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雲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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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夢劍!
齊貴想不通如此高溫的洞中怎麽可能竄出活人?但憑經驗,他能判斷得出,剛才從洞中遁走的,的確是一位武功奇高的赤體女子。
對方身上寸縷未著,顯然沒有帶走任何東西,而洞中又已變成一片火海,想來那東西己經毀在裏麵。齊貴目的達到,有意要放走白飛羽,於是上前一把拉住蒙麵人首領道“事情已成,此地不宜久留!”一聲令下,帶著眾黑衣人迅速離去。
敵人退走,沈榮忙跑到白飛羽身旁道“駙馬爺,您不要緊吧?”
白飛羽對洪泰抱拳欲禮,被洪泰一把攔住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再說。”
三人出了集鎮,到達滹沱河邊一片密林外。背後夜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麵前滹沱河在這裏形成一片望不見邊的寬廣河麵,遠處碼頭上的花船、貨船亮點燈火,猶如夜空的星星,飄忽閃爍。
見洪泰停下腳步,白飛羽上前深施一禮道“多謝老哥哥救命大恩!”
洪泰側邁一步,避開白飛羽大禮,冷冷道“咱們還是先把話說清楚的好。駙馬爺!”
聽洪泰動氣,白飛羽苦笑一聲道“在下之前沒有明說,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如今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
原來這個白飛羽雖然是當朝駙馬,卻不大關心政事,每日裏在京城中遊玩,與人談文論詩。
偶然的一次機會,白飛羽在一家畫店中結識了進京購物的秦孝友,兩人一來二去,感情日深,竟結拜為兄弟。
兩個月前,白飛羽的妻子鸞儀公主突然生病,性命垂危,臨終前才向丈夫坦白,原來白飛羽結拜的這位兄長秦孝友,乃是紅纓衛成員之一,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醫毒。
“紅纓衛”組織本來是皇上早年所創,名為侍衛,實為暗殺集團,其成員無不武功高絕,或像醫毒秦孝友這樣,有另類過人的本領。他們的使命,是以一種直截而恐怖的方式將當朝國法所不便懲辦的異己分子暗中鏟除。
後來隨著皇上年紀日大,暴戾之心漸去,逐漸意識到一生犯下的殺戮過重,於是下令解散了紅纓衛。
然而紅纓衛實在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被皇上拋棄後,立時受到各皇族中人的大力拉攏。其中,醫毒秦孝友便被鸞儀公主收編,成為鸞儀公主的秘密屬下,被派往大名府附近暗中監視順天王的異常舉動。
早在很多年前,鸞儀公主就已經發現大哥順天王有所圖謀,暗中勸過幾次。
雖然順天王一再向妹妹表明自己的清白,但鸞儀公主卻知道大哥是在積蓄力量、等待機會,隻不過一來兄妹情深,二來鸞儀公主也不想看到一家人兵戎相向,於是並沒有向父皇告發,而是派秦孝友利用神醫的身份接近順天王手下重臣,搜積順天王意圖謀反的證據,以此來要挾大哥,保一國一家的安寧。
可惜鸞儀公主念舊,順天王卻無情。
有一天鸞儀公主突覺身體不適,想要招禦醫來為自己看病時才驚覺府中的仆人們鬼鬼祟祟,竟然已經被人收買,聯合起來暗中掌握了附馬府的實際控製權。
鸞儀公主知道大哥已經對她動了殺心。為保護丈夫,她默默接受了死亡的事實,並沒有做無謂的掙紮,假裝不明所以,麻痹下人,趁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悄悄將事情原委告訴了白飛羽。
經過秦孝友長期的暗中努力,他已經掌握了一份順天王京中內應的名單及其分布情況,隻要把名冊交給皇上,就可以按圖索驥,把順天王安插在京城內的勢力一網打盡。然而鸞儀公主已經來不及著手做這件事情。
白飛羽這才知道他和秦孝友的結識純粹是妻子鸞儀公主一手安排的結果,目的是讓他在緊急時刻可以起到關鍵作用。
鸞儀公主隻來得及大致說明原委,便病情突重,口不能言。待仆人們勸住瘋了般要衝出府去的白飛羽並請來“禦醫”時,鸞儀公主已經身亡。
證實鸞儀公主確實已死,“禦醫”回去向主子交差。
白飛羽強忍悲痛,裝出對妻子死因一無所知的樣子,為鸞儀公主出殯、發喪,並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
直等過了一個多月,人們已經不再談論起鸞儀公主病喪一事,白飛羽這才詐稱出外散心,領著心腹手下齊貴和沈榮出府後突然離京。估計著擺脫了暗中監視之人,白飛羽立即雇車北上大名府,想要找秦孝友拿到名冊,再回京為妻子報仇雪恨。
可惜到達大名府時,秦宅已經是一片廢墟,而更令白飛羽沒有想到的是,連他一直認為忠實可靠、視為貼身心腹之一的齊貴,竟然也是別人派來的奸細,以至於最終仍是功虧一簣。
洪泰聽完,心中暗歎。江湖紛爭迭起,朝庭內也是明爭暗鬥,隻怕一場大亂即將來臨。
洪泰正想著,就聽白飛羽道“老哥哥如果不嫌棄,可否叫白某一聲賢弟?”
白飛羽夫婦為阻止戰亂發生所做的努力很讓人尊敬,尤其鸞儀公主,有情有義卻為愛犧牲,堪稱女中豪傑。洪泰心中對白飛羽起了敬意,聞言毫不猶豫道“賢弟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白飛羽神色一喜,隨即又黯然搖頭道“鸞儀公主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心計手段都勝過須眉。她之所以一直不肯把名冊交給皇上,乃是因為此事涉及朝庭權力鬥爭,一旦處理不好,必會激起兵變,因此才想暗中化解。如今名冊已毀,我隻有向皇上明言,請他預做防範。不過我能想到這一點,順天王也一定能想到,隻怕不等我見到皇上,就會遇刺身亡。”
白飛羽說著,一把拉過洪泰的大手,把一枚玉佩交在洪泰手裏麵道“倘若剛才老哥哥不肯認我這個兄弟,此事就此做罷,但老哥哥既然肯認我,足見不是畏險怕事之人。這枚玉佩乃是鸞儀公主隨身之物,請老哥哥轉交皇上,言明此事,皇上必定會相信老哥哥之言…”
“賢弟何出此言?”洪泰打斷白飛羽的話,把玉佩塞回他手中道“賢弟可是瞧不起你老哥哥?”
白飛羽搖頭道“我知道老哥哥武藝高強,隻是對方勢力的龐大,超乎想像,老哥哥雙拳難敵四手。目前的情況,隻有我引開殺手,老哥哥一家人才有望逃過此劫並想辦法見到聖駕。”白飛羽說到這裏,雙目微紅道“鸞儀公主可以不懼身死,我白飛羽為什麽不可以舍身取義?為保江山不亂,還請老哥哥答應兄弟的請求!”
“賢弟——”洪泰話剛出口,突然抬頭大喝一聲道“什麽人?”
“呼”地疾風勁起,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林而出,飛臨白飛羽身後。
盡管洪泰有所察覺,仍是來不及阻止,寒星暴現,直刺白飛羽後心。
“啊呀!”洪泰驚怒之下,一聲暴喝,大吼聲中用力把白飛羽甩往身後,自己卻躲閃不及,以胸口迎上來劍。
眼看就是穿膛破肚之厄,及體的劍尖卻突然轉向,猛收往身體一側。
洪泰趁機身形後仰,避過來敵。
衝來的那道身影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個結局,無處借力下,竟然從洪泰身休上方飛過,“噗嗵”一聲掉進滹沱河冰冷的河水裏。
死裏逃生,洪泰驚出一身冷汗,再回頭看時,一位女子努力在河中揚起頭來,雙手劈啪拍打水麵,看樣子並不會水,可也不出聲求救,隻是獨自拚命掙紮。
洪泰看得好笑,但從剛才經曆的一幕來看,來人對自己絕對沒有敵意,否則那一劍完全可以要了自己性命,又何至於落此尷尬境地?
隻是不知道這位女子和白飛羽有什麽深仇大恨?以至於一句話都不說,乍出現便突施殺手?
女子長發在水麵上散開,猶如水草般柔順輕盈,掙紮間麵容轉向河岸一側,一張精致無暇的俏臉在月光下散發出令人觸目驚心的美麗,隻是她眼中充滿恨意,心有不甘地望向立於岸邊的白飛羽。
“念慈?”洪泰驚訝地叫出聲來,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將無助的雪念慈托上岸來。
秋風淒冷,但雪念慈內力深厚,上岸後便暗運神功,片刻間身體上騰起熱氣,有如霧中仙子般美豔難述,尤其一身並不合體的衣衫被水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更是彰顯出她那集天地靈氣而成、無與倫比的修美豐姿。
沈榮看得眼睛發直,本來拔劍相向的手臂也不自覺垂了下來。
白飛羽更是發呆般盯著雪念慈,身形輕輕起了顫栗。
雪念慈怒道“淫賊,再看,把你的狗眼挖出來!”
洪泰隻當二人間果然有仇,怕雪念慈再暴起傷人,忙攔在中間問道“念慈姑娘,你是如何死裏逃生的?”
雪念慈眼中射出無比仇恨的光芒,隔著洪泰一眨不眨盯住白飛羽,對洪泰道“洪爺爺,恕念慈無禮,待念慈先殺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淫賊,再給洪爺爺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