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賊人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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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夢劍!
    被驚醒的鄭大鵬夫婦出門一看,頓時哈哈大笑,拔劍撲前。
    單這二人聯手,已經可以和駱花平、柳定堅打個平手,再加上歐陽倩、上官柔、春、夏、秋、冬四女,就連司馬龍也帶傷加入戰鬥。
    這樣一來,駱花平、柳定堅頓時支撐不住,向著孫忠和孫仁壽所在方向敗逃過來。
    追到寨東出口處,鄭大鵬猛然發現義女宋媞蘭正遭到孫忠、孫仁壽師兄弟二人的圍攻,形勢危在旦夕。他這才舍了駱花平和柳定堅,飛速來援。
    見鄭大鵬趕到,耿秋文、方小芸、宋媞蘭全都精神大振,一起發動反擊。
    另一邊司馬龍和歐陽倩眾女趁著高鳳蘭擋住駱花平的時機,亂劍齊出,殺得老賊柳定堅第一個跳出了牆外。
    駱花平見狀,知道今夜的偷襲行動已經宣告失敗,忙發出撤退信號。
    此消彼長,眾山民的氣勢頓時高漲起來。這其中有很多人長年打獵,練就一手好箭法,麵對擠成一團的賊群,更是箭無虛發。
    哭爹喊娘聲中,山賊丟下上百具屍體,連滾帶爬退出木柵牆外。
    戰事初起時,村民們大都懼怕賊人凶惡,等廝殺一陣,心頭複蘇的仇恨漸漸代替了恐懼,再加上以眾敵寡,紛紛追在賊人背後反殺了出去。
    柴少寧等人更是怒氣衝天,手中劍狂劈猛刺,直殺上月芽山寨。
    那幫山賊平日裏為非作歹、威風八麵,哪裏會想到有今日下場?慌亂下自己踏翻設在坡上林中的機關陷阱,慘嚎聲中被村民們的鐵鋤砸成肉餅。
    惡戰從夜半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正午。鄭大鵬、柴少寧眾人帶領村民攻上山頂賊人的大寨,一把火把月芽山山寨燒了個幹幹淨淨。
    揚眉吐氣的村民們仍不肯罷休,自發地組成小隊,分片遍搜山區,把沒來得及逃走和傷殘倒地、無力反抗的歹人一一活活打死。
    鄭大鵬知道,並不是村民們殘忍,實在是平時受盡了賊人的惡氣,這時候哪裏還能壓抑得住複仇的怒火?想想這也是山賊們平日種下的惡果,因此也不阻攔。不過鄭大鵬也由此看到村民們無法約束的弱點,當遇到真正的大仗時恐怕難以調度,如果以後要想和山賊長期抗衡,有必要規定一些紀律,對他們進行一些必要的訓練。
    直至傍晚時分,再找不到活著的賊人,村民們這才陸續返回寨中。
    此一戰,來犯賊人中除駱花平、柳定堅、孫忠、孫仁壽這幾個匪首仗著武功高強逃脫外,帶來的人馬全軍覆滅。
    村民們這邊連死帶傷也超過了三百人眾,但兩相比較,仍算是打了一場大勝仗。
    當天晚上,鄭大鵬便召集董老族長、王忠等人談話,說出自己想法,著手整頓人馬,把年輕力壯的村民挑選出八百人眾,分成四個小隊,以繳獲的武器及獵戶自有的柴刀、弓箭進行裝備,推選隊長,規定紀律。
    柴少寧眾小也已經救醒肖霆。
    肖霆內髒受到劇烈震動,所幸他落地前以內力護住心脈,這才沒有傷及根本,隻要靜靜調養一段時間,自然會沒事。
    雪念慈卻是身負三處重傷,尤其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從肩胛以下直劃至右臀,隻要孫仁壽的劍再深入半寸,就會傷及骨骼內髒,那時候就算大羅金仙,怕也救不回雪念慈的性命!大量失血早讓雪念慈陷入了深度昏迷。
    高鳳蘭替雪念慈拔出腿上的箭杆,方小芸捏碎藥丸,撒在雪念慈各處傷口上。
    仇浩天為徒弟配置的藥丸果然神奇無比,以雪念慈背後如此長的傷口,居然也漸漸止住出血,被高鳳蘭像個粽子般用厚布層層包裹起來。
    過了一夜,雪念慈傷口開始發炎,全身滾燙,生命陷入極度垂危之中。
    傷勢未愈的肖霆再也躺不下去,顧不得隱藏心事,衝進雪念慈房中,含淚守護。
    眾人知道肖霆對雪念慈的心意,更知道雪念慈極有可能熬不過這一關,因此也就拋開男女忌諱,囑咐肖霆好好照顧雪念慈。
    月芽山大捷的消息迅速傳開,四方山民聞訊而至,村中人數在短短三天內激增數千,鄭大鵬和柴少寧領導的隊伍也滾雪球般擴大到三千之眾。
    戰後第四天,駐紮在山下城中的官兵突然開到。
    柴少寧眾小知道事情越鬧越大,這些狗官怕引起上麵重視,不好交待,況且聽說村民們打了勝仗,急著趕來搶功勞,因此全都怒而不見。
    鄭大鵬和高鳳蘭更是不屑於和那種人見麵,於是董老族長隻好自己帶了人出去迎接。
    嘈嘈間又是一天過去,官兵們在村子旁邊另設營帳駐紮下來。
    雖然仍記恨官兵見死不救,但有官府人馬在旁守護,村民們心裏麵畢竟安定了不少。
    次日一早,有村民來報,黑虎寨派下人來,自稱孫忠和孫仁壽,要見磐鬆劍客鄭大鵬。
    鄭大鵬不知道那兩個老賊又要玩什麽花樣?於是率眾小出到村口。
    村口外並不寬敞的山路上,並排立著兩匹黑馬,馬上端坐孫忠、孫仁壽兩個老賊,都是一身黑衣,腰挎長劍,背後背一張硬弓。
    或許這就是天盜團夥當年行凶時候的裝束。
    鄭大鵬用手點指對麵,喝問道“孫仁壽,如今你我已成對頭,除了在戰場上一決生死,還有什麽話好講?”
    孫忠在做管家的時候慈眉善目,但現在恢複天盜麵目,卻是麵色陰沉,本來矍鑠清秀的麵容變得陰狠可怖,坐在馬上一語不發,一副倨傲毒辣的神態。
    孫仁壽依舊是那副嘻皮笑臉、賊忒忒的奸商模樣,笑著接話道“磐鬆劍客文武雙全,一猜就中。我和師兄今天找你,正是奉我家駱寨主之命,來下戰書。”
    “戰書?”鄭大鵬不齒道“孫仁壽,你當這是兩國交兵麽?像你們這種賊人,遲早難逃被剿滅的命運,有什麽資格來下戰書?”
    “有什麽資格?”孫仁壽輕蔑地看看四周道“前幾天要不是我們過於輕敵,你們這幫人現在能否站在這裏還是兩說。太行山六寨十八嶺,處處都是我們的人,而你——”孫仁壽哈哈狂笑起來道“就憑你身後那些官兵,還有村子裏的一幫烏合之眾,就想剿滅自古即有的太行群雄,鄭大鵬你不覺得過於癡心妄想了點麽?”
    “太行群熊?”站在鄭大鵬身旁的宋媞蘭聽孫仁壽貶低義父,心裏麵生氣,表麵上卻笑嘻嘻接話道“孫仁壽,太原府到太行山,你專幹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我義父麵前從來都是望風而逃,我看你連熊都不算,隻能算鼠,不如就叫孫鼠好了。”
    “小小年紀,便學得伶牙俐齒,這可不好。”孫仁壽倒不生氣,隻是反唇相譏道“太原府,你們不過是倚仗官府的勢力贏了一場。在這裏,怕就沒那麽多便宜好占了。”
    鄭大鵬並不想和對方打嘴仗,直接問道“孫仁壽,說出你的來意。”
    孫仁壽笑嘻嘻看著鄭大鵬道“我家寨主聽說你們一路上揚言要和聖劍山莊十陣賭輸贏,因此也想和鄭老弟來個十陣賭輸贏。”
    雙方說到這裏,身後大批的腳步聲伴著馬蹄聲響起。原來是官營中的胡總兵聽到消息,帶領手下趕了過來。
    宋媞蘭漫不經心問孫仁壽道“孫鼠,你代路玉山接下這盤賭局,不知道可否做得了他的主?”
    孫仁壽仰天大笑道“路玉山是誰?我孫某堂堂天盜,縱橫江湖數十年,所向無敵,豈會趨炎附勢,結交那些武林大家?”
    宋媞蘭知道孫仁壽識破自己誘他口實的計策,把天盜團夥當年做下的事情攬到一人身上,以保路玉山平安,於是撇嘴羞他道“說到底,都是些藏頭露尾的鼠輩。”
    孫仁壽身軀往馬頭處一俯,眯眼盯住宋媞蘭,似笑非笑道“你當我孫仁壽是那麽沉不住氣的人麽?被你汙蔑一句,就會受激上當?孫某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屑做那栽贓嫁禍的事情,你想利用我算計路玉山,算盤打得很響啊?”
    宋媞蘭也哈哈笑了起來道“那麽你承認自己是孫鼠了?”
    孫仁壽為之氣結,仰起身冷視宋媞蘭道“丫頭,有種咱們擂台上比輸贏。”
    宋媞蘭笑道“你說打擂就打擂?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隻孫鼠罷了!”
    孫仁壽眼中寒芒一現,卻又冷哼一聲忍了下來,不再和宋媞蘭糾纏,問鄭大鵬道“鄭大鵬,戰與不戰,給句痛快話。”
    旁邊的胡總兵靜坐馬上,一副從容神態,心裏麵卻是強壓怒火。
    自胡總兵到來,就受到鄭大鵬等人的冷落,如今敵我唇槍舌劍,卻都對他視若無睹,就連賊人下戰書,也是找鄭大鵬而非他這位總兵大人,擺明了是對他的蔑視。
    不過這位胡總兵能在賊人林立的太行山站穩腳跟,憑的卻不是刀劍的厲害,而是左右逢源、陽奉陰違的本事,因此心裏麵惱怒,表麵上卻裝著若有所思地插話道“擂台比武,一戰定輸贏,避免生靈塗炭、傷及無辜,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事情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