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痛打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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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上海的斧頭幫成立了!”林子跳上一個大木箱上,宣布著。

    苦力工們聽說林子和丁力成立了斧頭幫,紛紛前來加入,領取了斧頭。

    林子帶著眾兄弟首先拿碼頭上壓榨工人的把頭開刀。

    上百名苦力工手持寒光閃閃的利斧,湧向碼頭,團團把一個叫陳崠富的把頭圍住。

    “你們這是幹什麽?圍著我想造反麽?你,還敢對我瞪眼睛?”把頭指著林子吼。

    “陳把頭,你還這麽凶呀!我今天就治治你囂張的氣焰!上五個人,把這家夥的左耳切下!”林子大手一揮。

    五個苦力工便提著利斧衝上去,舉斧就劈。

    “玩真的呀!”把頭趕快把腦袋一閃。

    一把利斧剛好從左耳劃過,一隻血淋淋的耳朵被切了下來。看見耳朵掉在地上,把頭不禁身體一抖,卻被林子從背後一腳踢在屁股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們真的要造反?”把頭一驚,趕快轉身大叫:“來人呀,這些赤佬想shā rén!”

    丁力上前一步,舉起斧頭就向他頭上砍下。

    把頭趕快把頭一低,險險的避過了利斧。

    但林子卻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一腳踏在把頭的胸脯上。“你還欺負人麽?還克扣工錢麽?信不信現在我一斧將你宰了!”林子吼道。

    “爺饒命!我知錯了!”把頭趕快求饒。

    “勝了!”林子和苦力工頓時舉起斧頭歡呼了起來。

    既然能做把頭就不是尋常人等,變成一隻耳的把頭隔了半個時辰就拉來了上百個幫手,手持鐵棍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妄圖把繈褓中的斧頭幫剿滅在萌芽狀態。

    苦力們雖然有幾個習武的,但是大多數人隻是憑著一身蠻力而已,看到對方更多人馬殺過來不免心慌,這時候許天強大哥派來的援軍及時趕到。

    五十名日升昌精心培訓的劍手可不是尋常liú máng能夠匹敵的,不消一刻,把百十名liú máng就被打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了,此役後斧頭幫就算在碼頭上站住了腳。

    成立斧頭幫隻是風無恨插手上海灘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要探查市舶司的黑幕了,俗話說得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所以風無恨親自出馬wěi zhuāng成出口商人到市舶司衙門去調查。

    市舶司衙門的門臉很大,氣派非凡,門口旗杆下立著一塊牌子,上寫一行大字:衙門左右三十丈以內禁止擺攤設點。附近幾個綠衣巡城人員拎著棍子閑逛著,市舶司的大門緊閉,日上三竿了還沒有開門辦公,這一點倒是和京城那些大衙門的作派很像,風無恨裝扮成尋常商人模樣,混在市舶司門口等待報關的那些商人們中間排隊。

    衙門一直不開門,商人們等的口幹舌燥,怨聲載道,劉子光和排在前麵的一人閑扯了幾句,得知這人是上海本地的中小規模的出口dài lǐ商,專門靠dài lǐ內地各種貨物出口報關為業,平日裏市舶司開門要早些,近來幾天卻幾乎都要等到下午才開門辦公。

    聽說風無恨是新來的,那人滔滔不絕的說了很多市舶司的事情,看起來是個表現欲很強的家夥。

    “為何如此呢?”風無恨掏出一支雪茄給那人,擺出一副虛心請教的神情問。

    “還不是因為欽差大人要來了,每次朝廷派員巡視的時候,市舶司都要整理賬本,你想啊,他們貪了那麽多,賬本總要做的漂亮些吧,聽說這回來的欽差是個難纏的角色,想必市舶司的老爺們都怕了,才會到現在都不開門。”那人叼著雪茄神氣活現的介紹著所謂內幕。

    “那豈不是耽誤了收稅?港口上那麽多船進進出出,這裏還排了這麽多人,這一關門得少收多少銀子啊。”風無恨奇怪的問。

    “咱們這些小蝦米人家根本看不上眼,像福遠號這樣的大商號都是按年交錢的,根本不用在這裏排隊,他們才不會少收一分銀子呢,反正咱們都是煮熟的鴨子飛不走,難道還能千裏遙遠把貨送到廣州泉州的市舶司去啊,別說那邊有沒有船接貨,就是路費也夠嗆啊。”

    “大哥真是見多識廣,小弟佩服,來,再來一根雪茄。”風無恨又摸出一根雪茄敬上去,那人前一根還沒抽完,大大咧咧的接過來架在耳朵上,擺足了架勢繼續給這位業內新人普及常識。

    “市舶司這衙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提舉大人雖然是五品官,但是每年國手的銀子可不比二品的戶部尚書少,你想啊,每年進出上海港的船、貨何止千萬,不管進出都得市舶司開具公憑,沒有公憑私自上岸那就是走私,被緝私營抓到久得罰個傾家蕩產,運氣不好的還要坐牢呢,比如說吧,我現在手頭有一船瓷器要出口,就得寫清楚數量、價格、到岸地等資料到市舶司備案,繳納稅金領取公憑,這個步驟是萬萬不能省的,今天在這排隊的都是來辦這個的。”

    “什麽世道啊,交稅還要看人家的臉色。這個提舉怎麽當的!”風無恨歎著氣搖搖頭,這市舶司未免太官僚主義了,讓他聯想起以前去兵部衙門討債的情形來,心頭隱隱有怒火顯現了。

    “小兄弟可別亂說話,被別人聽到就麻煩了,咱們上海市舶司的提舉大人可是少年英偉,風流倜儻,人家年紀輕輕二十來歲就能當上這麽大的官,你想想他的後台能小了嗎?你說他的壞話被人聽見可不得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啊。”老大哥鼓起眼睛教訓起風無恨來。

    “那這個提舉究竟是什麽來頭呢?”聽說提舉才二十多歲,風無恨頓時好奇起來。

    “上海有家著名的臘味鋪,掌櫃的姓陳,做得一手好臘腸,人稱小腸陳,他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兒生的是花容月貌,兒子長的是英俊瀟灑,後來咱們總督大人就把那女兒娶了做妾,那兒子成了總督大人的小舅子,自然水漲船高,沒幾年就做到了市舶司提舉的位子,你說人家的後台大不大?”

    正說話間,市舶司的大門打開了,一隊靛藍色服色的差役拿著水火棍一溜小跑跑出來,把排隊的商人們隔在外麵,然後裏麵抬出若幹頂綠呢大轎來,風無恨不禁暗自吃驚,笑笑得市舶司不過是個從五品的衙門,怎麽會有如此多的三品官員才能乘坐的綠呢大轎呢。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衝著排隊的商人們喊道:“今天不開公憑了,大家都散了吧。”排隊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人們不滿的吵吵道:“都等了兩天了怎麽還不辦公啊,這要等到什麽時候?”隊伍中一個膽子大的人高聲喊了一句:“明天能不能開啊。”

    “明天也不能,什麽時候欽差大人走了什麽時候才能開,你們要怪就怪欽差大人吧。”那管事一臉不屑地說。

    “欽差大人還沒到上海啊!他老人家來了要是住著不走了,那我們豈不是永遠不能拿到公憑了,拿不到公憑就不能卸貨,那不是要餓死我們嗎?”眾人群情激奮,向衙門大門衝過去,被差役們的水火棍攔住。

    有個身材矮小的商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衝破了差役的封鎖線,站到了一頂綠呢八台大轎前麵撲通一聲跪下:“大人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吧,小的第一次做進口買賣,進了一船旅宋水果等著卸貨呢,要是再開不到公憑水果可就要爛了!小的全部身家可都在這船水果上了!”

    轎子後麵竄出四個護衛,一頓拳打腳踢過去,矮個子商人頭破血流,卻更加來勁了,居然撲上去抓住了轎杠不鬆手,口裏依然大叫著:“大人開恩啊,小的全家的生路就全靠這船水果了!求求您給小的開一張公憑吧!小的按章繳稅絕不敢偷逃啊。”

    矮個子商人的話引起了其他商人的共鳴,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眾人一起哭求道:“大人開恩就給我們開公憑吧。”

    轎簾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帥氣的麵孔,不過這張臉已經被刁民們的大膽舉動氣的有些扭曲了,他低聲對跑過來聆聽訓示的管事說了幾句話,那管事隨即麵向眾人喊道:“陳提舉要趕去總督府開會,爾等再敢阻攔,一律按妨礙公務論處,交衙門去打板子!還不快給我閃開。”

    矮小的商人卻依然不鬆手,看來他的神誌已經有些不清楚了,抓著轎杠不住的哭喊著,血頭血臉的刹是淒慘。護衛們用力掰他的手指,居然掰不開。

    “來呀,給我把他的手給我砍了。”管事看見提舉大人鐵青著臉放下了轎簾,知道大人動怒了,要是還不能解決掉這個刁民,恐怕倒黴的就是自己了,於是咬牙切齒下了死命令。

    護衛抽出了佩刀就要砍下去,忽然一聲厲喝傳來“住手!”隻見商人行列中站出一個麵色蠟黃的漢子,正怒不可遏的盯著提舉大人的轎子,此人正是喬裝改扮的風無恨。

    差役們呆了幾秒鍾就清醒過來,掄起水火棍砸過來,卻被風無恨一把抓住棍子,奪過來橫掃一片,將那些差役打了個四仰八叉,然後走到綠呢大轎跟前冷冷問道:“你就是小腸陳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