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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狼奉顏魅之命，極不情願地將唐九和青冥帶去了明秀齋。
    明秀齋位於羅聖筵的後花園，是一處鄰水的二層建築，建築四周植被繁茂，襯得齋樓格外清幽寧靜。唐九和青冥被安頓好後，孫狼就離開了，說是去請施雲盛來。
    青冥走到唐九跟前想要查看他胸口的傷，卻被唐九抬手擋住了。
    唐九無聲地盯著青冥的眼睛，嘴巴張了張，像是想說話，卻沒有說出口。
    “我就看一下你的傷，別的什麽都不做。”青冥道。
    唐九睫毛微顫，最終還是鬆開了抵抗的手。
    青冥湊近仔細觀察著傷口，發現傷口處又有多處皮肉被撕裂了，原因無非是唐九方才與顏魅的激烈搏鬥。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傷口旁邊的皮膚，鮮血就順著肌肉線條止不住地流，他很想用療愈術試著給唐九止血，但被唐九製止住了。
    “先別急，鎮魔錐的力量並非完全失效。”唐九道。
    “嗯。”青冥收回了手，“沒想到你如此……”
    青冥的話卡在了嘴邊，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唐九。
    唐九仍舊望著他，舔著唇吞咽口水，心裏明白青冥想說什麽。
    他此刻跟青冥獨處一室，難免被青冥吸引著注意力，這樣一來，他感覺自己心頭癢癢的，渾身莫名燥熱，憋得難受……
    青冥看得出唐九的心思，但他明白此刻不是時候，於是將自己冰涼的手放在了唐九的臉上幫他降溫，說道：“你冷靜冷靜，現在不行，施雲盛一會兒要來幫你取出鎮魔錐。”
    唐九煩躁地推開了青冥，“我才沒有想……你別胡說……”
    青冥有些心疼地望著他嘴硬不肯承認的樣子，提議道：“你試試白染的心法，境空韻。”
    唐九聞言更加煩躁了，他走到屋子另一角的方榻處躺下，用手捂住了眼睛不去看青冥，眼不見為淨。
    可該死的靈敏嗅覺仍然能捕捉到青冥身上的沉香，時刻提醒著他屋裏還有個誘人的活物。
    “施雲盛竟然一直都在顏府，你怎麽看？”青冥跟他隔著半間屋子問道，他想著聊些別的話題或許能分散唐九的注意力。
    “你去找我師父的時候，他是怎麽跟你說的？”唐九問。
    “他隻說讓我去找一個叫施雲盛的魔人，他也不知道施雲盛的住處。”青冥說著，掏出了一個白瓷瓶，“這裏麵是複心丹，他說是取鎮魔錐的時候用。”
    唐九露出一隻眼睛遠遠地看了看瓷瓶，說道：“顏魅竟然知道我們正在找施雲盛，可我想不明白，究竟是誰告訴他的。”
    “會不會是你師父？”青冥猜測道。
    唐九搖了搖頭：“我師父再怎麽說也是半個神族，他不會跟魔族人有交集。”
    青冥道：“你不就是魔族人嘛。”
    唐九卡頓了須臾，苦笑道：“行吧……但我也是以夏昀玥的身份拜他為師，我覺得應該不是他，他如果跟顏魅有來往，不會拐彎抹角說不知道施雲盛的住處。”
    青冥覺得即便不是跟顏魅，白染也很可能跟其他魔族人有些交集，因為他清楚地記得白染在聽說了唐九被鎮魔錐所傷時，快速反應出唐九在七孚穀殺了人。
    這隻能說明白染對七孚穀和七孚宮都很了解。
    他沒有再反駁唐九，說道：“莫非是我打聽施雲盛時，透露了風聲？又傳到了顏魅的耳中？畢竟此人眼線不少，就他剛才所言，東、西、南、北四境和七孚宮恐怕都安排有他的人。”
    唐九思想了一會兒，問青冥：“你是怎麽打聽施雲盛的？”
    青冥遲疑不決，說道：“我為了不暴露身份，就控製魔人，利用他們幫我打聽……”
    唐九聽得一愣，“控製魔人？你用的是傀儡術？萬般盡被癡魔戲，看取眾生傀儡棚……是這個要訣嗎？”
    青冥點了一下頭。
    唐九道：“這可是極難修習的靈修術法。”
    青冥道：“極難修習？”
    傀儡術法消耗靈力，且極難修成。
    唐九當初是受夏無憐指導才掌握了術法核心，他不禁猜想青冥前世應該也曾受人指導。
    不過此刻他顧不得深究這些，說道：“此術法但凡使用的好，一般不會被人發現……還有誰知道我要找施雲盛的事？等等，星朗？”
    青冥沒有接話。
    “有可能是他，即便不是故意的，但這家夥的嘴，很難保證他不亂說。”唐九道，“這些天他都乖乖待在晴山苑嗎？”
    “出去過，說是跟一個乞丐有約，那乞丐要贈他丁香煙蘿。”
    唐九聽完，臉色沉了沉，說道：“這家夥果然不讓人省心，什麽樣的乞丐？”
    青冥：“我不清楚。”
    唐九陷入了沉思，沒再問。
    不過說起星朗，他忍不住掏出了丁香煙蘿拿在鼻間嗅了嗅。
    丁香煙蘿價格不菲，星朗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難不成跟那個乞丐有關？
    唐九猜測著，單手熟練地打開了蓋子，正想用指尖撥一撥煙絲，餘光就看到青冥朝他走了過來。
    唐九將盒子重新蓋好握在手心，想裝作什麽事的沒發生的樣子，但事實上，青冥剛好看到了那一幕。
    青冥走到榻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掰開手指，可唐九握得緊緊的，不肯鬆。
    “我之前就想問你，你心魔發作的時候會用丁香煙蘿嗎？”青冥問道。
    唐九看到青冥探究的表情，莫名其妙有些犯怵，他咽了口唾沫，道：“不用。”
    “當真？”
    “昂。”
    “那你為何對這東西的味道那麽敏感？”
    “我那是……”唐九將手背在身後，怒道：“你起開！”
    “給我。”青冥強硬道。
    “你能不能別這樣一副管來管去的樣子……到底我的主還是你是主？”
    青冥將手向唐九背後伸去，“你是主，但保護主人是我的職責。”
    唐九再次被青冥抓住了手，但兩人掰扯了半天也沒能分出勝負。
    “你肯定用過。”青冥目光敏銳地盯著唐九。
    唐九躁得難受，他感受到自己體內不安定的濁息正聚集在小腹處，滿腹癡望正躍躍欲試……
    “對，我是用過，每次心魔發作都用，大量用，成日成夜地用……怎麽，你嫌棄我？要棄主不成？”
    “…………”青冥無語地看著他，心道一直以來不是你要棄仆嗎？
    不過他聽到這話更多是心頭泛起痛楚，還有疑惑不解。
    他問道：“為何要用那麽大的量？”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青冥抿了抿唇，沒有再心慈手軟，強行去搶唐九手裏的丁香煙蘿，卻被唐九環住腰拉得倒在了榻上。
    唐九按住青冥的肩膀，毫無預兆地吻了上來，撬開唇齒深入探尋，又趁青冥愣然的瞬間將丁香煙蘿收回囊中，並開始揉拽著青冥的衣袍撕扯……
    青冥克製地推了推他，“現在不行……”