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三堂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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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沒想到郭禦史居然是這樣人麵獸心之人。”
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這種小白臉其實最悶騷,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郭錚的遭遇令他們很開心也很意外,隻有吳三桂有些疑惑的看了風無恨一眼,這難道是劉大哥說的讓自己看的好戲?
風無恨一臉的沉痛:“本官不敢相信郭禦史是這樣的人,郭禦史鐵麵無私、秉公執法,也許是被小人陷害了,本官明日要會同三法司、東廠一起徹查此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郭禦史一個公道,決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眾人紛紛收攏起戲虐的表情,正色道:“還是大人執法公正,明鏡高懸!”心裏卻都明白,這是要把事情鬧大,讓郭錚徹底沒臉見人啊。這回人證物證都在,還是現場逮的現行,即便郭錚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唉,郭禦史這回是栽了。
不用南廠的造謠專家們出麵,郭禦史的驚天醜聞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妓女和嫖客們傳播起小道消息來絲毫不比專業人士遜色,而且還有一幫對郭禦史極度不滿的武將們跟著推波助瀾。
當然也有很大一批人抵死不願意相信這個傳聞,他們認為這是陷害,持這種觀點的人士以文官為主,都察院的一幫人反應最為激烈,雖然這些人平日裏和郭錚的交往並不密切,但是郭畢竟是都察院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如果這回郭錚真的獲罪了,那禦史們以後還怎麽執法?怎麽參人?
其他各部文官也很憤慨,別說這極有可能是一次構陷,就算是真的又怎麽了?人家口味重怎麽了?殺傷一個下賤的龜奴又怎麽了?京城官員眠花宿柳的還少麽?
行凶傷人的也大有人在,既然同朝為官,誰手上沒有點小權力,誰能保證以後沒有用到別人的時候?五城兵馬司在這件事的處理上確實欠妥,那個李岩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如何會做出這種破壞遊戲規則的事情?
文官們一致認為李岩背後有人指使,這個幕後黑手就是武將集團,大明朝向來是以文馭武,但是自從滿清入關以後,戰亂時期武人地位急劇上升,一度超過了文官,閹黨後黨掌權以來,更是禮樂崩壞,很多地方武將不把同級別的文官放在眼裏。
東林黨上台以後,這股歪風邪氣才有所改觀,文人出身的兵部尚書袁崇煥配合都察院狠狠辦了一批驕橫的武將,才把他們的氣焰打下去,朝廷氣象為之一新,如今出現這樁事就是武將們的反撲,他們的領頭者不是別人,正是最近風頭最健的鎮武伯!
認定鎮武伯是幕後黑手不是沒有根據的,前日裏郭禦史剛剛參了鎮武伯一本,這件事在都察院是人盡皆知的,報複,一定是報複,前腳被參,後腳就出事,這不是報複還能是什麽?
禦史犯法是很大的事,正常程序是先罷官再下獄,指派專門的官員進行審理,但是昨晚的事情屬於突發事件,所以郭錚的官職還在,卻被五城兵馬司先扣押了,都察院抓住這一點在早朝上發難,左都禦史跳出來參了五城兵馬司李岩一本,說他擅自拿人,違背朝廷規矩。理應速速將郭禦史釋放,由都察院派員徹查此事。其他文臣也跟著附和,朱由檢冷哼一聲:“郭錚,朕記得他,此案是要徹查,但是不能由都察院來辦,交三法司會同審理,南廠東廠派員聽審。”
皇上下了聖旨,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各自去準備會審工作,此次三法司會審的主審官為大理寺正卿徐九經,兩個副審分別是左副都禦史趙喧和刑部侍郎馮青山,這三個人都是正三品文官,但是徐九經的年齡最長,審案經驗也最豐富,所以由其擔任主審。
東廠和南廠也分別派相應級別的官員聽審。
公審這天,大理寺衙門外麵人山人海,審禦史這種事情可是很稀罕的,來圍觀的人有很多是娼門中人,變態郭禦史的故事已經在京城娼妓界傳的沸沸揚揚,並且通過嫖客們的嘴傳的更遠,作為同行業的後輩,很多妓女們舍著今天的生意不做,也要給原告如花老前輩來捧場助陣,姑娘們一多,潑皮閑漢們自然就多了起來,把個平時門可羅雀的大理寺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
刑部和都察院的兩位大人到來的時候看到這麽多人圍觀都很不開心,但是卻又無話可說,這件刑案涉及民間,不讓老百姓聽審說不過去,而且人家大理寺都沒說什麽,自己又怎麽好越俎代庖。
東廠派了一個中年太監聽審,這人慈眉善目的不怎麽多說話,安安分分坐在一旁喝茶,看起來東廠對這件案子的興趣不是很大,無心參與其中,而南廠來聽審的那位一直沒有出現,椅子空擺在大堂一側讓人心裏沒底。
主審官徐九經是個老官油子,身量不高,相貌也不出眾,但卻是前朝狀元出身,從知縣一步一步升上來的,擅長斷案,不畏權貴,也不拉幫結派,大理寺雖然是三法司之一,但是這些年來主要案子都被東廠錦衣衛辦了,大理寺隻能
處理一些普通的民間案件,作為全國的終審機構,徐九經斷過不少疑難案子,名聲在外,這也是朝廷選他做主審官的原因。
三通鼓罷,大人們升座問案,互相謙讓一番,說足了套話之後,還是由主審徐九經開審,他一拍驚堂木:“帶原告。”
原告有兩人,一個是如花姑娘,一個是張狗,後者因為身受重傷所以暫時不能登堂,如花來到堂前,撲通一聲跪倒,拖著長腔就要開唱,徐九經看她紅襖綠褲繡花鞋,一臉的脂粉就知道這是個老妓女,當下止住她的哭嚎,喝問道:“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誰?狀告何人?”
奴家姓柳名如花,乃二十年前秦淮河畔赫赫有名的花魁,如今狀告的是不給錢,還殺傷奴家兄弟張狗的惡人…郭錚。”
外麵圍觀的人聽到如花的自報家門,都哄笑起來,徐九經皺皺眉頭,問道“可有狀紙?”
奴家有狀紙。”如花哆哆嗦嗦摸出一份狀紙呈上去,徐九經讓衙役轉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下去,不禁暗暗稱奇,這份狀紙寫的極好,一看就出自極有經驗的訟師之手,字寫的不多,但句句切中要害,將那晚發生的事情敘述的非常清晰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