐵公子已然無力再度使出焚炎,隻得回身借著內力對拚一掌。
    此槍槍身極韌,鐵公子堪堪躲過長槍刺穿之時,一掌拍擊在槍身之上,竟回彈拍擊在他的身上,其攜帶而來的內力更是如同虎噬一般。
    “啪……”
    鐵公子倒飛而出,內力的拚撞更是將他胸前的衣服破碎開來。
    一隻斷手緊緊攥住的赤紅印章與一塊赤紅方塊從懷中散落,更有一本質地古樸卻有著燒焦痕跡的古書飛出。
    領頭之人看見那本古書,瞳孔微縮,立刻喝聲道,“傳承之物……”
    話音剛落便立即出手前去搶奪,其餘紅衣鎧甲之人聞言亦是出手。
    “該死……”鐵公子喝罵,那兩塊淩霄殘碑掉落的地方稍遠,此刻想要拿回就必然要與那些衣著紅衣鎧甲之人交手。
    但他現在若是使出焚炎八荒,破碎的經脈便會讓他麵對眾人圍攻,無法脫身。
    鐵公子猶豫片刻,隻是將未飛散遠的古籍拿回,撂下一句狠話,“今日之仇,他日必報。”便轉身離開。
    “你走不了。”領頭之人亦是身形消失,徑直追去。
    郝師兄目露精芒,身形微動,但他沒有打算前去跟這些中央宮的人搶奪那本古書,而是想要去拿那塊赤紅印章與赤紅方塊。
    郝師兄手疾眼快,很快便將那塊掉落與他不遠的赤紅方塊納入懷中,至於那枚赤紅印章,郝師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手持羅盤的紅衣鎧甲男子,訕訕笑了笑,便收手離去。
    袁天罡將赤紅印章拿起,盯著想要離開的郝師兄,正欲動手想奪回另外一塊赤紅方塊之時,遠遠傳來領頭之人的聲音,
    “天罡,速來。”
    袁天罡暗歎一聲,返身來到凡正白身邊。
    凡正白此刻眉眼微酸,看著熟悉的麵龐,竟是無法言語。
    袁天罡撓了撓頭,隻是徑直將那枚天地初任的印章交到凡正白手中,沒有多言,留下一句,“兄弟……”便轉身離去。
    郝師兄盯著那名紅衣鎧甲之人將另外一枚淩霄殘碑交到凡正白手中,心中還在暗付他們之間的關係。
    待到袁天罡的身影真正消失之時,燕禎掙紮地走了過來,湊在耳邊低語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另外一個東西搶過來。”
    “隻要將那人殺了,我們就離開此島,那人即便懷疑到我們身上,死無對證,又能拿我們怎麽辦。”
    “其他紅衣鎧甲之人也不見得能為那個人出頭。”
    燕禎在一旁循循善誘,郝師兄聞言神色變幻不定。
    “隻有一枚這個東西,師兄,你確定能填得飽夏侯大人嗎?”
    此言一出,郝師兄神情微微清醒,深深地朝燕禎看了一眼,隨即下定決心道,“師尊自然是希望我等能打出青州威名。”
    “師弟,你說得對,隻有一枚這個東西,還不夠,另外一枚,也得在我們身上。”
    燕禎見此,不再言語,隻是低聲稱是。
    凡正白將攥住的印章的斷手扔掉,目光亦是盯上了青州等眾人,另外一枚淩霄殘碑在郝師兄身上。
    郝師兄看向了凡正白,凡正白此刻也看向了郝師兄。
    一瞬間,雙方竟是明悟了對方的意圖。
    郝師兄目露寒光,隨即喝聲道,“動手。”
    眾多青衣少年雖不知為何突然動手,但師兄出手,他們自然也會出手。
    沒有淩霄殘碑的凡正白雖奈何不住擁有焚炎的鐵公子,但對於圍攻而來的青州之人。
    手中青霄劍冷冽出鞘,劍尖點地,縱身躍起。
    “一點雨山前……”
    寒芒自空中落下,其中一名青州弟子瞧見,亦是將手中長劍迎了上去。
    “錚!!!”
    青州弟子手中長劍被蕩開,中路敞開,凡正白趁勢欺身,便是抬手肘擊,劍柄橫擊其麵部,霎時便解決了一個。
    “唰……”
    凡正白腳下的縱雲訣愈發迅速,在這秘境之內,如魚得水。
    另外一名青州弟子直覺身邊有人影子穿梭,明明離凡正白很遠,卻又很近。
    這番壓迫之下,那名青州弟子怒吼,便朝殘影之處擊出數掌,但每一掌都慢了半步,隨後便感覺心口一涼。
    “太慢了……”
    凡正白的蛇劍緩緩從那名青州弟子的胸口裏掏出,隨後看向另外一名青州弟子。
    蛇劍之毒,瞬息致命。
    不過十來息之間,便有三名青州弟子殞命。
    燕禎看著凡正白手起刀落,微眯著眼說道,“比之前更強了。”
    凡正白直覺自己所運用的縱雲訣,加之雕族意境,較先前更為迅速了,所以這些青州弟子便是接觸的瞬息,猝不及防下,讓他得手。
    但能以一州之力所選出來的,自然不會如此簡單。
    便想要趁機對另外一名青州弟子動手之時,凡正白憑借身法再次悄無聲息靠近之時,卻聽到此人低吟道,“潛風入夜。”
    隨後那人猛然回頭,露出一絲獰笑,“師兄,在這。”
    凡正白心知此時必須快刀斬亂麻,手中青霄劍直刺而去。
    “追星趕月”
    那人目露狠意,竟是不顧凡正白刺去的青霄劍,再次返身折回,再次朝身邊的一處空地刺去。
    “叮……”
    蛇劍被擋,凡正白心中一驚,竟是被這人看破自己的意圖。
    但凡正白的青霄劍刺去,那人隻得盡力側身,肩頭飆起一朵血花,此擊不成,凡正白立即收劍抽身回撤。
    “想走,晚了。”凡正白被這人拖住了數息時間,卻也讓郝師兄率其他弟子攻來。
    “萬鈞一劍。”郝師兄劍指萬鈞,揮劍長劈,其餘之人亦是使出劍招朝凡正白攻來。
    “橫掃八荒!”凡正白手腕內的青霄劍不斷盤旋,擋住其他人的劍招,但接觸郝師兄的那一劍之時,本便虎口有傷的凡正白,竟直接無法握住青霄劍,脫手而出。
    郝師兄見此,目露精芒,隨即想要再使一劍,但凡正白又怎會讓自己陷入這般危機。
    眼見青霄劍脫手,霎時間,凡正白立即欺身上前,與郝師兄近身搏擊,手中金光閃爍,便再是使出光明掌。
    郝師兄無法使出劍招,但見凡正白襲來,亦是毫不猶豫收回長劍,同樣一掌祭出。
    兩人一攻一退,互換數十掌。
    強橫的內力在兩人掌心對碰,四周皆是飛滾的亂石。
    凡正白心底頗驚此人實力之強,拳掌擒拿,皆數使出,更有隱隱暗藏萬鈞的巨力。
    郝師兄亦是極為震驚,肉身抗下自己的數拳,竟隻是讓他的動作稍微遲緩些許,但很快便再次襲來。
    “這究竟是什麽肉身。”郝師兄心底暗付,他的拳力他極為知曉,尋常逾身境接下一拳,無不血肉崩潰,這如同萬鈞般的武學意境便是他極為自信與人近身的根本。
    “砰砰砰……”
    凡正白舉臂護住數拳,更有數拳落在後背之上,忍著喉嚨的一口淤血,凡正白怒吼一聲,不再防守,打算硬抗郝師兄的拳掌,再次使出一記光明掌。
    郝師兄披頭散發,同樣毫無保留,嘶吼著使出全力朝凡正白胸口擊去。
    “轟……”
    兩人皆是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出。
    “師兄……”其餘弟子急忙趕來。
    郝師兄掙紮半撐起身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隨即朝燕禎說道,“燕師弟,動手了殺他。”
    燕禎瞟了一眼塵土裏隱隱約約的身影,立即稱是,卻是緩緩朝郝師兄走來。
    郝師兄瞳孔微縮,立即向其餘弟子說道,“快走。”
    但下一刻,燕禎的殺機已到。
    數道劍光閃過,三名青州弟子的肩頭皆是湧出鮮血,皆為身首異處。
    “燕禎……”其餘兩名青州弟子悲憤嘶吼,先前纏住凡正白的那名弟子感受到了內力波動,再次堪堪躲過燕禎的襲殺。
    “燕禎,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城主拿你是問。”郝師兄目光凝聚,沉聲道。
    燕禎微微抹了抹劍刃的血跡,隻是朝其餘兩人說道,“爾等與我皆是聶老弟子,不會殺爾等。”
    那兩人微微愣神,好像似乎剛剛死去之人都是城主一派的弟子。
    郝師兄聞言,心神皆懼,“你們想反了?聶老想反?”
    燕禎微微一笑,但這笑意落在郝師兄眼裏卻是相當於默認一般。
    郝師兄掙紮起身,心底想著此時地快些將這消息傳出。
    燕禎冷漠的臉色透露著殺意,染血的長劍徑直朝郝師兄刺去。
    “滾!”
    郝師兄雖身受重傷,但實力依舊不是燕禎可敵的。
    郝師兄劈劍開路,便是依靠強橫的內力將燕禎的長劍挑開,正欲趁機離開之時。
    “別忘了,還有我……”
    郝師兄看見燕禎帶著笑意,卻沒有追來,同時還聽到了耳邊的聲音。
    “送你上路。”
    隨即胸口沒入一股涼意,郝師兄掙紮著扭頭看去,便是看到那張黝黑的麵龐。
    蛇劍的劇毒極速地布滿郝師兄的身體,隻見他麵容青紫,無聲地張了張嘴便無力地倒下。
    凡正白看向其餘那兩名青州弟子,那兩人竟是毫不停留,急速逃竄。
    燕禎看著凡正白,凡正白也看向燕禎,彼此突然笑了笑。
    凡正白收斂笑意,問道,“為何幫我。”
    燕禎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說道,“先前能幫,現在就不能幫了嗎?”
    此言一出,雙方彼此大笑。
    凡正白收回背後的那記金光掌,燕禎也重新按捺下心底的殺意。
    “那塊東西,我要拿走。”凡正白從郝師兄懷中掏出另外一塊淩霄殘碑。
    燕禎沒有反對,隻是說道,“希望你沒有忘記。”
    凡正白凜了凜神,不知為何他會如此信任自己一定會助他推翻,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得走了,待會還有人回來可不好辦。”凡正白得手了淩霄殘碑便想離去。
    “正有此意。”燕禎頷首,隨即望向那兩名青州弟子離去的方向。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兩人道別,各自離開。
    隨著兩人離開,先前的一座宮殿屋頂之內,緩緩盤旋出現一個龐然大物,一雙閃爍著綠芒的雙眼朝燕禎和凡正白離開的方向望了望,隨後瓦礫盡碎,整座宮殿轟然倒塌,整個龐然大物瞬間消失,消失在另外一個方向。
    懸空島嶼外的數裏之地,一名青州弟子朝身旁的師兄喘著粗氣問道,“元傑師兄,還要跑嗎?”
    那名與凡正白纏鬥的青州弟子心底布滿陰霾,頭腦盡是亂緒,惱聲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離開此地就對了。”
    “燕禎師兄,他……他真的是要反嗎,還是說這是師尊的意思。”那名弟子有些不敢置信。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元傑也不太清楚其間的彎彎曲曲,但也聽聞師尊最近似乎與夏侯大人似乎有了矛盾。
    “桀桀,我來告訴你們……”一道聲音從密林之中傳出。
    聽著熟悉的聲音,兩人反而警惕起來。
    樹枝撥開,正是追隨而來的燕禎。
    “燕禎,你說過不殺我們,我們乃是師出同門。”元傑神情警惕,立即出言道。
    “嗯,是的……”燕禎回答地極為幹脆,但手中的長劍卻是輕輕揚起。
    “爾敢……”元傑能仔細感知內力的波動,在燕禎動手的瞬間,便是出手抵擋。
    “錚……”燕禎的長劍被抵住,但身旁卻是傳來一聲慘叫。
    元傑回過頭來,隻見另外一名青州弟子捂著胸口無力倒下。
    “怎麽可能……”元傑心神皆震,立馬想到一種可能,“師尊便是連這個也教給你了?”
    “兩意劍法…出手一劍,實則兩劍…”元傑失聲道,“難道師尊真的要反,那為何要殺我們……”
    燕禎抓住元傑心神震蕩之際,再度出手,長劍左右穿刺,元傑招架不住,長劍極快地染滿了血跡。
    元傑半跪倒地,極力仰著頭極為不甘地望著燕禎,嘴裏喃喃道,“為什麽,師尊要反,為何要殺我們。”
    燕禎冷漠無話,長劍再度揮斬。
    便是在劍光閃爍之際,元傑透著揮來的劍身,看到了自己的麵龐,便是那一瞬間,元傑似乎明悟了。
    “我懂了,不是師尊要反。”
    “而是……”
    “你要反。”
    話落,劍到。
    劍光閃過,人頭落地。
    燕禎無情地收回自己的長劍,看著那具無頭屍體說道,“你很聰明,但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