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昏惑之年 十七章 番薯頭,蘿卜腿,一套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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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晌午,第三節政治課。
    “啪~”犇老師走進教室將講義往桌上一摔,一臉凜然,兩隻眼睛在眾人的臉上掃來掃去。
    “咳,念書最重要的不是學到多少知識,是學會做人,特別是做一個好人。”犇老師停頓了一下,眼睛就像日本鬼子的探照燈一樣,令人惶恐。“我以前認為隻要讀書好就是好學生,但是我錯了!有的人書念得好,但是~~都念到狗肚子裏麵去了.....”
    下邊的同學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這種無形當中的壓迫感,使得每個人都不自然,仿佛犇老師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說自己。
    “有的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當著我的麵給我磕頭作揖的,轉過頭就罵爹日娘!更有甚者還夥同別人把我車胎的氣放了!咋個?你還想摔死我嗎?你們說這是啥子東西?!嗯?!是啥子東西?”犇老師這會怒氣已經完全衝上腦門了,整個臉紅的就像猴子屁股一樣。
    下麵鴉雀無聲,都在誠惶誠恐看著這位“獨裁者”的表演,唯有曉峰等“當事人”等待著最後宣判。
    “李曉峰、仇冥、李嵩、張勳,站起來。”
    四人稀稀拉拉的站了起來。
    “你們誰來講一下你們的“光輝事跡”?”犇老師陰陽怪氣的質問著曉峰等人,宛如一個掌握生殺大權的“判官”。
    四人埋著頭都沒有說話,班上的同學都盯著他們。
    曉峰感覺自己這會兒就像“鶴立雞群”一樣,被一群不知名的物種冷眼看著笑話;或又像是博物館裏的曆史物件兒,供人們“評頭論足”。這種滋味不好受。
    “李曉峰!作為他們的帶頭人,你來說安!”犇老師又發動了他的“胡說八道”、信口雌黃的技能。
    曉峰現在已經不想再做任何辯解了,隻想著早點結束這場是非。
    “噓~~”曉峰吸了一口氣,在各種各樣的眼神下,硬著頭皮開始發言,“我們為了報複犇老師,快放假的時候把他車胎的氣放了,對是我們做的,我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希望老師能夠原諒我們,我......”
    “你給老子閉到”還沒等曉峰說完,犇老師就插嘴了“你說你們認識到了錯誤,為什麽沒有自己來向我承認錯誤,還要我來找你們?找你們就算了,做了就勇於承認嘛!還狡辯不承認,你說說這種事情哪能原諒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犇老師的一番話在班上引起了騷動,同學們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隻有曉峰內心毫無波瀾,他這會兒腦子清醒得很,人也冷靜得很,隻是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這件事情,我已經上報給教導處了,學校的處理明天之內就會下來,反正你們四個我已經放棄了,自己以後好自為之。”犇老師幾乎氣急敗壞的講著這些話。
    這一節批判大會開得大家心裏都很沉重,但是對於犇老師的話,曉峰的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了,與其說是聽天由命不如說是心如死灰。
    下課後,曉峰一直在等待著教導處的最後通牒,可是這最後的催命書卻遲遲不肯到來。張勳等三人有些耐不住性子,在教室裏麵咋咋呼呼的說這說那,來掩飾根本就掩飾不了的惶恐。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第一節數學課,老翁像往常一樣來到教室,看到同學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解。
    “王希,大家咋回事,怎麽一個二個的黴愴愴的喃?(四川話,形容無精打采,一副倒黴樣)”老翁問坐在第一排的王希。
    “嗯...嗯...不好說!”王希被這麽一問有點局促不安。
    “什麽叫不好說,不好說就是要說,要不然問題就解決不了,也影響我上課的心情。”老翁有些懊惱。
    “額,好吧!”王希看了一眼曉峰他們,接著說“曉峰他們幾個人把犇老師的車輪胎氣放了。”
    “放車胎的氣?耶嘿!李曉峰你小子膽子大啊!為啥子放犇老師的車胎安?”聞老師有點驚訝,曉峰平時也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現在怎麽會突然做出這麽出格的事情呢?
    曉峰埋著頭沒有開腔,這時一旁的唯薇說話了。
    “聞老師,我知道為什麽。”
    “你說啊?”
    “上次上犇老師政治課的時候,曉峰給山羊講題結果犇老師以為曉峰在講小話,就打了他20多巴耳子,當時把曉峰鼻血都打出來了,最後曉峰他們氣不過,就把他氣放了。現在犇老師查出是他們幾個了,就把他們告到教導處去了,說是要開除他們。”唯薇話裏明顯還是偏向著曉峰他們的。
    “活該!”聞老師一臉憤怒,“你們個人想想,就算老師再怎麽也不能放他車胎的氣啊!何況他今年那麽大的年紀了,如果出啥事情,你們都脫不了幹係,知道嗎?放車胎的氣性質都變了。”
    “李曉峰!到教室外頭來,其他人自習,白林(數學課代表),把班上紀律管好。”看聞老師憤慨的樣子,大家夥心想曉峰又得完蛋了。
    曉峰硬著頭皮跟在老翁的後麵往教室外麵走。
    出了教室,老翁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徑直朝著樓下的升旗場走去,曉峰有些不解,但是還硬著頭皮跟著。
    “李曉峰,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解決呢?”聞老師在升旗場旁邊的景觀樹下站定,“為什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連說都不說一聲呢?”
    聞老師的話讓曉峰一時語塞,曉峰搖了搖頭,他現在什麽辦法也想不出來了,就連上課也沒心思,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退學。
    “那你給我講講這件事情的具體經過嘛?!”聞老師看著曉峰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大不了就退學嘛,說了也沒用了,我解釋不清楚了。”曉峰賭氣說道。
    “這是什麽話?你不把問題的實質講出來,我們怎麽解決問題?說!我聽一下。”聞老師一再堅持。
    “好吧,那我就從最開始講起吧!”曉峰從一開始怎麽挨打到誰出謀放車胎的氣啪啪啪的一直講著,聞老師也認真的聽著,當說到犇老師一口咬定是曉峰主謀時,曉峰眼淚實在繃不住了,哭了出來。
    聞老師站在他的旁邊靜靜的聽著,沒有安慰也沒有插話,等曉峰抽泣著講完,聞老師輕輕地拍了拍曉峰的肩膀。
    “曉峰,首先老師要批評你,上課的時候如果老師在講話你再說話就是對他的不禮貌,你要是一講話,老師不管,下麵的同學都會效仿,那課堂的紀律還怎麽控製?”聞老師很認真的看著曉峰。
    “可是他也不應該那樣打我啊!有什麽話不可以好好說嗎?他是教政治的,天天都在說法製社會、法治管理,他自己喃?我也是人啊?我又不是牲口又不是奴隸”曉峰嗚咽著幾乎是喊著將這幾句話講出來的。
    “我知道,這也是他的不對嘛?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叫出來,問你事情的是非緣由,我問這些說這些都是想解決問題的啊!”聞老師作為班主任他其實是很愛護這些孩子的。
    “這樣吧,你先回教室,我去趟犇老師的辦公室,處理一下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你記住:做錯了的,勇於承認錯誤,以後不要再犯。犇老師的問題我來反應。”聞老師的話讓曉峰寒冷的心裏有了一絲暖流,他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極端做法了。
    問題就是這樣,越是用極端的手段和方法去處理越容易挑起更大的時段,不管是對於犇老師還是曉峰,他們倆人都是在品嚐自己極端做法後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