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阿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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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看起來很不錯呢!”溫涼附和。
    這怎麽說也是人家為她準備的,她總要附和一下的,所以接話接得理所當然的。
    顧寒時忽然便笑了,溫涼窘迫,看向他,感覺有什麽不對勁,本來以為他是在說她身上的衣服,但是看見他一直看著她的腿,而且那眼神曖昧不明的,她便馬上知道,其實他說的不是她身上的衣服,而是他昨天晚上的努力結果。
    這個認知一出來,她一張臉都漲紅了。
    見她這般窘迫,他便也不逗她了,把雪茄按在煙缸裏熄滅,直起身來自然而然地牽著她往外走,她跟在他的身邊問:“我們去哪?”
    她現在好餓!
    “吃飯。”顧先生還真是惜字如金。
    繞過長長的長廊,溫涼低頭看向一樓的客廳,燈火明亮,色彩清淺的家具讓人從心底覺得溫馨,她的心裏暖暖的。
    這個男人,是真的用了心思!
    看見偏廳裏有人影在晃動,隔著一扇鏤空的隔板,她能夠看見那淳樸的中年婦人,把一碟碟精致的菜端上來,擺放在紅色的長木桌上。
    她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腳步也加快了一些。
    顧先生嘴角微微地上揚了一些!
    看見他們走過來,那婦人雙手搓在身上的圍裙上,彎身怯怯地叫他們:“顧先生,顧太太。”
    “你好。”溫涼還不大習慣沈太太這個稱呼,有些難為情地回聲,在顧寒時的對麵坐了下來,那婦人連忙過來給她擺好碗筷,笑著說:“顧太太真客氣。”
    顧寒時不急不緩地開了口:“這古堡以前一直擱置著,我不常來住,今後我們就住這裏,梅姨是唐現找來的人,今後她侍候你的起居,唐現還會找合適的人安排過來的。”
    這古堡太大,一個梅姨自然是不行的,隻是要放在溫涼身邊的人,是要經過嚴格篩選的,他才放心得下,所以挑選人自然要慢了一些。
    “好。”溫涼隻是一個勁地點頭,已經餓得動了筷子了。
    其實她想要告訴顧寒時,她不用人侍候的,自己可以侍候自己。
    但是想想,顧家是什麽家世,她是顧太太,要是太寒磣,他顧寒時臉上也過不去,所以索性什麽都不說了。
    顧寒時見她已經餓得不行,吃得太快,怕她噎著,寵溺地笑著說:“吃慢點,都是你的。”
    當著外人的麵他這樣的口氣,她還真有些吃不消,臉皮沈得很,又臉紅了。
    梅姨笑了笑悄悄退了下去,這兩口子新婚燕爾的,她站在那裏,反而是不能侍候什麽的,還不如讓他們自己待著好些!
    吃完飯,溫涼才想起一個問題來,便問他:“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呀?”
    顧寒時坐在沙發上喝茶,聽她這麽問奇怪地反問:“怎麽這麽問?”
    “我剛剛聽你打電話,好像有事情的樣子。”溫涼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無聊得緊,現在還早,她想出去看看母親,手指糾結在一起說:“你要是有事情忙就去忙,我一個人呆著就可以了。”
    顧先生笑:“那不行,在家陪老婆要緊。”
    溫涼覺得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偏生顧寒時說這些話總是這麽順口,而她聽著,一點也不習慣。
    她不得不抖出自己的目的:“可是,我想要出去一趟,想去看看趙小東,他現在應該還沒緩過來。”
    顧寒時嗯了一聲點頭:“我讓李尚送你去。”
    他是知道溫涼的心思的,這一次結婚太過於匆忙,是他有心這麽做的。
    顧寒時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夜長夢多,他需要把這個夢,變成現實。
    所以,從烏魯木齊回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把溫涼,變成他的妻子。
    變成他兒子的母親。
    溫涼想起來沈雲深的事情,便試探地問:“沈先生那邊的事情,怎麽樣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
    顧寒時把溫涼搞定了之後,接下來要忙的,便是沈雲深的事情了。
    說起沈雲深,他的那個小妻子現在的情況,已經成了沈雲深的心頭毒瘤了。
    這件事情溫涼沒有插手,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李尚來了之後,她便直接去了醫院。
    剛走到趙小東的病房門口,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響動,以及護士的一聲尖叫聲。
    她趕忙走進去,看見那地麵上,是一片狼藉。
    飯菜灑了一地,護士站在一邊,一張臉極其難看。
    而趙小東,躺在床上,一臉的淡漠。
    眼睛一直看著窗外,雙眼紅腫充滿血色,那是一種極其可怕的,絕望的眼神。
    看到溫涼來了,隻是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便又把頭轉過去了,還是看著窗外。
    “你先出去。”
    溫涼擺手讓護士出去了,那個小護士看起來很委屈,眼眶都有些紅紅的了。
    連忙收拾了一下地麵的東西,便出去了。
    溫涼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看著趙小東,隻是半響都找不到話來說。
    興許是看見溫涼來了這麽長時間卻什麽話都沒有說,趙小東自己倒是先開口了。
    但是他的話裏,帶著濃濃的一股刺的味道:“你剛剛新婚,怎麽得空來看我?”
    新婚這個詞在他的嘴裏,已經變成了一種莫大的諷刺。
    還有悲傷。
    他的心裏是有些芥蒂的,溫涼在他最為傷心絕望的時候,火速成親。
    雖然這些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人心就是這樣,總是有些見不得人好的樣子。
    這種心理是扭曲的,趙小東知道,但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悲傷,所以溫涼出現在他的跟前的時候,他給不了他很好的麵色。
    溫涼心中歎氣,臉上沒有什麽神色變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小東,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我和顧寒時的這場婚姻,是我勢在必得的。”
    她的話裏,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趙小東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溫涼的這句話,趙小東總覺得,溫涼把她和顧寒時的這一場婚姻,定位成為了一場她計謀裏的東西。
    她運籌帷幄,一定要得到顧寒時。
    溫涼微微笑了一下:“以後你就會明白。”
    罷了後她問他:“感覺怎麽樣了,好點沒有?”
    從烏魯木齊回來,趙小東便被直接送到了醫院裏麵,住了這麽多天,他身體上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隻是心裏麵的傷,卻不是醫生可以治好的。
    趙小東覺得溫涼就是一個謎團,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看不透,再說,溫涼又不是欠他什麽,並且還救過他,趙小東覺得剛剛自己的那些壞的心思,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語氣緩和了下來,他點頭:“好多了,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以後有什麽打算?”
    溫涼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她有種感覺,趙小東估計,回不到從前那個活潑愛玩的時候了。
    這一趟烏魯木齊之行,趙曉月的事情,把他所有的力氣,一下子都抽完了。
    趙小東看著窗外,那雙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很是傷感地喃喃自語一般說道:“我可能以後,都沒有辦法再做法醫了!”
    李曉月的死,是他心中永遠的陰影。
    溫涼心中難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來安慰,麵對這樣的趙小東,她不知道該怎麽做。
    病房裏麵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透著一股子讓人絕望的悶,趙小東忽然開始低低地哭了起來,雙手掩著臉,哭著說:“溫涼姐,你知道嗎?我這幾天隻要一閉上眼睛來,就看見曉月,刀子拋開她的肚子的時候,無數白色的蟲子從她的肚子裏麵爬出來……”
    說著說著,趙小東抑製不住痛哭了起來,那個場景,怕是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
    溫涼坐在那裏,聽著他的哭聲,心如刀割。
    她站起身來,把趙小東抱住,拍著他的肩安慰:“別想了,先養好病,以後再說。”
    趙小東的精神很崩潰,她陪了他兩個多小時,直到趙小東安定下來睡著她才離開。
    從醫院出來,李尚已經把車開到了門口,看見溫涼出來馬上下車拉開了車門:“太太,現在是要回家了嗎?”
    天色已晚,她站在醫院門口,看著呼嘯而來的救護車,心中頓時惆悵,人的生死或許隻是一個瞬間的事情,生命有太多的不確定,唯有好好珍惜當下。
    突然便想顧寒時了。
    “等一下。”她轉過身去拿手機給顧寒時打電話,卻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換了新手機,沒有存顧寒時的電話。
    正在恍惚的時候,手中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低頭一看,那屏幕上端端正正地顯示著兩個字:老公。
    她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她什麽時候存了老公這個號碼了?
    這個人是誰?
    想歸想,她還是馬上接起了電話,試探地問:“喂,哪位?”
    話筒那邊安靜了半響,就在她以為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的時候,那男人質感醇厚低沉的嗓音流淌而出:“連老公兩個字都不認得?”
    溫涼站在冷風裏,突然就無言以對了!
    她怎麽知道這個號碼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她明明沒有存的好不好!
    似乎是感覺出來了她的心思,那邊顧先生輕聲軟語地解釋:“怕你找不到我,所以自做主張給你存了號碼!”
    “你……”溫涼想起手機裏的東西,心中忐忑不安,卻又問不出來。
    他是她的丈夫,她總不能有什麽秘密瞞著他吧。
    “你是想要問我有沒有看到你手機裏的東西?”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聽,但是似乎有些感冒,嗓子有些不大好了。
    溫涼頭頂上有無數的烏鴉飛過去,這個男人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
    她不說話。
    顧先生慢條斯理地說:“這個問題我回去後再和你慢慢地討論。”男人像是在開車,停頓了一下,又慢悠悠地補上一句:“在~床上。”
    這句話連起來就是說,我回去再和你在床~上慢慢地討論這個問題!
    怎麽覺得這句話哪裏不對勁,溫涼的眼角抽搐不已,更是說不出話來了,那邊已經說了回見,然後掛了電話。
    他現在已經回去了,溫涼不敢耽擱,也坐上車回家。
    回到古堡,客廳裏的燈還亮著,見她回來,梅姨迎上來,溫涼連忙問:“先生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樓上書房。”梅姨指了指樓上,她剛給顧寒時送了水過去。
    “我知道了,梅姨,你快下去歇著吧。”她換了鞋子,赤著腳就跑上樓去了,在家裏她打小就不喜歡穿鞋子,赤腳奔跑的感覺讓她感覺良好。
    梅姨看著她藏不住喜悅的背影,笑著低聲說了句:“真好!”
    這兩個人的幸福,溢之言表,顧先生剛才回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問太太回來了嗎?這兩個人,還真的是心裏掛著彼此呢!
    書房就在她們的臥室旁邊,她跑到書房門前站定,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是順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抬起手來想要敲門,才看見門開了一個縫了。
    從裏麵傳來沉沉冷冷的聲線:“陸沉風還真是一把難啃的骨頭,改天我見見他。”
    罷了罷,又問:“沈先生的人還好嗎??”
    “他若是做了什麽,他陸沉風也就別活著了。”
    男人的語氣死於更加陰冷的幾分,言辭之中都是排斥和不喜歡,還帶著某種嫌棄,那種如同寒冰覆蓋的感覺讓站在門外的溫涼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戾氣滿滿的顧寒時。
    她很是識相地輕輕地走開了,回了臥室,想著剛才顧寒時的語氣,總覺得有著的心裏不安,但是卻也說不出到底有什麽好不安的。
    “哎呀,真煩”她有些煩躁地趴在床上,抓起錦被來把頭給蓋住,表示自己很煩惱!
    人啊,都是這樣,愛了怕煩惱,不愛又怕抓不住!
    “煩什麽?”男人一把把她從被子裏麵給撈了出來,把她抱在了腿上坐著,溫涼被嚇了一跳,看著顧寒時,沒想到他竟然跟著她進來了。
    她忙不迭地搖頭:“沒什麽!”
    總感覺她和顧寒時的婚姻,是他對她的恩賜,那麽,他的生活,她還是少理會一些吧。
    男人稍微偏著頭,借著暖黃的床頭燈光瞧著她的臉,把她端端正正地抱在懷中:“來,有什麽煩心的事都交給我。”
    溫涼有些感動,躺在他的腿上蹬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想了想還是小心地開了口:“是不是沈先生的妻子失蹤,和陸沉風有關係?你打算怎麽做?”
    男人抱著她放在腿上輕輕地搖晃著,眯著眼低眉看著她問:“怎麽,你心擔心他?”
    他這小妻子的心,可藏了太多人了!
    溫涼有些難為情地解釋:“前些年在美國,陸沉風曾對我施以援手,這點恩情,我總是要念著的。”
    當時那麽艱難的時候,幸好遇上了陸沉風,在過去的五年裏,陸沉風給了她一些幫助,雖然後來兩個人沒有聯係,再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她還是記得他。
    “嗯。”
    顧先生用長長的腔調發出一個單音節來便不說話了,這讓溫涼摸不著他的心思,翻了一個身問他:“你這嗯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呀?”
    她馬上發覺,自己的膽子大了。
    以前和顧寒時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她都是萬分不自在的,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現在,躺在一張床上,她卻可以肆無忌憚地往他的身上趴,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而且,連帶撒嬌功能!
    “你猜!”顧先生抿沈唇淺笑,明明好看得很,卻讓溫涼暗自跺腳。
    她嘟囔:“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
    顧寒時的心思最是深沉,她連他對她的心思都不能明白,又怎麽指望她能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而這一邊顧先生卻悠哉悠哉地動了一下身體,自己找了一個位置躺了下來,墊高靠枕靠在床~上,眯著眼睛笑眯眯地看著溫涼,笑得像隻老狐狸:“今晚你主動,我就告訴你!”
    溫涼:“……”
    落地燈的光影從他的身後流淌而出,籠罩在他的身後,男人背著光,麵容籠罩在陰影之中,顯得諱莫如深,他這樣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心事重重。
    不對,應該是說,這個男人有故事!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男人招手說:“阿涼,過來。”
    她乖乖地爬過去,他伸手把她抱在腿上,讓她的頭擱在他的腿上,舒服地躺在床~上,手指纏繞著她的發,漫不經心地說:“既然他是你的恩人,我自會為你對他手下留情幾分,不用太掛心。。”
    溫涼心頭一陣暖熱,顧寒時還是顧及她的感受的。
    他和沈雲深情感頗深,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沈雲深的事情,顧寒時受了沈雲深的請求插手。
    到時候沈雲深想要怎麽處置陸沉風,顧寒時應該是沒話說的。
    但是,他今天既然答應了要對陸沉風手下留情幾分,那他,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謝謝你!”她側了一下身體不敢看他,怕他看見她眼裏閃爍的光亮。
    她太感性了!
    經曆了這麽多磨難,她以為自己已經變得理性和克製,的確,她已經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