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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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已經漆黑,周城遇坐在黎若那個位置上一直等著。
    辦公室很安靜,英語老師在改試卷,不時有嘩啦嘩啦翻試卷的聲音。
    周城遇拿出今天的作業開始做,已經七點多了,黎若還是沒出現。
    “周城遇,怎麽還不回家?天都黑了。”英語老師這才注意到坐在窗邊的周城遇。
    周城遇:“等黎老師。”他不敢不等,要是擅自回家,明天她還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治他。
    英語老師:“你們黎老師早回去了,走的匆忙,可能是男朋友在等她。你趕緊回去吧,外頭冷。”
    周城遇感覺外頭再冷都沒他現在冷,班主任竟然放他鴿子。
    感謝了英語老師一番,他收拾好書包離開辦公室。
    走到樓梯口他還是不放心,因為滅滅情緒反複無常,還是打個電話穩妥一點,明天班主任就不會無故找他麻煩。
    結果電話那邊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周城遇以為樓上信號不好,他到了樓下繼續撥打,依舊是那句機械的女音,班主任手機打不通。
    跟男朋友約會手機也打不通。
    成年人的世界...
    周城遇把手機塞口袋,暗黃色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遠在2018年的黎若,明明是大夏天,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估摸著有誰在背後罵她,她在這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最近沒得罪誰呀。
    黎若正在客廳等數學老師,說好了七點鍾見麵,這都七點半了,老師還沒出現,閨蜜給她打來電話,問她電話怎麽也不開機?
    黎若一頭霧水:“?”再次看了看手機,一直開著呀。
    閨蜜:“我是說白天,人家小江老師打了你十幾遍電話,怎麽都打不通,他說今天學校臨時召開班主任會議,要晚到一小時,打不通你電話就跟我聯係了,讓我轉告你別著急。”
    說完,閨蜜的話題又回到之前,問她最近怎麽回事,電話老是不在服務區,不是打不通就是關機。
    黎若隻好這麽解釋:“可能手機出毛病了,你看你現在不就打通了?”
    閨蜜讓她趕緊換手機,還又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去國外看秀,明年春季新款的高定會。
    黎若心道,她哪有時間呀,不過好在她有借口;“腿斷了,怎麽去看?”
    閨蜜嘿嘿一笑,“我推著你去。”
    黎若:“算了,我最近還是好好學習吧,讓周城遇對我刮目相看。”
    閨蜜感覺黎若瘋了,就為了睡一個男人,竟然這麽虐待自己,黎若當初在高中的成績...慘不忍睹。
    數學經常不及格,一百五十分的試卷她最低一次考了二十九分。
    就這樣的戰鬥力,現在一把年紀了還想要再重新高考一次?
    “姐姐,大夢醒醒吧。”
    黎若:“不要你管!”
    閨蜜調侃她一番,掛了電話。
    黎若最不喜歡等人,感覺在浪費自己的美貌和生命。
    她讓家裏阿姨幫她從樓上拿來周城遇高三的課本還有配套練習冊,翻到今天周垚垚她們剛上到的那個課時,感覺像是在看火星文,題目都不懂什麽意思。
    黎若找出紙,把練習冊上周城遇做了記號的幾題抄下來,有一題他打了好幾個五角星做標記,看上去都很難。
    而他一開始的做法很繁瑣,後來在練習冊最下麵的空白處又琢磨出一種方法來。
    她照抄,連他劃掉的一個數字也原本照抄下來。
    邊抄著,她嘴角不由上揚。
    這練習冊上的題目是今晚數學代課老師給他們班布置的作業,周城遇晚上回家才做,可她已經提前知道了他的答案。
    快八點時,江老師才姍姍來遲。
    跟閨蜜描述的大差不離,江老師一米八多,陽光帥氣,是閨蜜的高中同學,跟她年紀相仿。
    閨蜜說小江老師在學校特別受歡迎,學生和家長都喜歡他,他也是最負責任的班主任。
    等見到人,黎若信了,小江老師特別有修養,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眼神,都有分寸禮貌。
    小江老師到了後還連連歉意,說不好意思,第一天就遲到。
    家裏阿姨給小江老師倒了茶過來,小江老師:“聽我同學說,你想要參加高考是嗎?”
    黎若一本正經道:“嗯,以前學習差,時間都混過去了,現在就想證明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小江老師並不知道黎若在朋友圈發了那條動態,他同學跟他是這麽說的:黎若嫁入周家過的挺壓抑,畢竟學渣的世界...你懂得,她決定好好再活一回,能幫她的隻有你了,以後還請你多費心。
    黎若問道:“聽說你現在帶高二班主任,我每天三小時的補課時間,會不會耽誤你?”
    小江老師也實話實說:“七點肯定來不了,八點到十點怎麽樣?”
    黎若也不是真的想要補課,她無所謂時間,就是想讓周城遇吃點小醋而已。
    今天不是正式上課,小江老師簡單跟她說了說怎麽才能學好數學,聊完後黎若受益匪淺。
    正事談完,黎若又跟小江老師閑聊了幾句。
    這一聊不要緊,黎若這才想起來,閨蜜是跟周城遇一個高中,隻不過比周城遇低一屆,而她當年學習差,上的私立學校。
    黎若忘了閨蜜高中是哪個班,也不知道小江老師是閨蜜高一同學,還是高二分班後的同學。
    她問小江老師,高二是哪個班的。
    小江老師叫江義宸,高二是一班,也是實驗班。
    黎若驚喜,高二一班不就在高三一班的樓下?
    周城遇那個班在四樓,江義宸那個班在一樓。
    黎若開始說起他們高中的事情,就是這幾天發生的一些趣事,江義宸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兩人越聊越投機,有種一見如故的親切感,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十點鍾。
    直到周城遇回來,他們還沒扯完。
    周城遇看到客廳坐著的男人,一怔。
    第一反應就是,還沒走?
    他餘光掃了眼那個代課老師,就這個身高,還顏值扛把子?
    黎若給他們做了介紹,周城遇很客氣的跟江義宸握握手,他沒打擾他們,去了樓上。
    小江老師一看時間這麽晚了,說了幾句抱歉的話,提出告辭,約好了明天上課的時間,他匆匆離開。
    黎若坐了電梯上樓,其實她的小腿已經可以慢慢走路,小魔葉和小玫瑰魔力升級後,給她療療傷,她現在基本能活動自如,不過在家裏她還是裝作行動很吃力的樣子。
    畢竟傷筋動骨要一百天才好,她不能好的這麽快,免得家裏人生疑。
    “老公。”
    沒人回應。
    “老公,你在哪個房間?”
    黎若不厭其煩的喊著周城遇。
    周城遇揉揉眉心:“書房!”
    “哦,我來了。”黎若的輪椅很快來到書房門口,進門時輪椅撞到了門框,她‘啊’的一聲,“老公,幫我。”
    黎若開始撒嬌,頭歪著朝裏麵看:“老公,我進不去。”
    周城遇坐著沒動,幾秒後,他氣得扔掉筆,走過去把她的輪椅調了下角度,她明明可以自己動手控製,就眼巴巴坐在那裏等他過來。
    “謝謝老公。”黎若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小腹間蹭了蹭:“想你了。”
    周城遇的脊背僵了僵,他暗暗做了個深呼吸:“放手,我還沒忙完。”
    “哦。”黎若做出很聽話的樣子,麻溜的鬆手。
    接下來,書房安靜了十多分鍾。
    周城遇處理郵件,黎若找了一本書翻看。
    “老公。”
    周城遇忍耐著:“有話就直說!”
    黎若笑,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是你讓我說的哦,我本來不想說的。老公,你高三收到了陳希的情書,為什麽把她的署名給撕掉?你喜歡她是嗎?”她把所有的疑問一口氣都問了。
    然後,她自己的心也跟著提起來,緊張的等他答案。
    周城遇拿著鼠標的手微滯,“你怎麽知道?”
    黎若:“十二年前我就知道了呀,當時你們班傳的很厲害,都說你跟數學課代表是一對。”
    周城遇記得很清楚,她跟他不是一個高中。
    黎若是這麽解釋的:“我閨蜜跟你一個高中,比你低一屆,我就是逃課去找她玩時,才認識你的,然後我還拍了你的背影照,就是昨天給你看的那張照片。”
    周城遇就信了,沒有絲毫懷疑。
    黎若按動輪椅,來到他旁邊,“老公,你就告訴我當時你為什麽不承認那封情書是陳希給你的?你說了我也不生氣的。”
    她開始亂編:“這十幾年裏,我想到了這件事就很難受。”
    周城遇瞅著她,關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他向來不喜歡解釋,今天竟然莫名心軟了,他的底線再次被黎若突破。
    他說:“我在短信裏已經拒絕她了,要是被黎老師知道,肯定又要叫家長,還要被同學嘲笑一番,沒必要讓一個女生的自尊心兩次被打擊。”
    原來是這樣,不喜歡就好。
    黎若對周城遇的印象第一次發生了改觀,原來他也不是那麽冷血。
    她繼續追問,“老公,在我之前你喜歡過別人嗎?我不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係的,我就想知道你喜歡過別人嗎?”
    她抱著他的胳膊,大有一種你不說我就不鬆開的架勢。
    兩人僵持了幾秒,周城遇最終妥協了:“沒!”
    黎若瞬間眉笑顏開,樂嗬嗬的去了她自己的房間,準備熬夜多看一會兒數學課本。
    周城遇忙完已經十一點半,黎若還在那邊看數學課本。
    他準備把黎若的枕頭和睡衣拿回她自己的房間,今天夜裏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跟她睡同一張床。
    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昨晚跟睡一起身心煎熬。
    周城遇走到床的另一側,發現黎若的枕頭用絲巾栓在了床頭,枕頭邊還有一張字條:【除了本人可以動枕頭,其他人,誰動誰是小狗:)】
    周城遇:“......”
    他伸出去的手,又下意識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