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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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番子們齊齊給廠督大人施禮後然後各自散去,風無恨搖搖頭對肅立在一旁的孫綱說:“去找幾個江湖騙子來給他們上課,靠戲班子那一套可不行,演什麽象什麽才是合格的南廠番子,服裝道具口音一點錯誤都不能有,這個事情交給你辦了。”

    次日早朝,果然大批老臣上書斥責南廠提督的罪惡行徑,有幾個老家夥更是直言南廠要走原來老東廠的路子,飛揚跋扈,欺淩大臣,有辱斯文,實在是大明朝的一顆毒瘤。他們說的唾沫星子橫飛,就是不提風無恨究竟為什麽毆打趙喧,他們的意思是武將絕對不能打文官,不管文官犯了多大的罪也隻能交給更高級別的文官來處理。

    朱由檢氣的直發抖,他自小跟著太監宮女長大,聖賢書本來讀得就少,哪裏經得住這些老學究引經據典的狂轟濫炸,而且這些大臣們一心想重演隆慶年間舊事,徹底扳倒皇上,把權力抓在內閣的手中,所以這回找到把柄,眾誌成城的集中火力進行死諫,朱由檢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大怒之下拂袖而去。

    大臣們從武英殿追到乾清門,被大內侍衛攔住以後便跪在地上不起來,叫囂著讓小皇帝打他們的廷杖。

    皇宮內如此喧鬧,皇宮外就更熱鬧了,舉子們走上街頭抗議南廠的暴行,一時間京城風雲突變。

    這場運動看起來是針對南廠和鎮武伯,但是傷害到的人卻是當今皇上,自己的心腹愛將為了維護長公主的清譽而遭到打擊,這是朱由檢不能接受的,所以一場反擊在當天晚上就拉開了序幕。

    首先是王承恩摻了進來,作為太監首領,王承恩從坐上東廠提督這個位子的第一天起就不被人待見,文官們連鎮武伯的南廠都不放在眼裏,何況他這個閹人掌權的東廠了,為了討皇上的喜歡,也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和兄弟單位南廠加強合作是當前第一要務。

    王承恩看到小皇帝愁眉苦臉,於是小心翼翼地問起可是為了乾清門外那些跪著的官?朱由檢說是啊,朕不打他們是不想做昏君,可是他們的要求也太過分了,簡直就是騎著鎮的脖子拉屎啊。

    王承恩道:“奴才別的不清楚,但是鎮武伯大人的一顆忠心還是清楚地,那些大臣分明是在妒嫉鎮武伯的功績,依奴才看,這些大臣老糊塗了,朝廷也該提拔一些鄉鎮武伯一樣年輕有為的大臣了…”

    “你一個太監懂什麽。”朱由檢斥責道,黃九千歲的前車之鑒還沒忘記,他時刻牢記太監畢竟是不能重用的道理,不過魏忠賢的話確實提醒了朱由檢,現在這幫朝臣有一大半是年老體衰,老眼昏花的。正事不能幹專門拖後腿,要他們何用?

    “傳旨,讓他們都回去,朕明天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朱由檢冷冷地說,想挨廷杖賺取名譽,門都沒有,明天把他們一個個都趕回老家去!

    大臣們聽了旨意,以為皇帝屈服了,便誌得意滿的各自回府去了,等著明天的好消息。

    遊行的舉子們瞎逛了半天,發現嚴重低估了鎮武伯在老百姓心中的影響力。不但附和他們的老百姓極少,而且大街上的人都是用嘲諷的眼光看著他們,如同看一群耍把戲的猴子。

    舉子們覺得很沒趣,便灰溜溜的把遊行huó dòng改成了喝酒慶功。沒想到秦淮河畔的婊子們今天居然集體bà gōng了,其實也不是不接客,但是人家是有選擇的,先問客人是不是鎮武伯的支持者,如果是,那好請進來喝酒,如果不是,對不起請走人。

    大批舉子們無緣無故吃了閉門羹,頓受打擊,三分鍾的熱度一過,就沒有幾個人跟著江南四公子湊熱鬧了,各自散去該幹什麽幹什麽了。

    看著支持者一個個的散去,四公子的新越來越涼,“大哥,咱們怎麽辦?”三個小兄弟一起把目光投向侯方域。

    “他們不幹,咱們幹,走,上醉仙樓去,我要把南廠的罪行通過獨特的方式公之於眾!”

    醉仙樓是京城舉子們最愛去的一處酒樓,老板姓陳名近南,也是讀書人出身,為人豪俠仗義,對各地來的貧寒舉子們很是照顧,醉仙樓的前院是酒樓,後院是客棧,就住著一群沒錢的舉子,而且他們的一日兩餐也被陳老板包了,前些年曾經有幾個寒士靠著陳老板的接濟考中了進士,金榜題名以後一起穿著新科進士的公服回到醉仙樓大禮參拜陳近南,並且每人題了一幅對子給醉仙樓,久而久之醉仙樓的名氣就出來了,各地的舉子有事沒事就喜歡去那裏喝上一杯,並且以認識老板而自豪:

    “為人不識陳近南,便稱才子也惘然”這句話流傳在大明朝的儒生圈子裏有一段時間了,聽說這位急公好義的俠義之士不但為人豪爽,生的也是骨骼清奇,正所謂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所以也有那些和陳老板熟絡的朋友直接親切的將其稱呼為“陳八尺”

    。

    陳八尺最喜歡客人在他店子裏留下墨寶,隻生來光臨就要拿出宣紙請人家留下墨寶,如果寫得好的話可以直接抵消酒資。這樣做的結果是讀書人們不管書法水平如何,總要在醉仙樓寫幾個字才覺得對得起自己的才情,一般書生用宣紙寫字作詩,個別名士就直接喝了酒醉醺醺的提了狼豪在雪白的牆壁上潑墨揮灑,寫出的詩篇就這樣直接留在牆上供旁人欣賞。

    江南四公子的才情名滿天下,當然是醉仙樓最歡迎的客人,隻不過江南四公子不比那些落拓的讀書人需要陳近南的接濟,偶爾來醉仙樓隻是順應潮流來出出風頭而已,並無太大的交情。

    江南四公子先在外麵的綢緞莊買了一匹白絹,扛著來到醉仙樓要了三樓一個包間,點了幾個菜一壇酒,四人痛飲一番後裁開白絹,每人鋪開一幅絹開始揮毫,借著酣暢的酒意將南廠藐視司法,侮辱斯文的罪惡行徑通過一支生花妙筆淋漓盡致的表達在了白絹上,四人文采甚好,書法也很出色,將四幅聲討賦做的花團錦簇,寫好之後將筆一甩,推開窗子將四麵寫滿字的白絹掛到外麵,然後丟下銀子揚長而去。

    白絹黑字,書法飄逸,這樣四幅作品出現在醉仙樓的窗外,頓時引起無數路人的駐足圍觀,一些前來喝酒的書生也站在樓下搖頭晃腦、拖腔拿調的讀著,不到一刻,醉仙樓下就聚集了一大幫人。

    江南四公子並沒有在白絹上留下自己的真名,而是臨時編了一個“醉仙樓主”的筆名,這下可給陳近南惹了dà má煩,樓下圍觀人群裏對這四篇賦有叫好的也有叫罵的,分成兩個陣營互相攻擊,罵來罵去的都把醉仙樓主的名字掛在嘴上,這醉仙樓主是誰?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立刻聯想到醉仙樓的老板陳近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