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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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亭鎮的那些小子們得意洋洋地在徐州軍的列隊歡迎下大搖大擺的進城,而那些剛才在敢死營手下吃了虧的家夥都斜著眼望過來,有幾個膽子大的家夥看到當官的走遠了,還衝著他們喊著:“進城啊,你們剛才不是很牛氣的嗎。怎麽現在軟蛋了?哈哈。”
輕騎兵們打架在行,鬥嘴可不行,看到這情形都氣得要衝過去揍人,可是又不知道揍誰好,辛辛苦苦跑來幫人家打仗,給人家免費送東西,結果熱麵孔貼個冷屁股。
吳三桂在一邊勸說著:“無恨將軍,貴部殲滅清軍精騎的事情我一定會稟告大帥幫您請功的,眼下城裏真的沒有地方了,陳尚書那麽多部屬,再加上毛文龍的一千人,恐怕咱們徐州軍都要把營房讓出來,我看你們還是去城東大營吧,那裏有貴廠三千騎兵,住在一起也方便些…”
吳三桂的話風無恨根本沒聽進去,他已經被憤怒包圍了,左右看自己的兄弟們,個個也是麵露怒色,身上裹著繃帶的傷員趙彰成是個火爆脾氣,看到將軍麵色鐵青,知道將軍大人惱了,伸手就去扯弩車上蓋的苫布。
“你幹什麽?”風無恨低聲喝問。
“射這幫龜孫!”趙彰成岔岔道。
“收起來,傳令下去,都不許動家夥,不許亂走動,給我好好看人家進城。”風無恨雖然氣憤,但是遠未喪失理智,五百人馬在人家幾萬大軍駐守的城下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啊,恐怕這邊動手那邊就被滅了,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他呢,怎可意氣用事,爭一時不平。
敢死營全體將士加上一百多馬車夫,都靜靜地列隊站在徐州軍的歡迎隊伍後麵觀看別人入城,一直等到所有人進入兗州,南門關閉為止。
剛才還人滿為患,熱鬧非凡的南門外隻剩下鐵廠的輜重隊孤零零的站著,夕陽西下,旗幟在風中翻卷,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顯得格外蒼涼。
風無恨問吳三桂:“吳千戶,剛才你說讓我們去哪裏紮營來著?”
敢死營終於沒有鬧事,吳三桂長長出了口氣,聽到風無恨將軍詢問,趕忙回答:“是城東大營,那裏也是小將的營地,還有貴廠的三千鐵衛騎兵,大營的主將是我舅舅祖大壽,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不會有什麽不愉快的。”
“那好,咱們就去城東大營。”風無恨說完,帶領憤憤不平的手下們前往宿營地。
洪文疇藏在車隊裏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裏,他掀開窗簾的一角,從頭到尾觀看了城門口的一幕,這個陳新甲還是有點小手段的,幾句話、幾個舉動就拉攏了毛文龍,不過還是太露骨了些。
還有袁崇煥這家夥,居然沒有去赴自己設計好的鴻門宴,隻好兵行險招,鼓動陳新甲進城殺袁崇煥,至於能不能成功,其實洪文疇自己也沒有把握,即使殺不成,陳袁二人的矛盾也必將激化,明朝將帥失和,糧餉不濟,崩潰就是遲早的事了。
前天陳新甲的幕僚李周正突發急病,隻得派人送到徐州府養病,洪文疇卻覺得沒那麽簡單,暗自派了四個衛士去斬殺他,拿不到李周正的人頭就不要回來,按說以他們的身手早該回來複命了,可是至今未歸,這件事不禁在洪文疇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現在身邊隻有楊鋒這個高手了,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他的了,這個臉上時常帶著陰鬱之色的年輕人是他親自挑選的,不知道他在煉鐵府之戰的時候受過什麽樣的傷害,但是洪文疇知道,仇恨的力量是巨大的,士氣可用,運用得當的話,這樣的武林高手起到的作用比十個牛錄騎兵的作用還大。
眼下這位身負重任的楊少俠正透過馬車另一側的窗戶縫死死盯住外麵什麽人在看,眼中噴射出仇恨的火焰,洪文疇不禁隨著望過去,列隊歡迎的徐州軍後麵,一個騎著駿馬的紅袍年輕人正用桀驁不馴的目光掃視著車隊,難道這就是楊鋒的仇人…
城東大營距離兗州十裏,駐紮著祖大壽手下的兩萬車兵,所謂車兵,就是以馬車機動的乘車步兵和車載連弩、車載噴火器為支援火力的部隊,當然不光有車兵一種,還有些配合使用的騎兵,這支騎兵就是鐵廠派出的部隊,帶隊官是風無恨的老相識胡先覺,此人和滿清有大仇,所以暫時離開鐵廠內衛隊長的職位,來到前線指揮騎兵一刀一槍殺個痛快。
聽說風副將前來,胡先覺趕忙出營迎接,雖說風無恨當過乞丐,也在他手下當過內宅衛士,但是他絲毫不敢小瞧這個年輕人,文武雙全,殺人如麻,前途似錦。
將來廠主的大位子說不定就是他來坐呢,即使是現在,人家的職位是副將,也在自己之上,何況還有葉廠主的親筆手令,所以胡先覺立刻把三千騎兵的指揮權移交給了風無恨。
風無恨下令所有中下級軍官到大帳開會,三通鼓響之後,軍官們才壓著點來到中軍大帳,遲到是不敢的,鐵廠軍法嚴酷,三通鼓過後不到的要被軍棍痛打,即使新來的風副將不管,胡先覺也會追究的。
風無恨端坐在鋪著虎皮的帥位上,就著牛油大蠟的火光翻著手上的花名冊,鐵衛的組織形式是按照早年間戚繼光練兵時候的規矩編製的,以十二人為一隊,每隊設隊長一人,三隊為一旗,長官叫旗總,三旗為一司,設百總一人,三司為一哨,設把總一人,把總上麵是營,設千戶和副千戶,領著一千多人,這支騎兵部隊一共三千冒頭的人數,帶隊官分為虎翼、虎賁、虎威三個營,有資格來開會的都是把總以上的軍官,按照花名冊上應該有三十六名軍官到場,可是風無恨查了三遍還是隻有三十五人。
“值日官,何人三通鼓響後還不前來拜見本將?”風無恨問道。
“回副將,虎翼營的千戶受了風寒,臥床不起了,所以告假不能來參見大人了。”值日官說道。今天的值日官是一個叫做李光的年輕人,也是軍中三個千戶之一。
風無恨頓時不悅,誰都知道風寒這種病來得快,去得也快,這純屬是借口啊!背後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我不理你。
第一次升帳就有大將搞這種不合作運動,看來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