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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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蒙蒙亮,文昌先生按照往常的時間起床,匆匆梳洗畢,去香月環湖濕地公園跑步,現在年紀稍大一點的人都注重養生減肥,把跑步當成最佳鍛煉身體的方式所青睞,但是文昌先生是在讀大學時就熱愛體育運動,遊泳、跑步、打拳都是他的強項,曾經在全市大學生運動會上奪得前三名獎牌,以後堅持體育鍛煉一直把這個好習慣當成他生活中的一部分。香月環湖濕地公園原本是靖江河流的一部分,因為上遊河邊大小化工造紙企業不斷廢水排汙致使河流嚴重汙染,這幾年省市幾任領導非常重視環境保護著力打造一片藍天,花大力氣整治,一下投了幾十個億,強行搬遷周邊汙染企業,踐行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的硬道理,把香月湖畔打造成q市的名片,建成了全省最大的環湖濕地公園,如今這裏風景優美花兒競豔湖光山色美不勝收,整個公園建設充分詮釋了自然、生態、親水、和諧。周邊附近房價日見飆升瘋漲,文昌先生不愧是學金融地產專業的,獨具慧眼早早賣掉自己的祖屋,投資到這裏,買了一棟近三百平方米的獨棟別墅,如今市價都按千萬元計算,更有董事長不吝嗇重金為他精心裝修設計,一棟中式庭院錯落在綠鬱蔥蔥的香月環湖濕地公園附近幾百米處。所以,文昌先生當然不會糟蹋空氣新鮮環境優美的空間,平日裏稍有空隙就沿湖邊人行小道遛彎鍛煉身體放鬆一下大腦筋骨。今天天氣雖然晴好但早上霧氣很大,尤其在湖邊樹影婆娑青煙綠霧,放眼望去方圓幾裏湖麵被茫茫大霧籠罩,不見對麵山影和樹林,僅見湖邊小道兩旁三步一桃,五步一柳,也許空氣中的粒粒水珠影響晨練人們鍛煉身體的興趣,一路跑了幾十分鍾文昌奇怪平時常見的熟人今晨偶遇一二人。當然為了避開人多,他早晨鍛煉身體一般挑人少的偏僻小道跑一段路,然後鑽進密密的叢林裏,選一塊淨地打四十分鍾太極拳。今天也不例外,跑完步,藏身在一片鬆樹林裏,擺開打太極拳的架勢,張開雙臂垂首站立,閉目調息凝神吐氣,突然有女人哭泣聲從靜靜的樹林裏傳入耳膜,他疑似聽錯,再仔細聽,這回聽得更是真切,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從不遠處傳來,看來不會錯,是人都有好奇心更何況文昌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哭泣者還是個女性,尤其勾起了他的同情心,他彎腰定睛觀察了周圍,目標很快發現,一位中年婦女披頭散發跪地捶胸嚎啕大哭,這女子莫不是遇上極為傷心難過之事才會這麽催淚痛哭?他猜測,一股憐香惜玉之情頓然冒出,他想上前勸解,這不正是他的專長?就這樣過去是否唐突?遇上傷心事在無人處發泄一下未嚐不好?自己貿貿然去勸解會不會好心辦壞事······就在他猶豫彷徨該不該上前勸解時,猛然發現中年婦女止住哭泣迅速起身往湖邊衝去,不好!她要自殺?腦海裏閃過一絲不祥念頭,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女子已經跳進湖中。不知哪來的勇氣,也來不及多想,文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刷刷幾個大步,瞬間跟著跳進冰涼刺骨的湖水中,拿出學校奪金牌的遊泳接近目標,沒想到他這個業餘救生員,荒廢了幾十年,竟然在知命之年排上了用場。月秀醒來已是中午,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躺在舒適寬敞的大床上,怎麽回事?自己不是淹死?她迷迷糊糊記得身體被湖水逐漸浸沒頭頂,當帶有魚腥味的湖水湧入灌進鼻咽口腔中,瞬時被湖水嗆得已近窒息,眼睛睜不開,咕嘟···咕嘟···不停地吃水,隻感覺身體慢慢下沉,腳趾剛剛觸及湖底,恍惚間衣服被人緊緊拽住,下沉的身體慢慢浮上來,一種求生的本能讓四肢不停地劃水,驚恐中拚命仰頭大口吸氧,又被湧進的湖水把肚子灌飽,好在那隻救命的胳膊不停地把自己的頭顱托出水麵,身體還是漸漸下沉,又被拉出水麵,反複拉扯,不知何故,身體被人推出水麵,跟著大腦一片空白不省人事······剛醒來的郝月秀發現自己的貼身內衣已換成男人的衣服,她掀開被子掙紮著起床,無奈渾身滾燙,前額高燒,頭痛欲裂,整個屋子天旋地轉,再次昏死過去。沒想到這次她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才蘇醒過來。她的昏迷可把救她的文昌先生急得幾天來如坐針氈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本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應該高興,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根據他以往搶救溺水者的經驗,該女子經過他的人工呼吸,把肚子裏的水全部吐出,也蘇醒過來,已經脫離危險,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可是,幾天來她依然昏睡斷斷續續說胡話高燒不退,這就危險了,他不得不打120急救車把她送往醫院搶救,因為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她住哪兒,更沒有熟人認識她,考慮到自殺也不是什麽光彩之事,為了保護該女子的隱私,他隻能欺騙醫生是她不小心失足落水,用的也是假名,自己掏錢墊服醫藥費,醫生和護士都錯把他看成是病人的丈夫,他也沒有否認。說實話,他還真有點私心雜念,當抱著這位投河自盡中年婦女進行嘴對嘴的人工呼吸時,他並沒有邪念,那個時候是處在情急之中,顧不得許多,為了搶救生命哪有男女之別,腦海裏隻有抓緊分分秒秒救人,完完全全按照救生員的操作規定和流程進行,別說救生員搶救溺水人員的每一個規定動作過去了這麽多年他操作起來依然非常熟練,如果換了一個人恐怕郝月秀生命危險,冥冥之中這也許是他們的緣分,這是後話。當把郝月秀背進他家為她脫去濕漉漉的衣服時,一個赤身裸體豐滿女性躺在他床上,他確實閃過一絲邪念,但稍縱即逝,畢竟他好歹也是個教書先生,為此他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提醒不應該有此齷蹉念頭。縱使邪念沒有後悔害怕還是有些,雖然每天在醫院花費大筆開銷承擔不菲搶救費用對總經理的文昌先生來說不是負擔,但一連幾天在重症室搶救,萬一有生命危險他說得清楚嗎?他開始有些後悔救她,感覺自己是不是太輕率了?無緣無故不明就裏救起一個不明不白的中年婦女是否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真不好說,他自認不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平日裏有誰跌倒,他不會無緣無故伸手拉他一把,這種**式的好人他不屑於充當。沒想到,活了一大把年紀終於輪到自己做了一件該做的實實在在的大好事。當然現在要撇幹淨還是有選擇餘地的,把她扔到醫院不管她生死不是最佳選擇。馬上報警,丟給警察處理應該是個不錯辦法,但是這樣一來這個女子自殺的事肯定見光,那些好事的新聞媒體還會放過這爆眼球的機會?如今資訊這麽發達,這類尋死覓活的命案新聞還不即刻傳遍全世界每一個角落,到時候這個女人所有的家庭背景個人隱私還不讓那些記者們挖個幹幹淨淨?換了誰活得下去?你這不是變相害了人家?既要救人又要害她這不是他的為人?常言道救人亦要救徹底,我何文昌豈是膽小怕事之輩?其實他現在最擔心這中年婦女醒來萬一想不開依然要選擇輕生那該怎麽辦?我不是老師嗎?做心裏疏導不是我的強項,這裏有一個現成的案例讓自己練手,平時你吹噓能把水點的燈著死人能吹活這回該見真著,如果你能把這個女人的心思疏通你娶她也是應該,當然這是文昌先生在內心的一句戲話,沒想到以後的命運竟讓這句戲話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