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殘缺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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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之外,中央城內。
人屠迷蘇冷峻的眼神掃過四下各州的鎮魂境強者,麵無表情,轉頭朝身旁的武侍問道,“準備得怎麽樣了。”
“一切準備就緒。”武侍低聲回道。
迷蘇聞言緩緩點頭,“這份大能遺澤,中央宮必須拿到手中。”
“最近迷霧深淵有了動靜,外麵的世界開始不平靜了。”
“西方的佛國僧人出現我中央王朝境內,東邊蓬萊諸島,羽化贏家之人據說亦是現世,北邊的凶獸之地反而太平了不少。”
“怪事,怪事啊!”迷蘇冷眼看向四周,“而各州州主心思各異,能忠誠於我未央王朝的不知多少。”
“大能遺澤,嗬嗬,仙人之物……我倒是想和所謂的仙人交手瞧瞧。”迷蘇眼底蔓延出一絲殺氣。
“倒要看看這些仙人的筋骨是不是金剛不壞。”
……
七日時間,圍聚在秘境之外的各州鎮魂境強者皆沒有離去。
“算了一下時間,七日時辰應該快了。”烈鏘目光緊緊盯著秘境的漩渦,心中也有些不免擔心,“就是不知道少城主怎麽樣了。”
雍州的鳩無發亦是神情微緊,緩緩走了過來。“烈毛頭,時間快到了,可別誤事。”
烈鏘冷哼一聲,“哼,就是不知你能找多少人,秘境一開,我自然會全力出手護住本州弟子。”
“至於其他人,他們若是膽敢動手,我自然不懼。”烈鏘撂下狠話,鳩無發也是自然知道他們是誰,點頭一笑便轉身離去。
……
廣場邊緣,一襲黑衣,頭戴鬥笠,同時黑巾半遮麵龐的男子雙手環抱站在廣場的角落,而四周走動的人群似乎沒有注意到此地有一衣著怪異之人,男子左右環顧,隨後便把目光放在了秘境之上。
“此地感應最強,而且這麽多天都沒有找到他,多半就在秘境之內。”男子喃喃低語,隨後自嘲道,“沒想到不過逍遙境之人,居然會殺了你。”
語罷,鬥笠輕輕揚起,露出的眉眼,竟與南理國國師仇子明,有七八分相似。
……
而在中央宮城外,一名少年信步閑庭地走在宮牆之下,數步停留,便折身躲入一個轉角,隨即一行侍衛巡視而過。
待那行侍衛走遠,那少年再度現身在角落的陰暗之處,隻見少年指尖撫過牆麵,仰頭看向不遠處中央宮的宮門,眼色越發陰冷。
“肖未央,你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會回來吧。”
“這座為我而建造的城市,最後也一定會從你手中拿回來的。”
少年清秀的麵龐卻是布滿狠厲,而此人正是未參加秘境的湯家第三子,湯有聲。
……
而此時秘境之內。
凡正白抬頭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便是知曉隻要度過這個夜晚,便是秘境的最後一天。
但越靠近秘境開啟之時,便越是多事之秋。
凡正白低靠在一顆粗壯的樹木下休憩之時,耳邊突然傳來陣陣嘈雜呼喊的聲音。
“別做無謂的掙紮了,你是逃不掉的。”低沉的聲音吐露出一絲威脅。
“交出那件東西,自然饒你性命。”另一人開口,語氣和善。
“嗬嗬嗬……”女子淒慘的聲音響起,“我的師兄們都被你們殺盡,你們又怎會放過我呢。”
“屍骸、靈寶皆被你們奪去……”
“但我手中這件東西,即便是死,毀去了,也不會交給你們。”女子聲音斷斷續續,但言語中的決然,不由讓人心中一顫。
凡正白忍不住好奇,撥開樹叢,映入眼內便是有三名男子各站三角方位,圍住了一名女子。
“雍州的人……”凡正白認出了那三人的服飾。
“雍州的人正好,正好找他們打探一下婁克守的下落。”凡正白還不著急出手,他在秘境之內已經拿到淩霄殘碑,此時他不想多生事端。
“冥頑不靈……”此時雍州的人也不想白費口舌,隨即出手。
那女子實力自然也是不弱,要麽怎麽能在三人追捕之下接連逃走,但雙拳難敵四手。
兩人纏住那女子,便有一人趁機出手,一掌打在女子的後背之上。
那女子喉間湧上一口鮮血,眼神淩厲,強行將那口鮮血壓下,趁機踉蹌逃走。
“哪裏走……”三人再次追去。
“該死!”凡正白暗罵一聲,那女子的方向竟徑直朝他所在的位置而來。
女子顯然身懷上乘身法,幾步行走皆如輕風觸片葉,但她也很快看見了凡正白的身影。
在她逃跑的方向竟有一人,女子大吃一驚,但手底也毫不猶豫,隨即一掌轟出。
凡正白不想多生事端,隨即後撤離開,躲開了那一掌。
那女子眉眼一挑,倒是不曾想此人並不想與她交手,但背後追兵將至,毫不停留,立即竄向凡正白讓出的方向。
而凡正白為了躲避女子的那一掌,其身影便也是被追來的三人發現。
“我們倆去追她,你留下來處理他,別讓這件事情讓外人知道。”三人之中有人吩咐道,隨即便有一人朝凡正白的方向而來。
凡正白倒也不懼雍州之人,便等著雍州那人走到跟前。
“哦?洪州的?”雍州來人也是認出了凡正白的服飾,言語有些吃驚。
凡正白輕輕頷首,但並未言語,身形微微後撤,顯然並不想招惹事端。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雍州之人的眼裏,此人目光閃爍,卻是出口言道,“道兄,可有看見先前那女子。”
凡正白抬眼望去,露出一絲譏笑,若是未看見那女子,又怎會躲開。
那人開口咄咄相逼,“若是瞧見了,還勞煩道兄與我等一同前去追捕那人。”
“那女子奪了我等一物,而此入秘境,雍州可是要與洪州相守相望。”
“望道兄相助。”
那人緩緩上前,微微欠身,顯得極為誠懇。
是非黑白竟是如此顛倒,凡正白心中暗付,隨後搖頭微笑道,“此事與我無關。”
“哦?”那人望向凡正白,眼神淩厲,“那便是不幫……”
“幫與不幫,取決於我,不在於你……”
“而你,又是在用什麽語氣和我說話。”凡正白針鋒相對,眼裏的不耐顯露無疑。
“洪州蠻子,便與你會會……”那人搶先出手,起手探爪,出手便是死手。
“錚……”青霄劍出鞘,凡正白拔劍而起。
“一點雨山前!”劍尖如同雨點,逐漸在雍州之人眼中放大。
“盤山掌!”雍州之人呼喝間,渾身內力迸發,隱隱之間有座大山背負在此人背後。
“盤山壓頂!”
雍州之人高高躍起,蓋過落日餘暉,直墜而下,便有呼嘯之聲響徹。
“開!”
凡正白眼底露出一絲驚詫,手中的青霄劍竟抵住雍州之人的手掌,想象之中的血肉橫飛並沒有發生。
“單憑一雙手掌便抵住我的劍?”凡正白手中劍招變換,一招不成便再來一招。
“看你還有什麽手段!”雍州之人越戰越勇,單憑雙掌便擋住了凡正白數道劍鋒。
“你的劍,還不夠銳,也不夠快……”雍州之人數掌抵住劍鋒之後,便欺身上前靠近凡正白。
尺長寸短,靠近之後,青霄劍的威力反而無法發揮。
眼見此人便想與他近身,凡正白怡然不懼,青霄回鞘,手中一輪金光閃爍。
盤山對金光,兩人互換了一掌。
雍州之人冷笑一聲,眼前金光潰散,正欲再蓄一掌將眼前的黝黑瘦子斃命之時,耳旁傳來一股銳利之意,微微側首,便是一道殘影如同噬人的毒蛇。
“那這一劍呢!”
蛇劍暗藏掌中,金光掌下毒蛇出巢。
自滔天巨蟒所蛻下的毒牙,再經天音雷猿一族的鍛煉,究起殺傷,更勝青霄劍一籌。
雍州之人側頭閃躲,但脖頸之處的皮膚還是被劃破出一道血痕。
雍州之人抹了抹脖子上的傷口,卻見那血痕之上,血液漸漸凝紫。
“這劍,有毒……”
雍州之人感受自己半邊漸漸發麻的臉龐,以及開始麻痹的半邊軀體,麵露猙獰。
“該死啊!”雍州之人掙紮著,踉踉蹌蹌地使出一掌。
凡正白極為輕鬆地躲開這一掌,但他不打算留機會。
“劍訣,疾!”
凡正白凝神,便是使出百劍訣。
雍州之人還欲還手,猛然間腦海恍如一記重錘砸擊。
凡正白趁勢舉劍而上,待那人回過神來,眼前脖頸之處已經掛著如同寒霜般冰涼的青霄劍。
“咳咳……”雍州之人臉上依舊掛著不屑,“有種你就殺了我。”
凡正白麵無表情,冷淡地說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你可曾聽說過婁克守、元彪。”青霄劍的劍尖微微傾斜,脖頸處漫出一絲鮮血。
“我又怎麽會聽說這些洪州蠻子”雍州之人高傲地仰著頭。
凡正白聞言,倒也明白這些人多半乃是高門弟子,自然不會聽說這些雍州衙門所逮捕之人。
“好,那你們想搶什麽?”凡正白對他們所搶奪的東西有些想法。
“你別想打那件東西的主意。”雍州之人冷冷地看著凡正白,“即便你現在擊敗了我,但對上其他人,你一定會輸。”
“哦?”凡正白眼神有些戲謔,“你現在在我手中,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你若要殺我,早些便動手了,何必在這裏裝腔作勢。”
凡正白冷冷一笑,收起手中青霄劍,趁其不備,一記手刀將其打暈過去,本想一走了之,但隨後心神一動,朝一個方向瞟了一眼,便將此人捆綁在原地,身形隱入周圍的樹叢。
“嗬嗬,你不是很會跑嗎?”前去追捕的那兩人緩緩走回,其中一人身後背著一個布袋,裏麵不時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我們要快些找到師弟。”有一人聲音沉悶,眼神四處巡視。
“師弟有我門絕學盤山掌,更是將其練得如火純青,在這秘境內,自保無恙。”背負著布袋的雍州之人,顯然對自己的師弟極為自信。
另外一人並沒有回話,隻是沉聲道,“我總感覺有不詳的預感。”
“這裏……”兩人忽地站住,“太過安靜了……”
兩人注意到了此地搏鬥的痕跡,也發現了在不遠處,被捆住的師弟。
“喜龍師弟……”背負著布袋的雍州之人瞧見,急忙上前想要為自己的師弟解綁。
但另外一人卻不為所動,冷冷環視四周。
凡正白暗付此人好生冷靜,沒有辦法,隻能先行出手。
寒芒自樹叢之中竄出,直刺背負布袋之人。
“活龍師弟,小心!”站在原地之人出言提醒。
活龍將背後的布袋撂下,目露殺意,猙獰道,“等的就是你。”
回首展劍,亦是一點寒芒閃爍。
“叮!!!”
兩柄劍刃相接,活龍怒喝,順勢下壓,便是要順著青霄的劍鋒直取凡正白首級。
凡正白手腕一擰,側身半步,青霄劍回身一揚,將活龍一劍帶到身旁,攻守反轉。
但活龍反應同樣不差,趁勢撤身,再度回身望劍,攜劍刺來。
凡正白將劍橫在身前,低垂著頭,輕聲道,“一點雨山前!”
話落,劍到!
活龍隻覺眼前白芒閃過,隨後胸口便湧出一口血色。
凡正白正欲趁勢,卻猛然將劍抵擋在背後。
“錚!”
青霄劍輕吟,凡正白感受到背後傳來一股巨力,踉踉蹌蹌朝踏出數步,回頭望去,卻是站在原地的那人出手了。
而另一邊,活龍將身上的衣服撕裂,便將胸口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眼見那人虎視眈眈,另外的活龍也是要將傷勢處理,當斷則斷,凡正白再度出劍。
“橫掃八荒!”
凡正白卻是朝那個布袋而去。
“膽敢!”
活龍眼見這般情況,急忙再度出手,但有一人比他更快出手。
沒有辦法,凡正白隻得停下步伐,回身迎了上去。
“長虹落日!”凡正白使出鬼嵬武技,抵住了活龍的劍招,但另外一人的出手已至。
凡正白回過神來,眼前卻是一人的身影,隨即出拳極為神速,一拳,兩拳,三拳……
凡正白將青霄劍抵住身前,但還是被數拳蕩開,胸前瞬間大開,便又是數拳而來。
“盤龍師兄,打死他!”活龍站在一旁,捂著胸口,怒喝道。
“咚、咚、咚!”
盤龍的雙拳帶著一絲絲震蕩,每一拳打在凡正白的胸膛之上,凡正白都覺著自己的前胸後背皆如重錘般捶打。
“隔山打牛!”
盤龍喝聲,一記蓄勢的勾拳直接爆裂在凡正白的胸口。
“嘔……”
凡正白仰躺倒飛而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在身上。
“或許我的擔心是錯的,但……還是除掉你,才能以絕後患。”盤龍不言苟笑的麵龐透露出一絲冷峻,緩緩走步上前,便是欲下殺手。
凡正白又怎會坐以待斃,手持青霄劍將自己撐起,隨即輕聲喝道,“百劍訣!”
霎時,活龍頭痛倒地,盤龍則麵露痛苦,眼神迷茫。
“得快些!”凡正白抓住兩人分神之際,立即飛身躍起,將布袋背負在自己身上。
但怎料,盤龍咬住自己的舌尖,竟露出一絲清明,隨即喝道,“哪裏走!”
盤龍亦是躍起跟在凡正白背後,又是一記重拳轟出。
凡正白橫劍在前,折身持劍橫掃。
“橫掃八荒!”
“猛虎出籠!”
盤龍的重拳力大無窮,還帶著一絲銳意,青霄劍橫貫的劍意出鞘,拳意與劍意的碰撞,瞬間掀起陣陣氣浪。
盤龍背後數十丈內的樹木皆數折倒,樹葉散落,片片葉脈布滿劍痕。
凡正白退後數步,身後的樹木盡數爆裂而開,化為木屑。
但忽地,凡正白所背負的布袋一陣蠕動,先前的戰鬥讓這布袋已經快要破碎,唰地一聲,布袋開口打開,那名女子躍身落地,站在凡正白的身旁。
女子警惕地巡視了一眼周圍,也看見身旁的凡正白,輕聲道,“是你?”
凡正白微微頷首,而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看懂了雙方的意思。
凡正白擦拭嘴邊的血漬,緩緩舉起青霄劍,冷言道,“既然不給我走,那便看看誰不能走。”
那名女子臉上亦是殺氣騰騰,挪步緩緩走向活龍,“殺兄奪寶之仇,今日,你死我活。”
盤龍冷峻的臉龐微微抽動,他倒是不曾想到會出現如此場麵,但眼下,也無非繼續先前的事情,斬草除根罷了。
“師弟,你對付那個女人。”盤龍眼神移向凡正白,“這個人,我來!”
那女子不予多說,左右騰挪,身形便是朝活龍殺去。
盤龍看著凡正白上下起伏的胸口,眼見此人依舊生龍活虎,經受數記重拳,卻依舊能站在原地持劍與他對峙,想到此處,瞳孔微微一縮,忽地想起些許傳聞,沉聲道,“還修了煉體之術?”
凡正白默不作聲,隻是微微低垂著頭,緩緩持劍上前。
“那我便一拳破萬法!”盤龍不威自怒,舉手投足間皆有拳意展現,雙腳鉗陽馬一踏,在他腳底的礫石不斷顫動。
凡正白自是知曉此人實力不俗,從他能追身而來,更是知曉此人無論是拳力,還是速度,皆是所見之人中的上上之選。
所以對付他,凡正白不打算藏拙。
緩緩數步踏出,縱雲訣使出,如同淩雲踏梯一般,一步數丈遠。
而手中的青霄劍也在不斷輕吟,鞘中的劍意亦是不斷在積累。
盤龍拳架擺出,凡正白亦是緩緩走出數步之後,便停在離盤龍不過幾尺的距離,不再前行。
兩人四目相對,數尺的距離,劍意與拳意交錯。
“一招,定生死!”盤龍淡然說道。
“好……”凡正白眉目微微挑動,隻字回道。
下一刻,凡正白動了。
凡正白緩緩踏入那數尺的距離,錚的一聲,青霄劍再度出鞘,眼眸之中似乎凝聚了數柄幾乎凝為實質的小劍,而掌心之中,隱隱有金光映照。
一擊之內,數招並發。
盤龍也動了,蓄勢的拳架緩緩伸出一拳,似是問拳一般,伸肘探拳。
但隨著凡正白的百劍訣落下,盤龍口鼻皆湧出鮮血,但盤龍強打著精神,依舊靠著拳意伸出這一拳。
這一次,百劍訣並沒有能將盤龍的意識打得微微潰散。
金光掌隨之而來,金光隱入盤龍體內,悶哼數聲,盤龍依舊緩緩伸拳。
青霄劍長吟,破開拳意,凡正白持劍而來,徑直沒入盤龍的左肩,青霄劍貫體而出。
與此同時,盤龍的問拳亦是觸碰到了凡正白。
凡正白直覺五髒六腑皆碎,隨後才有一股巨大的痛楚席卷全身。
凡正白眼前一黑,便隨著這拳力倒飛而出,摔入一片樹叢之中。
盤龍問拳一勢之後,沒有顧及身上淋漓的鮮血,正欲再次起拳了解凡正白之時,卻發現自己的右肩不知何時留下一隻如同毒蛇窺伺的蛇刃。
盤龍將那柄蛇刃拔出丟在一旁,濃稠的黑血流出,一股麻木的無力感瞬間席卷半邊身軀,右肩中毒,左肩被青霄劍貫體,盤龍此時雙臂被廢,更有毒素不斷侵襲自己的身體。
盤龍眼前開始漸漸發黑,眼前之景竟開始漸漸模糊起來,他想掙紮著掏出懷裏宗門的解毒藥丸,但雙臂被廢,無力掏出。
盤龍踉踉蹌蹌走出數步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師兄!”活龍見到盤龍倒地,心急如焚,便開始不顧身上的傷情,竭力突破那女子的纏鬥。
女子數掌擊出,打在活龍背上,活龍踉蹌走著,吐出數口鮮血,但還是抓住這個間隙去到盤龍身邊。
眼見盤龍昏迷不醒,活龍從腰間掏出一個葫蘆,高高拋向空中,隨後一劍刺中那葫蘆。
霎時,葫蘆爆開,彌漫起黑色的迷煙。
女子避之不及,抽身後退,待那黑煙散去,卻是已經不見盤龍與活龍的蹤跡。
“中我數掌,即便不死,也會留下暗傷。”女子的俏臉滿是殺意,本想就此離開,但走出數步之後,麵露猶豫,還是打算去看看那黝黑瘦子的傷情。
撥開樹叢,女子便看到黝黑的瘦子癱倒在雜亂的草叢之中,渾身盡是血汙,雙目緊閉,臉龐寫滿著痛苦。
女子猶豫半響,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喂入凡正白口中,喃喃道,“成與不成,我隻能護你過了今夜,時間一到,我隻能離開了。”
女子難保還有其他人追至而來,便緩緩將凡正白背負在背後,繼續往密林外走去。
……
時至半夜。
凡正白緩緩睜開眼睛,不遠處便有一處篝火不時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這是……”凡正白麵露一絲痛苦,他隻記得他與一人交手,但那人出拳雖慢,如同問拳一般,卻躲無可躲,昏死過去。
“你醒了?”
篝火處傳來詫異的言語,女子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透過火光,凡正白看得清眼前之人的模樣。
“是你……”凡正白認出這人正是先前的女子,但也頗為驚訝這女子竟會救他。
女子似乎是看出凡正白眼裏的一絲驚訝,淡然解釋道,“不要誤會,你助我脫困,我自然護你醒來。”
“而且當時你傷勢之重,你能醒來,全憑你自己。”想到此處,女子美眸上下打量了一番凡正白,瞧著不過是瘦弱的模樣,生命力竟如此頑強。
凡正白聞言微微點頭,他自是知曉自身的情況,多半是先前器靈所留的那枚丹藥的藥力作用。
“那兩個雍州之人呢?”凡正白頗為好奇那兩人的處境。
“與你交手那人似乎也是重傷昏迷,另外一人中了我數掌,將他帶走了。”女子緩緩說出那時的情景。
凡正白撐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女子,忽然開口問道,“他們要拿什麽……”
女子緩緩轉過身,火光映在她的身軀之上,忽明忽暗。
“你真的想知道?”女子的聲音也似悠遠了許多。
凡正白微微沉默,隨後笑笑搖頭道,“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必強求。”
女子輕笑一聲,“無妨,那些追殺我的人也都知曉,告訴你也無妨。”
“一副地圖,一副殘缺的地圖。”
“哦?”凡正白露出一絲興趣,隻是一副地圖便如此苦心追殺至如此地步,忍不住追問道,“是什麽地圖。”
女子微微側臉,在明暗相間的火光下格外精致,“這個秘境的地圖。”
凡正白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這個秘境的森林深處他已經去過,那座懸空島裏的秘寶似乎被鐵公子奪走了,但……女子的隊伍似乎也並沒有前去過懸空島,或者是在前往的途中被雍州之人截殺了。
“你們是想借這個地圖在這個秘境裏麵尋寶?”凡正白說出他的疑問。
女子聞言,似是想起一些往事,微微搖頭。
“這個地圖是秘境的地圖,但也可以說不是這個秘境的地圖。”
“因為這個秘境,或許是通道,或者來說,應該是個節點,一個通道的節點。”
“而地圖便是這些節點的指引圖。”
女子緩緩說出自己的秘辛,但一字一頓卻讓凡正白一陣心驚。
“地圖殘缺了一角,但或許這片天地之外還有另外一片天地。”女子仰頭看向天空,眼神似是看穿天地。
“能給我看看嗎?”凡正白想起了在南郭邦裏遇到的那些人。
女子聞言,猛然回頭,眼神緊緊地盯著凡正白,盯得讓凡正白心底一陣發毛。
“你確定要看?”女子追問。
“嗯,我想看看那副地圖。”凡正白心底想著淩霄殘碑之事,靈力與內力之別,或許真的存在另外一片天地,能將器靈喚醒。
女子看著凡正白的眼睛,似是看出他的好奇以及期待。
“若非他救我一命,那地圖也早就消逝。”女子輕聲輕語,似是在與自己低語。
話音剛落,女子便轉身緩緩將自己的衣裳脫落。
先是雪白的脖頸,然後便是潔白無瑕的後背,火光的映襯下,更顯得格外誘人迷離。
凡正白見此情景,瞬間呆滯,但很快便從女子的動作中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女子曼妙的後背。
而在女子如同雪凝般的肌膚之上,一副殘缺的地圖便刻畫在女子的後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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