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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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韓正言已經早早在煉藥房等待了。
見無暇來了也甚是殷勤,可無暇始終冷臉相對,從不逾矩,日子久了韓正言也看出無暇的刻意,可他卻從心底裏更加傾慕起這樣的她來,不卑不亢,自立自主,便是那些世家中的貴女,也難有幾個如她這般。
這一日,無暇同往常一樣正在收拾藥材。
“無暇師妹”
無暇回頭隻見心芷眼圈有些紅,還以為她是又被素婉欺負了,連忙走上前詢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大師姐又欺負你了?”
心芷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是韓師兄要走了。”
無暇聽完才放了心,無奈的說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他本就身份顯赫,不會一直留在這裏的。”
心芷點了點頭看著無暇
“那師妹能陪我去送一送大師兄嗎?”
無暇笑著摸了摸心芷的頭
“走吧。”
兩人交待手中事後,往外院走去。
正巧碰上了同樣紅著眼眶的素婉,許是真的傷心,素婉也並未注意她們,而韓正言以然換上了外麵的衣服,更襯得他麵冠如玉,風度翩翩。
他見到無暇來,眼中浮現出深深的不忍,可並不與她說話,隻那樣定定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烙印在自己腦海裏。
他轉頭和身後的小廝交代了幾句,便朝這邊走來。
“無暇師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他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無暇看了看心芷,心芷衝她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便往山下的鬆綠亭走去。
“無暇師妹可知我為何要走?”
無暇搖了搖頭並未出聲。
“家父與昨日夜裏遇刺,如今生死未明。”
無暇心中一驚,抬頭望著韓正言有些蒼白的麵孔。
“韓師兄將此事告知與我,是想讓我告知師父嗎?”
“師妹真是冰雪聰明。”
“韓師兄不必如此,韓丞相乃是朝廷肱骨,師父若是知道定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無暇清冷的聲音裏並無半點柔情,韓正言聽著她如此說,就知道她在疏遠自己。
“師妹,我……”
他話還未說完,便從懷裏拿出一枚黑色的玉佩,那玉有女子掌心大小,雖是黑色卻雕的巧奪天工,一看即知不是凡品。
他將這枚玉佩小心翼翼的送到她麵前來,接著未說完的話說道:“師妹,我此時下山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這玉佩乃是我韓家家傳之寶,我,我想將它贈予你,你可願意等我?”
無暇看著眼前男子炙熱的眼神,心想,這樣好的男兒郎,若是換了別人隻怕早就嬌羞不已的接下這玉佩,而後便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
可惜了,可惜。
韓正言隻見無暇緩緩搖了搖頭。
“我以為師兄明白的。”
“什麽?”
他心中一疼,不甘心的問道:“什麽?”
“我說我以為師兄應該是明白的,這些日子我對你的疏遠和視而不見。”
他苦笑一聲,自己何嚐不明白她的有意疏遠,可,不甘心呐!
“師兄,令堂如今臥病在床,生死未明,你卻惦念與我私定終身,令堂若是知曉該怎樣的寒心?”
“再者,你有所不知,我修習內家心法早已如臻化境,心無雜念。我一山野孤女,你是當朝丞相之子,你我二人身份之懸殊,心意之懸殊,韓師兄,你從小在大都長大,不會不懂。”
韓正言被無暇的話砸的心中泣血,卻無言以對,顫抖的收回了墨玉,頹廢的站在原地。
無暇見他如此,隻能在心中歎了一聲,癡人,轉身走了。
他抬頭看向少女纖瘦的身姿,她腳下踩的分明是青苔石板的階梯,卻讓人覺得她下一刻好似就會化作一縷青煙直上天去,他望著那少女背影許久,終是心中一疼,咬了咬牙,在不留戀的向山下跑去。
無暇回頭看著山下人模糊的身影,在看向靈岐山中的白雪皚皚,輕聲說道:“韓師兄,願你一切安好,莫要在將我放在心上了。”
心芷站在門口抻長脖子的望著山下,直至見到一抹青色,才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無暇見她迎著自己而來連忙牽起她的手。
“小師妹怎麽就你自己啊?”
無暇一愣,回道:“韓師兄已經下山去了。”
“我知道的,剛剛大師姐也下去了你沒看見嗎?”
無暇一聽,眉頭皺了一下,心裏暗暗猜測,自己並未碰到素婉,難不成剛剛自己與韓師兄說的話都被她聽去了?想來肯定是了,反正自己也並未和韓師兄說些什麽,便是她聽了也無妨。
環顧四周後無暇猜測可能這了然觀中還有小路可以直通觀裏。
無暇並未多做停留,拉著心芷繼續回去各自做事了。
而此刻鬆綠亭後的素婉卻渾身冰涼,腦海中不斷回現著韓正言將玉佩拿到無暇麵前的畫麵。
她隻覺得心裏苦澀無比,為什麽自己就在他的身邊他視而不見,卻要這樣卑微的去惦記那個心裏根本沒有他的賤人。
愛不得之苦,使人不能其聞,不得而生,不得而死,使人障目,使人心如刀絞,痛不欲生,直至瘋癲。
素婉抬起凍僵的手,將臉上的淚痕拭去,朝著小路往觀中走去。
她輕手輕腳的來到了靈訣的房間,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觀中少有閑人。她記得師父有一本冊子,冊子上寫的盡是各類毒物。這時她正摸索著床下,床板下突然啪的一聲掉下來一本泛黃的書冊。
她慌張的將冊子打開,第一頁赫然寫著:朝顏花曬幹後,研磨成粉,擲於火中可使其昏迷致幻,直至瘋癲。
素婉隻呆呆的盯著這頁書出了神。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她嚇得一激靈,連忙躲進了床下。
過了一會,腳步聲遠去,她才慌忙的將冊子放回原處,匆匆而逃。
一路上恍恍惚惚隻想著那書冊上的字跡,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煉藥房,抬眼看去,無暇正端著練好的丸藥拿給靈訣看,靈訣笑著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賤人,這個假清高的賤人搶走了韓師弟,如今更是要將她的師父也搶走嗎?不行,我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的。
心一橫,她露出一抹陰狠的笑,轉身朝著藥庫的方向走去。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剛剛那個腳步聲不是別人,正是素恒,素恒見素婉偷偷摸摸的從師父的房間出來,又來到煉藥房門口站了一會,心中詫異,於是跟了上去想看看這素婉到底要做什麽。
到了藥庫的門口,素婉竟然也是偷偷的溜了進去,拿了些什麽東西就匆匆回房間了。
他來到素婉的屋頂,撥開青瓦向下一看,她正拿著朝顏花研磨,難不成師姐是想自己做香粉?既然是做香粉,為何要偷偷摸摸的?
這時屋中的人已經將花研磨好了,她細細的用手帕將花粉包了起來,推開門左右看了看,往後山方向走去。
素婉此時手心裏都是冷汗,走到無暇的房門前,見四下無人連忙推門進去,將手帕裏的朝顏花粉倒入了炭盆之中,胡亂的扒拉了兩下就出去了。
做完這一切的素婉便腳下生風一般不知往哪個方向走去,想著隻要快些走便好了。
這時候跟在她後麵的素恒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素婉定是下了什麽在無暇的房間,或許是毒藥,或許是別的,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了。
他看著前麵慌不擇路,連手帕掉了都不知道的素婉,嘴角浮起一絲淫笑,走上前去撿起手帕,衝著她喊了一聲:“大師姐,你的東西掉了。”
素婉被人突然一喊,驚了一下,立刻摔倒在了地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素恒,他怎麽會在這裏?自己這是走到哪裏了?
“原,原來是素恒師弟。”
素恒慢慢的走到素婉麵前,手裏還拿著剛剛素婉掉落的手帕。
“大師姐怎得如此不小心啊。手帕掉了都不知道,摔疼了沒有啊?”
他的語氣曖昧不已,可是素婉已經察覺不到他的語氣如何了,隻有些發抖的看著那個她用來裝花粉的手帕。
素恒見她如此魂不守舍,心中更是篤定她是去陷害無暇的,於是更加大膽的蹲下握住了素婉的手說道:“師姐,你怎麽還坐在地上,看看這小手,都凍得冰涼了。”
許是接觸到了溫暖,素婉回過些許神,見素恒竟然握著自己的手,想要將手抽出,卻怎麽也抽不回來隻能開口嗬斥道:“快放開,你瘋了不成,敢對我動手動腳。”
素恒看著她嗤笑了一聲
“大師姐,你怎麽如此無情,我好心來扶你,你卻罵我,誒,我還是去找師父吧,順便跟師父講講你偷偷去了他的房間,然後又將這手帕裏的東西撒到了無暇師妹的房裏,好叫師父知道,他最喜歡的弟子這是在做什麽。”
素婉聽到這話如晴天霹靂,身上冷汗連連,連忙指著素恒說道:“你,你竟然,竟然跟蹤我?”
素恒趁機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狠狠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隨後大笑道:“哈哈哈,我的好師姐,我跟蹤你這麽久你都不知道,可見你是有多慌張啊?你跟師弟說說,你在無暇師妹房中放的到底是什麽?”
素婉隻覺得他惡心無比,可身上因為又驚又怕變得沒了多少力氣,掙紮不開他的懷抱。隻能強忍著回道:“你,你先放開我。”
“哼,師姐不說也可以,我隻要拿著這手帕去找師父,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話剛說完,便一個撒手將她放開,轉身就要離去。
此時的素婉哪裏能讓他走呢,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師弟,別,別去找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