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最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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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移開目光去不看他,問:“當晚你們說了什麽?”
    當天晚上的事情,她必須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顧寒時的眼眸更深了,似乎在回想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聲音極其感染力,就像是在說一個故事:“她很緊張,一直低著頭,說了很多……”
    比如,是為了他才進入顧氏集團的,是因為他才忍受了花粉感染的危險留下來,是因為他……才活下來的。
    她還說,要是今晚他不來的話,那她就真的自殺了!
    溫涼聽著顧寒時慢悠悠地說完這一切,感覺心都在顫抖,這個女生,還真的是偏執得可怕!
    什麽都是為了顧寒時。
    而且,她覺得,自己為了顧寒時做了這麽大的努力,顧寒時就必須要接受她,不然,她就要去死!
    溫涼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
    “還有更精彩的。”
    顧寒時說到這裏,臉色已經冷凝,眼底的笑意看起來,都格外可怕:“她試圖勾引,表現不錯。”
    話語裏,已經可以聽到極盡的嘲諷。
    溫涼在震撼之餘感覺到一些惱怒,忍不住提醒他:“死者為大,顧先生還是尊重他一些為好。”
    “哦?”
    顧寒時偏著頭看著溫涼:“溫小姐覺得我不夠尊重她?”
    她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若不是顧寒時心存善念,他根本無需在意許願的死,因為,和他無關。
    他去了,這是他的善良。
    “不過,我的確羞辱了她一番呢!”顧寒時自嘲地笑笑,看起來對這件事情,記憶深刻。
    溫涼脊背挺直,感覺顧寒時要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來了。
    男人看向她,眼神中嘲弄笑意逐漸凝滯,眸中似乎倒影出那晚上的情景。
    那個纏綿不休的女孩兒急不可耐地貼上身來,他幾番拒絕之後,她卻得寸進尺。
    最後,他說了什麽?
    大抵是:
    你年紀不大,道行卻是高深,這事情做了多少遍了?
    想要爬上我顧寒時的床的女人很多,而像你這麽無恥膚淺的,是第一個。
    做人能把尊嚴和臉麵丟得這麽徹底,我現在覺得自己來錯了,你應該自殺的,因為你活著,毫無價值!
    “夠歹毒吧?”
    顧寒時自嘲著,她可以看出來對於許願的死他的惋惜,但是絕對看不出來愧疚。
    他說的話縱然歹毒,但是他沒有大錯。
    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也體會不到卑微的人的掙紮。
    溫涼心下微涼,因為顧寒時的無情,也因為許願的不自愛。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許願明明花粉過敏,卻還在滿是鮮花的辦公室裏撐了下來,便是因為一個顧寒時。
    可是,她不過是塵埃之中一顆微塵,顧寒時卻是雲端明月。
    她怎麽能夠夠得著?
    癡心妄想到了病態,是這個悲劇最可怕的一點。
    “你知不知道她有特別嚴重的哮喘病?”溫涼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顧寒時此時的心情,語氣冷淡:“她經不住刺激,在你說了這些話之後她哮喘病發作了,這是悲劇的開始。”
    她現在已經完全理清了許願的死了。
    許願有哮喘病,但是死亡需要起因。
    凶手肯定知道那天晚上許願要見顧寒時,也必然知道顧寒時這樣的人一定會讓許願深受刺激哮喘病發作。
    所以在換了許願的哮喘噴霧並且加入了花粉。
    在她哮喘病發作之後噴入帶有花粉的水霧,更加刺激氣管,緊縮導致缺氧,無人救治,自然隻有死亡了。
    這個設計,既冒險又刺激。
    冒險的是,要是顧寒時發現許願哮喘病發作,可能把她送到醫院,刺激的是,讓顧寒時成為了間接的劊子手。
    這是多麽刺激的事情啊。
    這個凶手,愛冒險愛刺激,而且極其變態!
    顧寒時搖頭:“我說完那番話便走了,後麵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自然是不會在女廁做多的停留的,更何況,眼前的還是一個想要在女廁裏麵讓他歡合的女孩。
    溫涼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這一刻,她是該譴責顧寒時多一點,還是該說許願太偏執。
    這兩個人,都成為了凶手算計的棋子。
    最可恨的,是那個凶手。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理清了,也沒什麽話要多說,她站起身來:“我去打個電話。”
    “你就在這裏打吧!”
    他似乎是覺得有些悶,想要出去透口氣。
    她沒有阻攔,點了點頭。
    顧寒時出了書房,把門帶上,她看著他的身影在門口隱去,多少有些的唏噓,難以形容心中感受。
    她沉默了一會兒,拿出手機來給沈錚打電話。
    然後仔細把從顧寒時這裏得到的消息和沈錚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沈錚聽了之後長久的沉默。
    對這陰差陽錯的事情也很是感慨。
    緩了一下,沈錚問她:“你現在在顧先生家裏?”
    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麽問,溫涼下意識應了一聲,那邊沈錚很是神秘地輕笑了一聲,意味很深。
    不過還好,他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做多糾纏。
    歎了一聲說:“是不是因為許願的死,覺得顧先生很無情?”
    聽起來,沈錚似乎是想要為顧寒時說話,溫涼對顧寒時多少有些反感,她不想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沈錚,便索性不說話。
    那邊?沈錚料定是也知道溫涼的心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倒是覺得,顧先生已經仁至義盡。”
    試問,他是顧寒時,對一個以死威脅他的女人,他去見了她,為的就是挽回她的性命。
    而她的死,是別人精心設計的,他並不知道。
    若不是凶手要害死許願,許願也不會自殺。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凶手,這樣才能還許願一個公道。”沈錚把事情的重點擺了出來,溫涼也就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了。
    她應了一聲:“我知道。”
    沈錚知道,溫涼的心裏是明白這一點的,就是一時之間做不到釋懷罷了。
    他也不急著說太多。
    隻是末尾了,臨掛斷電話之前,他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其實顧先生,才是最長情的人。”
    看似無情,其實最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