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夜雨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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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夢劍!
磐鬆、翠竹和蕭逍燕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劍客,雙方並沒有發生過衝突,很難判斷誰高誰低?但從名氣上來講,蕭逍燕似乎更勝一籌。不過宋首成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對此做出評價。
雖然鄭大鵬和高鳳蘭缺席,但由於柴少寧和宋媞蘭的狀況已相繼穩定,完全脫離了生命危險,宋首成心中高興,因此仍然決定今晚舉宴為歐陽倩五女接風。
歡快的宴席當然需要歡快的氣氛,小兒女間的這種爭執恰到好處,又何必計較太真?
“鄭叔和高姨之所以會應邀進城,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勝過蕭逍燕的把握。”歐陽倩一直試圖和司馬龍拉近關係,對眾小的爭論采取聽而不語的態度,但這時候卻突然插了一句道“相反,如果現在動手,他們絕對不會是蕭逍燕的對手。”
包括宋首成在內,眾人都吃了一驚,不知道歐陽倩憑什麽能夠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斷?
歐陽倩頓了頓,扭頭看向司馬龍道“鄭叔和高姨常年行走江湖,二人心意相通,自創出一套通靈貫頂的玄功,可以助人貫通天地雙橋,平添十年內力。”
這個消息眾人還是首次聽聞。禍兮福所依,誰能想到宋媞蘭此次幾乎喪命,竟成為她命運的巨大轉折點!
以鄭大鵬和高鳳蘭此時的修為,他們二人的十年功力,勝過宋媞蘭二十年苦修。當宋媞蘭醒來,她一身的功力將不次於在座任何一位小輩,假以時日劍術精進,立可成為江湖頂尖好手之一,這種機緣絕對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不過想想也是,宋媞蘭受傷後心脈幾近斷裂,任何的外力都隻能起到暫時延緩性命的作用,難達根本,隻有讓她自己體內生出足夠的抗力,才有可能消彌左坤的摧心一掌。
鄭大鵬和高鳳蘭一眼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因此才會義無反顧地聯手提升宋媞蘭內力,讓她的心脈能夠重新煥發生機。
“宋小姐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一日之間平添十年功力,隻不過這樣一來,鄭叔和高姨卻要各自損耗五年修為,實力為之大減。”
歐陽倩講這些話的時候,絲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眼睛一直注視著司馬龍,就像專對司馬龍一人而言。
司馬龍心中巨震。歐陽倩當眾向他示好的勇氣令一直壓抑著自己真實感情的司馬龍為之慚愧,同時也看出歐陽倩必定猜出些什麽?才特意向他講出旁人所不知道的內情。
以磐鬆、翠竹這種高風亮節的行事風格,隱仙山莊又怎麽可能會是沽名釣譽之徒?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司馬龍心情矛盾,忍不住問道“歐陽姑娘來自東海‘隱仙莊’,這‘隱仙’二字可是有替代南海‘棲仙島’的用意?”
這個問題眾人也想要知道答案,但礙於情麵,都避而不談。這時候聽司馬龍直截了當問了出來,於是都把目光投向歐陽倩,看她如何回答?
“是!”歐陽倩的回答幹脆利落,兩隻大眼一瞬不瞬望著司馬龍,仿佛在說你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知道歐陽倩已經猜出自己問話的用意,司馬龍心中依舊生出怒意,直言斥道“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個宗派,他的名譽難道不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利用別人的聲名來提升自己的影響力,這種作為倩姑娘認為光明麽?”
“為什麽所有人看重的都是名譽,而不是其中的責任?”歐陽倩幽幽歎息一聲道“家父生平最敬仰的人就是‘南海仙翁’老前輩。他普經和我說過‘南海仙翁’義動天地,他以‘東海神君’自號,就是想要繼承前輩的遺風,做一位堂堂正正的俠客。隻是這個名號傳出去的時候,卻每叫江湖中人誤會!”
說到這裏,歐陽倩仿佛已經無視桌上其他人,一雙嫵媚的大眼忽閃閃放出光芒,盯住司馬龍道“家父曾說,以龍千道一個人的力量,萬難殺盡‘棲仙島’上所有的人。南海仙翁的後代子弟們即使不敵,又怎麽會不走,以至要全體戰死,斷絕子嗣?這件事極不合情理,其中一定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血案。家父為‘南海仙翁’老前輩立了碑位,自幼讓我在靈前參拜,他曾經立下重誓,定要查明真象,揪出原凶,以慰‘南海仙翁’老前輩滿門英魂!”
司馬龍聽到這裏,麵容大動,再想不到“隱仙”二字背後藏著的,竟是如此的苦心和誌願,他的眼淚頓時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眾人一見大奇,急忙追問原因。
司馬龍悲聲道“恕在下先前隱瞞之過,在下人稱‘南海神龍’,‘南海仙翁’正是家祖。”
屋中頓時一片嘩然。難怪司馬龍年紀輕輕就有一身超凡的本領。“南海仙翁”一代奇人,調教出來的子弟,當然不同凡響。
在大家的詢問下,司馬龍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當年‘棲仙島’被圍,島上沒有人是龍千道的對手,然而更可怕的是,有一群黑衣蒙麵人協同龍千道圍攻棲仙島,這些黑衣人個個武藝高強,出手狠辣,而且人數眾多。族人們為了保護家祖,全體戰死,就連婦孺也沒有一個能得幸免!”
“在棲仙島上有一處深潭,人們稱它‘龍眼’,據說從那裏可以直通南海龍宮。家祖不肯落到賊人手裏,受那種屈辱,於是懷抱著尚是嬰兒的家父躍入潭中,不料那潭果然是通向南海。家祖雖然武功全失,但終歸是習武之人,氣息悠長,竟然熬了過去,浮出南海海麵,被一艘路過的漁船救起。”
“也是老天有眼,家父當時雖然年幼,卻沒有被淹死,但因為溺水過久,體質盡失,成為廢人。捱到我三歲的那年,家父終於因為久病不治去世。家母是一位漁家婦女,為了養家糊口,她出海打魚,卻不幸遭遇颶風,葬身大海。”
說到這裏,司馬龍已經是泣不成聲,眾人聽得動情,也都跟著掉下了眼淚。
正一片悲傷之際,忽聽院中傳來“咣當”一聲大響,似乎院門被人一腳大力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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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房中,被巨響聲驚動的冬梅忙停止和柴少寧的談話,急步奔到門口,想要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而一聲驚恐的尖叫在冬梅拉開門的刹那發出。
就在門外,穿著黑色披風的聖河尊者那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遮擋了冬梅的視線,透著獰笑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好死死盯在冬梅緊繃粉衣下尖尖如春筍般細嫩高翹的兩點凸起處。
冬梅的胸脯雖然沒有秋菊豐滿,但貴在挺拔,健康茁壯的身材加上毫不做作的嬌嗔喜怒,如山泉般清新自然,連一向玩慣女人的聖河尊者都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這個丫頭,尤其兩次得而複失的深深遺憾,更讓聖河尊者發狂般想要得到冬梅,好在那副嬌小的身軀上一逞自己幻想已久的淫威。
這次聖河尊者有備而來,自認為宋宅中人已成待宰羔羊,因此迫不及待地提前躍房而入,要先擒下冬梅。
見聖河尊者一照麵便朝自己胸口處抓來,動作既下流又狠毒,冬梅“啊”地一聲驚叫,本能揮臂格擋,同時身形向後急退。
聖河尊者早算準了冬梅的反應,哈哈大笑聲中,右手閃電擒住冬梅前擋的手臂,左手也已探出,姿勢不變,再次捏向冬梅柔軟的峰尖。猶如貓戲老鼠,要讓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魔掌下顫抖求饒。
就在這時,柴少寧的身形已經滑出薄被,悄無聲息站在了冬梅身後。
被色欲蒙了心智的聖河尊者猛見冬梅身後人影一閃,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劇烈的疼痛已經無可阻擋地由胯下迅速向上蔓延,占據了腦海的全部感覺。
“惡賊,去死吧!”目睹了聖河尊者卑鄙無恥的下流招式,柴少寧心中的憤怒無以複加,身形由冬梅右側跨前的同時,一腳將聖河尊者踹得向上飛起,後腦撞上門頭後又重重地彈落在地。
“你——”聖河尊者才來得及說出一個字,聲音已戛然而止,被柴少寧狠狠一腳踩上脖頸,腦袋像垂死的公雞般反搭在後背處,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艱難地吞咽著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息。
樂極生悲,就是形容這種得意忘形之人。
“公子!”絕處逢生的冬梅看著本應該失血過度、躺在床上無力起身的柴少寧喜叫出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柴少寧顧不上解釋,彎腰抽出別在聖河尊者腰間的長劍,一把抱起冬梅,帶著她飛縱往正屋中央的客廳門前。
客廳中燭光明亮,宋首成眾人仍然圍坐在宴席旁,神情庸懶地望著廳外呆呆出神,神情說不出的詭異。
“酥骨散!”柴少寧驚叫出聲。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立即明白廳中眾人此時已經全都中了賊人的迷藥。
“原來柴兄已醒。”伴著大批雜亂的腳步聲,一道得意的笑聲從院門口處傳來道“看來兄弟的情報有誤,不過如此也好,正可以和柴兄敘舊!”
柴少寧猛地回頭。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手中劍“嚓”一聲大放光芒,在燭光映照中如烈日升空般離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