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烈手中長槍燃燒赤焰，火光倒映在他的眼底。
    “顧長淵，上次你僥幸立威，今日我必讓你葬身於此！”
    顧長淵神色未動，隻是緩緩抬劍。
    “僥幸？”
    “那便再戰一次，看誰才是僥幸。”
    劍鋒與槍芒尚未碰撞，周圍空氣已被劍意與火焰撐得扭曲。
    但就在此時，宮闕上空忽然亮起一片金光。
    金光之中，凝出一枚巨大的令牌虛影，直懸天頂。
    “天命令。”
    小滿失聲低語。
    “竟然在此顯現……”
    令牌光芒籠罩下，所有弟子體表同時浮現一道烙印。
    一股無法違逆的規則強行刻入他們的靈魂。
    隨後，一道古老而威嚴的聲音在虛空響起。
    “爾等天驕，入我秘境，皆為考核之子。”
    “欲得天命，必斬同輩。”
    “唯有最後存活之人，可得天命之賜。”
    頃刻之間，所有弟子心神震蕩。
    他們終於明白，所謂“天選考核”，竟不是比試天賦，而是逼他們同室操戈。
    一時間，場內寂靜如死。
    赤烈卻大笑出聲，長槍猛然點地。
    “哈哈哈！你們聽見了吧！這才是天命的真意！”
    “星輝宗弟子，不過是我的踏腳石！”
    他一聲令下，烈火宗數百弟子同時殺出。
    火焰鋪天蓋地，直撲星輝宗陣列。
    星輝弟子臉色驟變，他們沒想到試煉竟會如此殘酷。
    “顧師兄！”
    有人失聲呼喊。
    顧長淵卻沒有退後一步，擎嶽長劍橫空而起。
    “既然如此，那就殺出一條路！”
    “記住——星輝宗，絕無退路！”
    星輝契陣再次綻放，星河般的光幕轟然升起，與烈火宗火焰撞擊。
    轟鳴震徹整個秘境，餘波將大殿石柱震得龜裂。
    陳景靜靜立於後方，眉心星輝一閃。
    他的目光穿過混亂的戰場，看向虛空之上的金色令牌。
    那目光冷冽，仿佛已洞穿了背後的真相。
    “原來如此……”
    “所謂天命……”
    “不過是牢籠。”
    話音落下，他指尖輕輕一彈。
    一道微不可察的契約之光，悄然沒入令牌虛影之中。
    無人察覺，天命令的光芒竟微微一滯。
    而陳景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
    秘殿之中。
    紫衣監國猛然心頭一震。
    他猛地抬頭，望向頭頂的天幕。
    “怎麽可能……”
    “天命令……竟被動了手腳？”
    殿內群臣驚駭失色，麵麵相覷。
    唯有監國臉色陰沉到極點，眼底第一次浮現出一絲恐懼。
    “陳景……”
    “你到底想做什麽……”
    紫衣監國的手死死扣著玉牒，指節發白。
    他明白那一瞬的異樣不是錯覺，天命令乃是古老星空留存的道器，本該無堅不摧，怎會出現停滯？
    殿中一名白須老臣戰戰兢兢開口“大人，莫非……那星輝宗少年，真的能影響天命令？”
    監國眯起眼睛，冷聲道“不，他還沒那個資格。”
    “是秘境本身……在回應他。”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臉色發白，他們清楚“秘境回應”意味著什麽，那代表秘境已將陳景視作等同棋子的存在，甚至可能是……
    新的執鑰之人。
    監國胸腔裏壓抑的怒火幾乎要燒穿衣袍，可理智告訴他，越是此刻，越不能失態。
    “繼續看。”
    他咬牙，死死盯住玉牒中光影。
    ……
    秘境內。
    火焰與星輝交織成可怕的洪流，空氣中彌漫的靈壓讓每個弟子都仿佛背負山嶽。
    赤烈的長槍舞出火焰長河，頃刻間將星輝陣前排弟子逼退數丈。
    “顧長淵！”
    他獰笑一聲，雙瞳燃燒赤色火焰。
    “天命既要以殺證道，那我便先斬你，再滅星輝宗的餘孽！”
    顧長淵麵色沉冷，手中擎嶽長劍劍鳴如龍。
    他心中明白，赤烈雖狂妄，但確實是烈火宗真正的天驕，已在元嬰後期徘徊半步，實力遠超尋常同輩。
    若換在往昔，他必需仰視這等對手。
    可今日，他胸中燃燒的並非畏懼，而是戰意。
    因為在他的背後，是星輝宗三萬弟子的信任，是陳景與小滿的目光。
    他不能退。
    “星輝弟子——結陣！”
    顧長淵低喝。
    頃刻間，百餘星輝弟子齊齊抬劍，星輝烙印在眉心閃爍。
    星河自他們腳下延展，與顧長淵劍鋒合一，凝成浩瀚星海。
    這一刻，整個戰場仿佛化作星輝主場。
    赤烈神色驟變，他沒想到這些本該分散的弟子，竟能在頃刻間匯聚成如此龐大的陣勢。
    “哼，雕蟲小技！”
    他怒吼一聲，手中長槍猛地點出。
    火焰長河轟然炸裂，化作滔天火浪，與星海迎頭撞擊。
    轟鳴聲震徹雲霄，地麵寸寸龜裂，甚至連遠處宮闕都出現崩塌之勢。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肯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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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滿站在陣後，九曲綾垂落在掌心，心中既驕傲又焦慮。
    “顧長淵已堪當一脈支柱，可赤烈背後有烈火宗元老秘法加持……”
    她眉心青金光華閃爍，卻終究沒出手。
    因為她知道，這是顧長淵的戰鬥。
    若她介入，顧長淵便永遠無法真正立足於天驕之列。
    “景兒……”
    小滿偏頭望向不遠處安靜佇立的陳景。
    孩童模樣的道君仿佛對戰場視若無睹，隻是抬眼注視高空那枚天命令。
    星輝從他眉心一點點逸散，似乎在暗中勾連著某種更高層的規則。
    “你……到底在做什麽？”
    小滿心頭微顫。
    戰局中，赤烈忽然一聲大吼，渾身火焰轟然爆燃。
    “烈火焚天訣！”
    這烈火宗禁術一出，火焰如同倒灌的天河，頃刻吞沒星輝陣前鋒。
    數名弟子悶哼倒退，劍陣光芒驟然暗淡。
    “顧長淵！”
    赤烈大笑，長槍直指前方。
    “去死吧！”
    顧長淵胸膛劇烈起伏，體內靈力幾近枯竭，眼底卻陡然迸發堅決光芒。
    “若我退半步，何以為宗門立威！”
    “星輝劍意——開！”
    長劍直斬而下，劍鳴如同萬千星辰齊聲怒吼。
    刹那間，劍光衝破火焰，直逼赤烈咽喉！
    赤烈眼瞳驟縮，下意識抬槍格擋，卻在刹那間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鎖鏈纏繞魂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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